飞过来,停在他的手附近,乖巧地让宗念抽出它脚环上的信纸,又垂头蹭了蹭宗念白净的手指,像是和他道了个别,接着便展翅飞向了漆黑的夜空。

    宗念把那张称不上是信纸的小纸条展开,上面空空如也,就好像寄信之人为了逗弄他故意放了张空白纸条。宗念神色未变,只是将小纸条放在火上炙烤,须臾之间,纸条的边缘仿佛被烤化了一般,一分为二,展开之后竟变成了一张如普通信纸大小、写满密密麻麻文字的纸张。

    “又写这么多……”宗念轻掠一眼便觉得头疼,他真是不知道每天十分忙碌的陆哨哪来的时间给他写这么长的信。

    忽略掉那些腻得人发慌的字句,这次陆哨的信中却夹着一个令宗念有些意外的消息。

    之前他曾与陆哨提过母亲让他在山穷水尽之时去找一个叫影弓的人,当时陆哨神情有变,但他未来得及询问话题便被岔开。没想到陆哨还记得这事,在信上写好给他寄了过来。

    宗念心中一暖,陆哨总是将他的事放在心上,许多时候他还未要求,事情便被他提前做好了。宗念从未听母亲说过一个叫影弓的人,又从没到过山穷水尽的地步,便也从来没查过此人。

    他举信细看,然而仅仅看了第一行,便皱起了眉头。

    这个叫影弓的男子竟是无妄楼上一任右护法!

    这足以证明师叔说的没错,自己娘原本也是无妄楼的护法……现在想来,影弓,宫盈,这人的名字与娘亲的名字如此相似,一眼就能看出关系匪浅。

    好在宗念早已接受了这个事实,此时仅仅是心头震动。他继续往下读信。

    无妄楼上一任两个护法,一个擅毒,一个擅药。既然宗念娘亲是擅毒的,那么这个叫影弓最擅长的便是医术。他负责替楼内成员把脉诊治,平时也仅在楼内活动,性格孤僻少言。

    “我与此人无甚交往,不如说楼内几乎无人能与右护法搭得上话。”陆哨在信中这么描述这个人的性格,“纪之且安心,我并未在他面前提到你。”

    看到这宗念才放下心来。在真相未明了前,他不想冒然行事。

    “当年左右护法具是被自己的师傅,即当时的左护法一起带进楼内。二人具体来历不明,因是双子,颇得左护法喜欢,因此便一同教导。”

    后来一个成了左护法,一个成了右护法。只是宫盈还未来得及培养下任继承人便早早嫁人退出无妄楼,而成为右护法的影弓则收了几个弟子,其中资质最佳天分最强的便是松青。

    宗念把信仔细看了几遍,确信自己都将那些内容记住,便立即烧掉了。这无妄楼也是奇怪得很,护法负责教导弟子,培养人才,楼主却像个管事的。看完信之后,他更信了陆哨说自己在楼内无甚权力,并不像传说中的魔教教主那般高高在上。

    更奇怪的是陆哨心中说影弓明明只是个擅药的大夫,居然能教导出松青那样武功高强的弟子。看来他也不仅仅只是擅长医术,又或者说,他平时都只是装得像个大夫,实际上深藏不露。

    他……原来是自己的亲人吗?

    影弓与娘亲是双生子,难怪娘亲能安心地让自己去寻他。只是这人的身份与邪道相关,娘亲也不希望自己沾上那些过往,因此才让自己若非山穷水尽便不要与他相认。

    原来如此。宗念心神震荡,在崖底默默无闻三年时的那种熟悉又陌生的恼恨又冲进了他的心里。

    他恨自己之前还怀疑过娘亲,又恨自己从前不懂事让娘亲伤了心。

    好在一切悔恨都已将他锻造成一把坚韧又锋利的亮剑,藏着锋芒,只等着出鞘的那一天,必将所有仇人血刃。

    他还沉浸在对死去的家人的追思之中,一时没注意,刚刚被自己用来燃信的烛火在无风的情况下动了一动,十分诡异。

    梳洗过后,宗念躺在床上,脑海中满是杂乱思绪,一时竟难以入睡。

    他原本也并非入睡很快的人,只是以往都有陆哨闹着他,非要讨个睡前亲吻,两人玩闹累了,他便在陆哨怀里睡去。

    ……不对,怎地又想起这个人了。

    宗念皱起眉头,猛地将被子拉到自己脑袋上蒙住。黑暗温柔无声地笼罩着他,就好像被某个人抱着一般。不,不对,若是那个人的怀抱,应当再紧一些,再热一些,就像恨不得将自己揉进他怀中那样。

    就算躲在被窝里,还是逃不开这个人。宗念无奈地叹了口气,自暴自弃地从被窝中将头探出来。

    或许是孤身一人太久,他似乎真的已经习惯身边有一个人了。

    也不知道那个人何时才回来?

    说好的想和自己一起过乞巧节呢?

    宗念翻了个身将脸颊埋进了枕头中。哼,爱回不回!

    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困意自然而然地便涌了上来。但正当宗念马上要陷入梦境中时,一丝异响忽的像一声警钟在他耳边敲响。

    窗外有人!

    宗念立即屏息凝神,小心翼翼地从榻上起身,躲进了床底。他的动作轻快又小心,是以对方撬开窗户进了屋子来时,还未发现他已经藏好了。

    来者绝不是陆哨。“有人委托我杀了你。”此时松青的话又在耳边响起,宗念还记得有杀手要杀自己这件事。此时陆哨不在,对方果然发难了。

    自己此时该当如何?是趁那人走近出其不意将他制服?还是按耐不动等对方离去?

    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宗念心中两个想法激烈地交战着,他还未做好决定。

    黑兮兮的深夜中,只听得轻轻踏在地上的脚步,一步,一步地向着自己靠近着。终于,一双黑靴子出现在床边,对方似乎没想到榻上无人,脚步顿了顿。

    就是现在!

    陆哨脚下借力一踏,双手迅速前伸,牢牢地握住了那人的脚使他动弹不得。

    作者有话要说:

    陆哨:纪之想我了!我要赶紧回去才是!

    宗念:谁、谁想你了!

    陆哨:好好好,纪之没想我。不要害羞嘛。

    第18章 大会

    第18章 :大会

    即使宗念占得先机,但对方显然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那人也不知是用了怎样古怪的功法,被宗念攥着的脚像是缩骨一般,瞬间便脱身而去。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中,两人仅凭听声辩位缠斗起来。

    一开始宗念凭着对房间的熟悉略占上风,但很快他就发现对方内力深厚,仅仅凭自己那几年的功力迟早不敌。他边与对方交手边大声喝道。

    “你是何人?!”

    对方果然一言不发,也不知是看出宗念想利用问话让他分心,还是觉得这个问题根本无需回答。

    凌厉的掌风突然向着宗念的正面袭来,逼得宗念不停后退直至后腰贴上一个坚硬的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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