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拍旁边那人的肩,“老杜啊,这闺女总算是捡回来了啊。”

    杜?郑珂听言顺着黄炜的方向看去,就见那人也看着她。俨然透着一股亲切和蔼,颧骨分明,面容上看不出什么波澜,是一脸沧桑至今的平淡如水。只是,郑珂总觉得那人的眼神在探着她,着实令郑珂有些不自在。他朝郑珂欠了欠身,郑珂一怔急忙定了定身做了同礼那瞬间她自己都想嘲笑自己了,我那么慌张干什么啊……真是的。重新立直了身,郑珂看着那人,感觉他面上的和蔼好像又多了几分,郑珂有些不好意思的努嘴礼貌地一笑,便移了视线。

    黄炜和穆旭清更是疑惑,瞅着这无声戏,各自看着两人。倒是朗悦乐,脸上那深不可测的笑意在看到郑珂不自然地撇开头时更加浓了。

    一时间,大家似乎是从噩耗中脱了出来。

    “她现在才刚稳定下来,所以尽可能的安静。”

    ”是是,我们会依着医生的。”黄炜说道。看着那个平日里办事风火的丫头他满脸的怜惜。

    余下的人也都明白,跟着救护架的沙啦声去了已经安排好的病房。朗悦乐朝郑珂低了低头打了招呼示意离去,回头的同时嘘了一眼郑珂旁边的穆旭清,也跟着众人去了。

    回廊里又显得空寥起来,郑珂直直的站在那里,没有什么表情,仿佛与这回廊同化成了一体,就像地上的野草河里的游鱼,近乎自然不那么突兀。穆旭清在这回廊的暗光里呆呆地看着她,审视着这个她觉得有些陌生的人。她没有见过那样子的郑珂,那样子的好友她第一回见。

    六个小时以前,她的好友同样在这医院里面,在另一个与这里相似的回廊上,做着令她陌生的一切。她在郑珂的办公室里唏嘘着好友的进度,手脚并起绘声绘色地出谋详说着,就看着好友一边笑着回应她一边去拿响着的手机。疑惑、惊愕、着急、妥求,椅子因为主人的骤然站起而嘭得倒地,掉在地上的签字笔,几乎是被撞开的门,她半响才回过神追出去,她是真的被吓到了。

    呆呆地站在门口,看着眼前这个瘫坐在地上的人无力地哭泣着,她似乎也被感染了,手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举不起来也伸不出去。眼前的人在这个安静的走廊上显得是那么突兀,晃着她的眼扎着她的心,不明不白的她也觉得难过了起来。

    “旭清?在想什么?”清冽的嗓音将她从之前的回忆中拉了出来,她扇了扇鼻子,

    “没什么,只是想便宜了杜澈笙那家伙了!”

    “呵,之前不是还替她打抱不平的吗!”郑珂笑了,

    “有吗,我不记得……”见郑珂笑了,她也确乎是顺畅了不少,

    “那说我进度慢成老海龟的人是谁。”郑珂盯着天花板手在下巴上摸索,像在回忆着什么一样。

    “哈,原话都记着呢!”顿了顿,像是注意到了什么,又开口道“郑…郑珂,你是准备要……”穆旭清试探着问道,

    郑珂摇了摇头,嘴边的笑显得有些无奈。

    月光撒落在地上印出一摊镜影,蓝色的带着一点点的黑,像极了此刻的郑珂。她坐在杜澈笙的床边,从袋里拿出一个物件来,是那只耳坠,在这样的情景下,它呈现出一种高雅的黑,静静地躺在郑珂的手心里。

    “下次将它收好,放在衣服袋里可不是什么好习惯。”郑珂自语着,脸上带着柔柔的笑,轻轻展开杜澈笙的手掌,将它放了进去,又帮着她握紧掩上被子。

    抬手替她将额前散乱的发拨了拨,指尖触到了有些微凉的皮肤,手指轻轻的顺着脸的轮廓扶下,似水一般轻柔又似朝阳一般多情。借着月光,她看着她闭着的双眼,蹙起的眉头,干裂的嘴唇……郑珂有些痴了,对着一个病人她竟有些遐想起来,急忙挥了挥手赶走那些不好的念头,眨了眨眼将目光重新放回那人的身上,就那么一会,她又垂下了双眸,低低地思考着什么。

    她也想过告白,对这个迟钝的人她几乎没有指望,

    可她也怕,如果到头来却是一场梦,梦醒时分,什么都幻作了泡沫。

    她抚了抚杜澈笙微蹙的眉梢,没有抚平。

    呐,你在做什么梦呢,怎么还不醒。

    杜澈笙已经昏睡了一天一夜了,杜传他们也很着急,医生只是摇摇头,说

    不是不醒,是她自己不愿醒。

    【傻瓜,

    你还要睡多久呢,

    都已经过了好久了,

    你那么迟钝,

    想来也难醒,

    你一定听不见我说的话吧,

    你那么迟钝。

    你让我洗的衣服,

    我给你洗好了,

    手洗的,最近天气一直都很好,

    早就已经干了,

    小气的你,

    是不是该来拿回去了呢?

    这样自言自语真奇怪,

    澈笙,你说我这样叫你,

    你会喜欢吗,

    呐,稍微醒一醒,

    天快要亮了,

    澈笙。】

    她不再说话。安静的病房里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她等不到她的回应,泛了泛眼,她也有些倦了,自然地趴在病床边,

    【晚安,澈笙】

    杜澈笙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有她的母亲。和她熟悉的房间。

    “阿澈,来,妈妈教你写你的名字~”

    “澈,是澄澈的澈,你以后啊要做一个清廉自洁的人”

    “笙,是竹笙的笙,”

    “这个我知道,妈妈你说过的~于竹在上,生字出头,破立而生,是为坚!”

    “是了,那么阿澈你现在在干什么”

    什么!我在……做什么。。。

    周围的一切都开始消失,连同着人一点点透明起来,

    “妈!”她挽叫着,没有人回应她。

    世界一点点崩坏变幻,只是眨眼的功夫,她竟然站在了一个世界的中心,周围一片白。白茫茫的世界,明亮却又刺眼。

    她着急地环视四周,一遍一遍地喊着,又是好久,她看见远处那一点黑。长裙摆摆,身姿曼妙,在阳光下向她伸出了手,动着嘴朝她说着什么。

    郑医生?

    郑医生,你在说什么?

    阳光妨碍着她的视线,她看不清面前这人的脸,直觉中觉得这人是郑医生,看着她微微蠕动的嘴唇。慢慢地郑医生也消失了,随着强烈的白光隐去,她来不及伸出手,抓了一场空。转身回念,发现周围竟是袭来一层黑暗,

    “澈笙,我们是为你好。”

    “这次任务你不能参加。”

    “你根本没有能力去救任何人!”

    不!不要再说了,她蹲下身子用力地拢住耳朵,不要再说了!已经够了!

    她拼命地在那里挣扎,却掉不出一滴眼泪。崩坏的交响曲响彻,落下的雨点仿佛眼泪的音色。

    忽然,她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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