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断断续续:“我不想在这里……我想回家……求你们别再问了,我现在没事了,真的不要再问我了这事了……程老师,是我错了,求你不要再这样对我。”

    沈老师看了很是心疼,对她说:“好了,先不问了,我现在带你去洗一个脸。”

    周辰然跟沈老师去了另一间办公室。

    周遐然好整以暇,手指扣了扣杯壁,不看任何人,说自以为正确的事实:“我妹妹从小到大品学兼优,从来不会撒谎,作为兄长,我相信她说的每一个字,这件事情一目了然,是程老师的教学方式不当。”

    他转头看系主任,合情合理地表示:“据我所知,程老师对我妹妹非常严苛,她写的文章在别人眼里很好,落在他眼里却有很多不足,她为此熬夜修改数次,但依旧得不到好评,他甚至在公开课上批评过她的观点,关于这点很多同学可以证明的。”

    没有人开口说话,周遐然继续说:“也许程老师学识渊博,但在教育方式上,有一部分是错误的,他没有顾及学生的自尊心,无法做到把学生当成朋友,平等地与之交流,这很让人失望,已经有不少学生反映,程老师私下待人冷漠,寡言少语,难以亲近,而作为一个哲学系的老师,不积极关心他们的精神世界,没法温暖孩子们的心,更是令人心寒的事情。”

    “再者,一个无法接受学术上的异见,遇到小矛盾只会横加指责的教师,本身就是有问题的。”

    说完,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

    程静泊淡淡地笑了:“如果你认为我的教学方式有问题,欢迎在其他时间指教,现在就事论事,我不接受周辰然同学的说法,我没有主动约见她,她脸上的伤也不是我造成的。”

    “你的意思是我妹妹在撒谎?”

    “对。”

    “那你有没有推倒她?”

    “我是用力推开了她,但前提是她对我有不恰当的行为。”

    周遐然皱眉,灯光在眼镜片上折射出一道犀利的光:“请你解释清楚。”

    门被推开,沈老师走进来紧张道:“先别谈了,小周的情绪很不对劲。”

    他们走到隔壁的办公室一看,周辰然蜷缩在角落,哭声很低,神情恍惚,头一下一下地往墙上撞,口中念叨:“我错了,真的错了,再也不敢了……求你原谅我,求求你……”

    周遐然大步迈过去,拉起她:“辰然,你怎么了?哥哥在这里。”

    周辰然倒在哥哥身上,面色苍白,眼睛找不到焦距,一直默念自己错了,再也不敢了,求他饶过她,不要说出去。

    周遐然回过头,愤然道:“今天到此为止,我带她回家,这件事改天再谈。”

    柏子仁度日如年,好不容易快到周五了,接到沐叔叔的电话,说妈妈病了,正在医院挂点滴,他周五傍晚开车来接她回家,她考虑了一下后答应了,于是这一周的约会落空了。

    程静泊在电话说没事,让她安心陪母亲,他们下周再见面。

    刘欣语高烧三天,到周末终于退了,但不敢掉以轻心,继续吃药,卧床休息,不准两个儿子进房间。

    柏子仁在一旁照顾妈妈,切水果给她吃。

    “你和那位程老师还好吗?”

    “我们很好。”

    刘欣语疲惫地笑了笑,一手扶额,若有所思,然后问:“你喜欢他是因为他既有学问,心地又好吗?”

    “不完全是,最早的时候我对他就有一种熟悉亲切的感觉。”

    “难道是以前见过?”

    “没有,只是他很符合我的期待。”

    “你指的是小时候想象的白马王子?”

    “不是白马王子,而是一个朋友。”

    “可以做朋友的人很多。”

    “但他是唯一一个让我想亲近的朋友,有一点很奇怪,很多以前不敢在别人面前说的话对着他可以很坦然地说出来,随着时间过去,他给我的感觉既是朋友也是长者,更是一个会让我看见了会开心又紧张,看不见会很想念的男人。”

    刘欣语思考许久,再次开口时心里竟有些释然了:“你确定这辈子就是这个人了?”

    “我确定了。”

    “那我祝福你。”刘欣语扯了一个笑容。

    “谢谢妈妈。”

    柏子仁走出房间,沐子东和沐子北就站在门口,纷纷问她妈妈的病如何了。

    “很快会好的,你们轻一点,让她好好睡一会。”

    两兄弟点头,乖乖地回房了。

    柏子仁拿出放在衣服口袋的戒指,小心翼翼地戴在无名指上,再轻轻贴在自己的唇上。

    妈妈不再反对了,这个事实让她感到庆幸,原来家人的理解对爱情而言是如此重要。

    她喜欢他,也想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的好,就算不行,也起码别误会他。

    周五的灯塔里咖啡馆,吧台后的服务生不再是小纪,是一位新来的实习生,正在颤颤地泡咖啡,张无疾默默端坐在一旁,看着桌子上的辞职信,面色比冰霜还要寒。

    实习生一个手滑,咖啡杯掉在地上,顺带糟蹋了一勺上好的蓝山咖啡粉。

    张无疾的视线都没移开,丢了丢手里的打火机,低声说:“你可以滚了。”

    服务生怯怯离去。

    与一楼阴寒的气温相比,二楼的客厅称得上是温暖多了。

    柏子仁和程静泊一边看书一边聊天。

    “学校的事情怎么样了?”她终于打破了美好的氛围,问了现实的事情。

    “已经结束了。”他回答。

    “结果好吗?”

    “在我的接受范围内。”他翻了一页书。

    “是什么?”她的目光完全不在书本上了。

    “下学期开始,我会转去柳河校区教书。”

    柏子仁反应过来后很难受,他最终还是被惩罚了。

    “新校区不错,依山傍水,空气新鲜,就是离你远了一点。”他伸手掸去她睫毛上的灰尘。

    她不作声,后知后觉想起,柳河校区在城市周边的县城,离这里很远,以后很难一周见一次面了。

    “难过了?”他问。

    她缓缓点了点头,说道:“我猜你没有为自己澄清。”

    他没想到她这么快就猜到了,但猜中了一半,他澄清了,只是没有公开那一封情书。

    当时他以为自己扔了,其实是放在废纸篓里,和一些复印纸搁在一起,无意中被一同取了回来,放在抽屉的一个文件夹里,他是最近整理的时候才发现的,但没有拿去作证。

    周辰然快两周没有来上课了,她打电话向沈老师否认了程静泊曾对自己有暗示,表明他对她一直是老师对学生的态度,从无其他想法,但他是对她动手了,那部分的说法她没有改变。

    “程老师是一个好老师,我一直尊重他,虽然他对我很严厉,但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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