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我有那个幸运可以跟她一起目睹。

    ☆、29.

    其实我不确定该怎么办才好。

    因为德瑞克的插曲,让我有些该处理的事情没有处理。

    那天回家后菲尼斯倒头就睡了,她醒着的时候用我的笔电上网看漫画,我想如果国家的恋爱人口数下降连带拖累了生育率,漫画公司是首要谴责的对象,再者会是发明与架设网络的人。

    她最近诸多人性化的行为让我不间断地感觉讶异。

    另外,也因为人性化的表现,让我怀疑她在对我生气。

    我不确定是因为菲尼斯从来不对我生气,会生气表示会在乎,但她从来就是迁就我,对我感觉无奈、或退让、或同情,她不会、也没有必要去在乎我。

    但她表现奇怪,我左思右想只觉得生气是个可能性。

    「要不要出去走走?」譬如我这么问。

    「不要。」通常会这么回应,已经是相当冷漠简洁的语言模式了,但最近她选择沉默代表否定。

    她晚上一样睡在我的床上,只是我很难再像那天一样在起床时看见她躺在我的身侧,通常不是她在窗边踱步,要不就是老早就开了计算机径自使用起来。因此偶尔夜晚惊醒,发现我自己居然斗胆抱着她睡着时,我会赶紧放开她翻身到另一侧去。就连这种环节都会让我感觉戒慎恐惧。

    我在想是不是那天在漫画店说的话。

    「…『能力越强、责任越大』,如果没有怜悯、没有慈悲,这句话是多么空泛哪…」

    然后我反覆思索菲尼斯的回答:「我不会当那是冒犯。人可以有自己的想法,安,妳适合残酷的诚实更胜过矫做的修饰。」

    我看不出这句话是感觉被冒犯、也感觉不出来不是被冒犯。她当下也并没有多说什么,后头跟我的互动也如同以往。只是我想菲尼斯的生活很单一,也有很多时间可以去反覆思索过去的环节,或许在来回想过之后就找到生气的理由…

    这样可就糟糕了,因为我还是没搞清楚要怎么道歉挽回才好。

    我也在想是不是我为了德瑞克的事情打扰她睡觉才惹她不高兴的,似乎是很合理的环节,以她后来的表情来看,也比较有可能性。

    还是说…还是说其实是我叫醒她时的那个吻?难道那个吻踰矩了?可是…

    事实就是,她生我的气,而我既猜不出原因,也没有半点胆量自己去问她。

    「去跟那女子问路。」

    那天走在路上,菲尼斯突然指着一个正在等公交车的女子说。

    那指令太唐突了,让我一时诧异。

    「什么?」

    「去跟她问路,跟她攀谈。」

    「可是,路我很熟…」这太诡异了,为什么要叫我做奇怪的事情?

    「去问。」

    最后菲尼斯的语调非常直硬、有点凶,带有不耐烦的怒气。这让我感到胆怯,同时也有这么点生气。

    我压下不满的情绪,照着菲尼斯的话做。

    「不好意思,请问地铁是哪个方向?」

    「地铁?这附近都没有地铁站哦!」她说,这答案我早就知道了,其实我自己也搞不清楚干嘛要问哪!

    「那,最近的一个要怎么过去?大概是哪个方向?」

    她困惑地望我,然后开始左右张望。

    「方向…这个…」

    方位的问题是有点麻烦的,不是所有人都俱有方向感,于是她掏出手机帮我搜寻。

    「在那个方向…啊…」她伸手指,才抬起视线就发现自己的公交车走掉了,「…糟糕了。」

    「噢,天哪!真是抱歉,我…我…」

    我是真的感到很抱歉,开始没办法压抑对菲尼斯的愤怒。

    女子苦笑着摇了摇头,她转过头,朝着公交车进站的方向张望,刚好一个刚下车的男子经过,与她四目相交。

    我看到一根箭就这么「咻」地插进男子胸口。

    陌生人一见钟情。

    我恍然大悟,匆忙道谢后跑开。

    「我刚刚对妳生气,对不起。」我低声对菲尼斯道歉。

    要是她没有让我去拖延住那女子,他们就会错过了。

    菲尼斯没有回应,耸了耸肩继续向前走。

    我本来要开口问的,她这样的反应其实很适合接着提问,「妳是不是生气?为什么?」,但我没有开口,因为那一刻我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情。

    她可是掌管爱情的人,就她看得见命运的脉络。

    会不会有天,她会转头说,「安,去跟那男子搭话。」然后在我毫无防备的当下,把一支箭射进我的胸口,甚至不事先提醒我?

    还是其实,到了我站在命运前面的时候,我就会彻底遗忘对菲尼斯的感情?

    会吗?

    就像将死之人会不再去感到担心,如果我真的看见爱情的时候,其他的事物还会这般举足轻重吗?既然那是真爱的话,那个人带给我的感受会跟菲尼斯带给我的相同吧?会更好,或许?

    会吗?

    我知道这个当下的我会害怕,是因为我不愿意那样的环节发生。

    我才知道,原来我真的很害怕失去。

    但我从来没有去想过,或许有这么多征兆,正在代表着我担心的事物并不是假设时态的呈现,而其实有可能是个现在进行式。

    ☆、30.

    我其实是个睡眠相当深的人,但也不是一睡不醒的那种,只是只要是在沈睡中,就很难有事物能够使我从梦境里回神。

    总而言之,那个早上我显然是睡得深了,突然之间感觉冰凉的刺痛从上臂传来,吓得我惊醒。

    「杀人啊!」我尖叫着翻滚下床,抱着我自己的手臂,但转头看时发现其实连滴血也没见着。

    「妳要迟到了,等一下连公交车都没有。」

    菲尼斯手上握了一支箭,淡淡地说。

    她是怎么样叫不醒我到必须要用箭来刺我的地步?

    要是菲尼斯愿意笑一下的话,这个情节是不至于这么骇人的,但她看到我起床后就不再搭话,在我的床边直起身子,木头地板上一阵嘎吱呻吟,她转身开门向外头走。

    「我到楼下等妳,动作快点。」

    菲尼斯这样胸有成竹地往楼下走,难道说我已经晚到连我妈都出门了?

    不妙不妙。

    我一阵旋风的脱衣穿戴,把桌上课本一股脑扫进背包里头,包包甩上肩就冲出房门。

    要是没搭上公交车,我大概就要落掉大约半天的课了,要是真是如此的话,还不如回家休息更实在。但是我当然不能这么做。

    「喂喂?杰佛瑞?」

    我冲进厨房翻找我妈做给我的午餐,悲剧的是她今天什么都没做,于是我自己拉开冰箱把所有能吃的东西再一次往背包里头扫,「对的,我睡过头了,这是…相当寻常的事情,没有必要大惊小怪的。」

    「可是布朗宁的课就在十分钟…」

    「对的,杰佛瑞,我相当明白地知晓这件事情。」不,其实我现在才第一次看到时钟,我玩完了,「所以身为我的姐妹,你要假装我有去上课。」

    「好聪明的点子,所以怎么假装啊?」他语带吐槽。

    「就留一个位置,然后对着空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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