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啊。”祁越自嘲,又似乎仅仅是为了活跃一下气氛。

    “男的女的不是重点,准确的说,你喜欢我。”陆珩强调。

    “请问……在现在这个语境下,你讲的喜欢,是我理解的那样么?”祁越神色尴尬,但依旧嘴硬。

    祁越紧张的时候就会咬文嚼字,表述冗长,这一点陆珩再清楚不过,他点了点头道,“是的吧,你说呢?”说话间,他终于看向了祁越。

    “呃……。”祁越犹豫了,“但我现在似乎接受不了我的性向已经发生惨烈变化的事实,至于以后是否能接受,那也另说。”祁越的话唠止也止不住。

    “我这不也没强迫你接受么。”陆珩给祁越舀了一勺蹄筋,“你看,我一直憋着没说吧,至于你会在其他什么地方听到,那我可管不了。”为了配合自己说的话,他还放下勺子做了个摊手的动作。

    “草——”祁越小声嘀咕了一句,“那还是我的不对了?”

    “我什么都没说。”陆珩笑了,虽然在祁越眼里,这样的笑容与嘲笑和看好戏无异。

    见祁越不吱声,陆珩也跟着沉默了一阵子,假装清了清嗓子,见祁越抬头看他,才说道,“那个……你就当我重新追你呗。”

    “哎哎,我说我喜欢男的了么。”祁越反驳。

    “那你喜欢女的么?”

    “我……我怎么不喜欢了?”祁越嚼掉了嘴里最后一口米饭,瞪了陆珩一眼,把饭碗一推。

    “可惜,没有给你机会去尝试喜欢女人,真是对不住哦。”陆珩站了起来,收拾碗筷端到厨房里去,远远飘来这么一句话,把祁越噎个半死。

    被告知自己性向的祁越,在准备洗澡的时候对陆珩心生警惕。

    刚才还嘲笑技能全开的陆珩,此刻从楼顶阳台上拿了毛巾下来,见祁越坐在沙发上,一副宁死不屈的表情望着自己,心里好笑,甩了甩手里的浴巾,问道,“怎么,今天是要自己洗了?”

    祁越努力忽视陆珩甩毛巾时那种逗小狗似的感觉,不迭的点头,“那是,不知道也就算了,现在知道了,我还敢么我。”

    “又不是没看过。”陆珩说道,走进了于是,把毛巾和衣服都给祁越放好,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带着一点悠远的回音。

    “打住,打住。”祁越感觉话题在朝某些猥琐的方向发展,而聊天的对方还对自己怀着不一样的心思,这就同以前在寝室里和室友聊天打屁不同了。他支起拐杖,慢慢挪到了浴室里,陆珩站着看了他一会,祁越也这么看着他,陆珩不走出去他就是不动作。

    陆珩无奈地笑了笑, “那你别逞能,搞不好我还得带你去重新打石膏。”但人还是走了出去。

    祁越松了口气,正四处寻思可以坐在哪里脱掉衣服,外面敲门声又响了。

    “真假,你就是直接进来我也不会说什么啊。”祁越嘲笑陆珩。

    门开了,陆珩果然也不避嫌,大喇喇站在门口,“你还是用保鲜膜把你的脚那里包一下吧。”说着把一筒保鲜膜放在洗手台上。

    祁越有点尴尬,觉得自己误会了陆珩的好意,说话都有些支支吾吾,“哦……哦,那谢谢啊。”

    腿上的石膏打得挺厚的,祁越用保鲜膜把它一层层的裹上,然后才小心翼翼的坐到浴缸里开始洗澡,外面很安静,安静到祁越没办法想些别的只能一遍遍回味刚才餐桌上的对话——太tm梦幻了。

    然而回忆这件事情,除了让祁越生发出“哎呀我刚才怎么不着说”的感慨之外,并没有其他什么作用,相反,因为觉得自己刚才说的不好,落了下乘,反而有一种再战一次的愿望。祁越满怀信心的把自己弄干,又揭掉层层叠叠的保鲜膜,套上睡衣开门出去。

    陆珩就坐在外面。他的房子里有两个浴室,外面的只做了淋浴房,主卧里这个才摆放了浴缸,祁越腿脚不方便,自然是要在浴缸里翘着一条腿洗的。刚才进来的时候,卧室里空荡荡的,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眼下陆珩翘着个二郎腿坐在沙发椅上看东西,存在感太强烈了。祁越一下子想起了一些奇怪的情节,如果不是电影那就是唱歌时候的mv?——不对,好像都是陆珩一起的时候看到的?

    “我猜你接下去是说上楼去睡?”陆珩起身朝祁越走来。

    “你怎么不说猜我要回家去啊。”祁越不屑。但还是搭着陆珩的肩跳着走到床边坐了下来。

    “祁阿姨会因为你离家出走而担心的……”陆珩像是想起了一个好笑的笑话似的。

    “……”祁越无语,这话题一开始就偏离了自己的预想,看上去想拉回来得费上九牛二虎之力,“你是说我妈知道这事儿?我妈知道怎么可能不帮我!果然是跟了姓袁的老头子就不管儿子了。”祁越愤愤道。

    “别说的我好像怎么你了似的,你自己要朝她出柜,说什么早也是一刀晚也是一刀。”陆珩道,“当然啦,你的决策很英明,你看,祁阿姨现在不是放心把你交给我了么?”

    “陆珩同志,要点脸成不?不要在这儿自说自话自导自演了。”祁越嘴硬,他是忽然有些气愤了,即使是白天时候办公室姑娘们的嘘寒问暖,此刻也都被他解读成了看西洋镜,更别提

    陆珩现在这样的态度——而且这一切都指向一件事,他不愿意承认的事。

    “祁祁,我可以给你时间去想去适应,但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不是你想否认它就不存在的。”陆珩的表情忽然有些严肃,“你也许觉得是我在欺负你,是你的同事在耍你,但是我就不窝火么,你受伤了,撞到脑子了,好不容易听说出了你抢救室我一颗心放下来,好,你又失忆了,和祁阿姨闹别扭我不管,反正你们母子连心你会理她的,那就没我什么事了?”

    祁越不吃陆珩温柔攻势这一套,他正沉浸在自己的愤怒中,语气也变冲了,“还是我的错了?是啊,我不该往那什么大卡车底下钻去找死,连带你们大家吃苦受累了,你说我怎么没被撞死呢!那多省事啊!”

    陆珩深知祁越嘴上在说是自己的错并且使用这样的口气表达时,话里的意思是完全相反的,今天他都第二次听到了,也是在这一瞬间,他忽然明白了祁越为什么之前会抑郁到服药——祁越有时候太极端了,就如同他语气里表达出来的那样——并不是所有气话都只是生气时候才会说的,总归是曾经这么想过,在思维上刻下了印迹。相反气话往往只能表达出人所思考的内容的几分之一,就好像一些比较理智的人,也许他在心里恨不能让对方去死一万遍了,但因为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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