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我想什么?!我什么都没想!你尴尬什么?你给我起来!”太子殿下深吸一口气,大声地咆哮。

    “殿下,恕难从命,”将军十分不要脸,“臣觉着这个姿势和殿下说话,比较合适。”

    合适个屁,堂堂太子殿下又忍不住想要出口市井粗话了,可是被人压在床板上,咆哮过后有些气短,再也吼不出来了。

    将军趁机偷了个吻,亲上去飞快,离得也飞快,差点就要被太子殿下给咬到了。舔舔嘴唇,崔将军笑言:“好险好险,殿下如今这反应也越发快了。”

    太子殿下木着脸,冷声说:“过奖,孤觉着还有努力的余地。”

    崔将军听完大笑,凑上去又偷了一吻:“殿下您可真是太招人疼了,虽说您时时刻刻都不忘给臣瞧冷脸,可臣怎么也舍不得就这么放手啊!”

    景元一愣,心说难怪要压着说,不压着孤现在就打死你。

    “我什么时候给你冷脸瞧了?”太子殿下对着诽谤十分不满。

    “现在不就是嘛?”崔将军答得飞快。

    景元被他一说,不自禁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这动作又把将军给乐坏了,哈哈大笑,可惜太子殿下有点笑不太出来,因为他摸完之后还真的觉得自己正冷着脸呢。

    “不是我对着将军没有好脸色,实在是将军你自己举止不端!”太子殿下心里有点发虚,可是这怎么好承认呢?自然是要从将军身上找缘由才是。

    崔将军遭太子这么一说,却也不生气,还是翘着唇角微微笑着道:“是了,殿下是什么便是什么吧!”

    太子殿下有点懵,和崔将军对话,若是唇枪舌战,太子殿下倒是你来我往绝不示弱,可若是崔将军主动示弱,太子殿下便有些不知所措了,比如此刻,他就不太能跟上将军的思路,只能愣愣地看着将军。

    崔将军于是伸手遮住了太子直勾勾看着自己的眼睛,凑到了他的耳边轻轻地说:“原是臣想叉了,那年离京,与殿下相隔千里也断不了相思;后来回京,有春风一度后又怎么才能死了这条心呢?殿下心里有谁,臣无能为力,但臣心里有殿下却是不会改的,故而,您说什么,便是什么。”

    景元睁着眼睛却看不到别的东西,只能感觉到崔勤干燥温暖的手掌,他眨眨眼,睫毛扫过崔将军手上的薄茧,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这样子的崔将军实在太不像了,这样子的崔将军太子殿下可从没见过!那伴随着呼吸萦绕在耳边的柔情蜜意,仿佛拧成了一线又钻进了太子的心口,拽不出来了……

    “你……你先起来……”憋了半天,太子殿下来了这么一句,脱口而出的瞬间,他却悔得想咬自己的舌头,为什么只会说这个?

    崔将军却不恼,反而真的坐起了身,放开了太子殿下。

    景元一下子觉得整个人一轻,仿佛自己被镇压了好多年后终于重见天日似地,长长叹了一口气,脑子又开始转了起来。他也起了身,同崔勤并排坐在榻上,先是低着头思索,然后突然问道:“崔勤,你说这话打了多久腹稿?”

    “不久,约莫一炷香的时间。”

    “孤不喜欢安澜了,他不愿意那就算了吧,总不好真的以太子之尊去迫他。”

    “臣知道了。”

    “可孤也不喜欢你。”

    将军沉默了一瞬,说道:“嗯,这个臣也知道。”

    景元终于转头看向将军,直视着那双有些犀利的眼睛问:“既然知道,你为何还要留在这里呢?”

    将军笑了:“殿下真想知道?”

    景元不答,只是看着崔勤,一脸不想知道我干嘛问你的表情。

    “那自然是为了近水楼台先得月啊!”将军特别坦荡荡地说,“臣从不信那情不知所起的鬼话,情之一字,自然是日久天长处出来的。日久才能生情,从前在苏哲跟前,臣是落了下乘,可既然他与殿下无意,那论起相处时日之久,自然是该着臣了!”

    崔将军说的认真,可太子殿下一点都不认同这番歪理:“哪有这样排队的?就不兴天上掉下个美人同孤成了好事嘛?”

    将军思考了一下,很郑重地说:“若是如此,太子殿下看上谁,臣便结果了谁,这样便保险了吧!”

    “你!”太子殿下怒了,出口就要痛骂,却见刚才还一脸阴沉严肃的将军突然笑了开来,又改口道,“你又戏耍我?”

    崔将军赶紧顺毛开溜:“臣不敢戏耍殿下,殿下息怒。臣要说的也说完了,就不留在这里碍殿下的眼了,殿下早些休息吧!”说完,抬腿就溜,走得跟来得一样快。

    太子殿下当然不会留人,只好眼睁睁看着崔将军离去的方向,一脸茫然。

    崔将军前脚走,埋了半天脸的傻狍子后脚就把脑袋抽了出来,甩了甩头,轻快地走到太子跟前,一扭头又钻太子怀里了。

    景元正满脑门子官司,见到傻狍子过来,拧着它的小耳朵训它:“你个怂包!他来就来了,你躲什么?光遮一个脑袋有什么用?那么白一个屁股还露在外头呢,谁看不到你啊?”

    傻狍子一扬脖子救出了自己的耳朵,扑棱了两下,一脸懵懂地看着太子殿下。

    殿下同它对视片刻,突然又开口道:“你说这算什么?”话音刚落,太子殿下又自嘲了一句:“我同你说这个干什么?你又听不懂,傻狍子一个……”

    小狍子尾巴啪啪地拍了两下屁股,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被人骂怂又骂傻,只觉得这些两只脚走路的东西都奇奇怪怪、神神叨叨的!

    第17章

    第三日春猎,崔将军、太子殿下和苏公子都没再认认真真去夺那魁首,最终拔得头筹的是兵部侍郎的长子。

    每年春秋两季狩猎,魁首都能得着彩头,这彩头也是固定的,一把三石硬弓。这弓的式样平平无奇,也不贵重,却是天大的荣耀,因为这把弓仿得可是太祖皇帝惯用的那把,真货供在泰佑殿呢!

    景元原就认得兵部侍郎佟斌,见了佟公子,倒觉得颇有其父风姿,假以时日也能长成一个铁骨铮铮的好男儿,故而格外夸赞了几句。不曾想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崔将军倒闹起了小心眼。

    春猎结束拔营回京,太子殿下回去的路上心情可比来时轻松多了,好歹有个着落了。虽然有所失,可他心里也清楚自己有所得,只是这一得一失之间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太子回了京,入宫面圣,他的皇帝老爹对太子这趟差事大体也是满意的,加之身体大好,自然心情也好,拉着儿子说了会儿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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