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地看了一眼男人,肖季琪知道,这个男人曾经是陈光荣的私人律师,接手公司的时候,这个男人也是如出一辙,只是他等的地方是在学校的教务处,“进来吧。”

    开了门,男人习惯地替肖季琪关门,而肖季琪也静静地站著,并没有落座,直觉告诉他,今天江俊的出现不会是过来聊个天喝个茶那麽简单。

    “这几年你把陈氏做成这样,你不容易。”男人开口,作为一个长辈,肖季琪的努力是有目共睹的。哪怕周围充满著轻视看不起,可是只要有点资历的人,都能看出陈氏走到现在的不容易。

    “谢谢。”低头,肖季琪这两个星期来瘦了很多,原本就不饱满的脸更加瘦得脱型了。

    “最近不舒服?脸色不是很好。”

    “没事,昨天没睡好而已。”礼貌地回答,带著尊重长辈的笑,“江先生,您就直说吧。”

    “……”男人看著肖季琪,说实话,他是心疼他的,可能这世界上,他是唯一一个知道肖季琪所有事情的人。

    当年陈光荣风流成性,游走在风月场所已经很难满足他的欲望了,所以当年就包养了个刚刚大学毕业的小姑娘,就冲著小姑娘要给家里人看病没钱。

    小姑娘从农村上来的,也不知道捞钱或者什麽,一开始以为陈光荣会娶她做老婆,也就安安心心地跟陈光荣过了,可陈光荣是谁呀,对於一个乡下上来的女人,再漂亮也是看不起的。当时听见女人怀了孩子的时候,就一撒手,把女人蹬了,连女人肚子里的孩子也没半点感情,就说了一句“孩子归你,别来找我了。”

    那个年头,女孩子大学毕业就跟了男人,几年一点都没工作过,吃的用的陈光荣给,到最後陈光荣不要她了,女人就变成无头的苍蝇。

    江俊记得当年,女人大著肚子走到江俊的家门口,当时外面下的是百年一见的大雨,浑身湿透的女人发著抖问江俊陈光荣去哪里了。

    江俊真不敢想象,当时江俊还没现在的资历和钱,买的房子也在城郊的公寓,女人没带一分钱就这麽走到他家,是多麽恐怖的事情。如果江俊当时不伸出援手,那真是猪狗不如的了。

    只是救急不救穷,江俊能借女人住一天,不可能住一辈子,後来江俊也百般无奈之下找了陈光荣谈判,至少女人怀的他的孩子,至少是他播的种。

    有时候江俊想,陈光荣会那麽早死,可能就因为他缺德事做的太多了,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他记得那个时候陈光荣到江俊家说的事情,不知道陈光荣是不是知道女人在房间了,可是那大嗓门,让房间里所有人都听的见那股子蔑视人的口气和气度。

    “说不定不是我的种呢?”江俊傻了,至少连他都知道,这个乡下女人本份得连跟陌生男人说个话都脸红,怎麽可能如他说的那样呢。

    看著陈光荣,江俊不得不说,这个男人猪狗不如。

    後来,陈光荣给了女人一万元,可江俊知道,女人拿钱的时候没少听陈光荣的冷嘲热讽,说什麽得了便宜,卖得那麽贵之类的,而女人只是静静地接过钱,头也不回地走了,不像当时站在自己家门口的弱小和委屈。

    那一刻,江俊其实是佩服这个女人的,短短的几天时间,女人能够擦干眼泪的不再看陈光荣一眼,只是江俊知道这个,女人是绝望了。

    後来的後来,女人就消失在他们所有人的视线里了,直到陈光荣被检查出心脏衰竭的毛病,江俊是在他病床前知道当时女人真的就那麽洒脱的走了,但是还是把那个孩子生下来了,而且还是个儿子。

    不知道女人是为了报复男人的忘恩负义,还是生活所迫,女人真的带著孩子走上了“卖”的生活。但是女人自己心里对这个世界的提防已经有个根,所以女人用卖的钱给自己和儿子买了套房子,就在a市。而那个儿子就是肖季琪,陈光荣没有允许这个私生子姓他的姓,而女人也傲气地让孩子跟自己姓。

    可是,可能是生活压力的问题,女人在肖季琪16岁的时候就过世了,听说是得癌症去世的,死的时候形如枯槁的悲惨。

    第一次见肖季琪的时候,第一眼就认出是那个人的儿子了,和女人离开时一模一样的表情,疏离、冷漠、警惕,是生活所迫,还是母亲的教导问题。

    後来孩子乖顺地跟自己到了医院,看了陈光荣一眼,肖季琪并没有多说什麽,但是江俊知道,哪怕落魄到如此,女人并没有给肖季琪说一句陈光荣的坏话,甚至交谈中,肖季琪对母亲的埋怨比对父亲的不满来得多得多。

    甚至到後来接手陈氏,肖季琪的个性像足了他的母亲,不卑不亢,但是坚持把东西做到最好。

    十几年来,江俊默默地看著一切的发展,看著陈氏从困境走出,从平稳到已经突起,原本要为肖季琪开心的事情,却让男人沮丧,为的就是陈光荣死前的一份遗嘱。

    “江先生……”唤回了江俊的出神,肖季琪淡淡地一笑。

    “呵呵,老了。”江俊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严肃地说著,“本来今天我是不想来的,可很多事情我不得不跟你说,在说之前,我想请你保持冷静,可以吗?”

    点头,肖季琪并没有太多的感情。

    “陈运灵25岁生日一到,陈氏的所有都自动划入陈运灵名下,陈光荣的遗嘱。”

    “……”愣愣地看著江俊,甚至可以说看著男人的嘴巴一张一合,开口“你是说明天开始,我自动下岗了是吗?”勾起嘴角,肖季琪莫名地笑了。

    “……”江俊没有回答,只是眉宇间的怜悯可以想象。

    “那我还有什麽?”踉跄一步,江俊想要去扶,却发现男人并不需要。

    听著男人的询问,江俊严肃的说著,“没有。陈光荣当年说了,你每个月是拿工资的。”

    “哈哈哈……”笑,肖季琪已经无法想象还有什麽比笑更能解决问题的动作了,转身,把自己撑在桌子上,自己坐了十几年的桌子。

    当年背著多少人的咒骂坐上去的,为的是所谓父亲的信任,开口,似乎做了什麽决定一样,“为什麽是运灵25岁生日?”

    “因为陈运灵已经到了可以独当一面的年龄了。”

    “那我呢?”肖季琪愤怒的问。

    “……”很多话江俊不敢说出口,其实当初接收这份遗嘱的时候,江俊就知道陈光荣的打算了。他到死都看不起这对母子,到死都不愿意把自己的一分钱给他们。却发贱地把所有双手送给远在加拿大玩男人玩到医院去的女人。如果要怀疑,就该怀疑这个陈运灵的种是谁的吧。

    “还有什麽事情吗?”没过多少时间,肖季琪恢复了如同什麽都没发生一样,只是脸色比之前更难看了。

    江俊愣愣地看著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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