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火堆一直没熄,人们把他安置在离火堆最近的地方,多盖了几件大衣,看他蜷缩在捡来的草堆上,心里都不是滋味,只能巴巴地盼着救援队早日上来。

    “今天收获还行,我掏了个鸟窝,十来个鸟蛋呢,快放锅里。”临近午时,熊拉尔从远处跑来,跑到半道时骤然化成了人形,他现在对于变形已经习惯到无动于衷“还找了条小溪弄了点水,谁方便给毛弥喂点。”

    把东西都放下,他又从背上取下一捆柴。他们对木头的需求比食物还要大,可惜山里大多都是湿木,要捡到易燃的木头也很难。好在雨停了很久,冲垮的树干大多都慢慢干了。

    会做饭的人们刷拉拉围拢到临时搭的灶前,默契地开始准备午餐。林广漠轻声叫醒了毛弥,让他靠在干净的巨石上,小心喂了点水。毛弥喝了两口,见他嘴唇发干,便坚决地摇了摇头,声音沙哑地道:“你喝吧。”

    “我还撑得住。”

    “不能我一个人喝,你和大家都分一点。”

    林广漠闻言便从善如流地把水壶传递给女生们,看她们都是小口小口地喝,一点也不贪恋,喝完就立马给了其他人,感慨道:“我们节目组都是不错的人啊。”

    静静坐了会儿,毛弥想起了什么,从裤兜里掏出一小袋巧克力,摸上去已经融了大半。他温柔地放到了身边的小姑娘手里,正是那个为他接骨的工作人员:“吃吧,不能浪费了。”

    “给给给……给我?”她受宠若惊地睁大了眼。

    “那天多谢你。”

    她傻傻地盯着毛弥善意的笑容,红着眼眶撕开了包装,小心翼翼地舔了口,差点流下眼泪。

    最近情况越来越糟,人们能管好自己就已经不错了,根本分不出心情和时间去关心别人,她从进入洞穴后就开始浑浑噩噩,等待救援的这几天几乎已经绝望了。可是这一丝甜味和微笑,又给了她希望。

    有时候希望和安慰总是纯粹得出乎意料。

    简易的鸟蛋汤很快就完成,再把最后几块压缩饼干放进去,就成了午餐。寡淡的汤水人们也喝得津津有味,如品佳酿,有的被分到了点蛋的还要请客般分享一下,围着火堆这样分来分去倒是先把自己逗笑了,这一下大家霎时都笑了起来,连日的伤痛也被这一场大笑冲散了许多,气氛转而变好。

    吃完午餐,阴云初散,阳光清淡地洒下,昭示着雨天已经完全结束。

    毛弥睡够了,纵使头晕目眩也不愿意再躺下,午后基本都没什么事,便皆维持着围在火堆边的样子,互相说着知道的趣事。

    沈自悠出道时间长,主持过的节目不知凡几,随便说几件事也有趣得紧,特别是说到其他艺人的八卦时,人们都是屏息听着,兴致来了,也会像拍节目一样做出夸张的反应,有一瞬间金巳、朱央等人都以为自己真的在录制节目了。

    一直担惊受怕的,他们这还是第一次有闲心这样聊天,到最后挤不出话来了也还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上几句,生怕一旦安静下来又开始胡思乱想。

    “外面有声音。”正聊着,熊拉尔凭着野兽敏锐的听觉察觉到了远处的动静,霎时弹起了身体。他们虽然还没找到过动物的踪迹,但有没来得及逃难的动物出来觅食也不是没可能。

    听见这一句,方才还其乐融融的众人立时警惕起来,有几个手里有家伙的都站了起来,其余人身边有石头的也不约而同地拿起了石头,紧张了咽了口口水。

    声音越来越近,脚步声又沉又重,只见不远处的草堆被用力拨开,紧接着从中走出了一个精疲力尽的高大男人。

    霍靖楚顺着地图的方向走了一天一夜,灾后的山前所未有的难以攀登,时不时就要停下来用专业设备开路,沿路炸开的石碓都不下上百个。加上在首都星,他两天两夜没合的双眼布满血丝,青色的胡茬更令他五官深邃的脸更增添了一分野性。

    眼看着地图上标明的山洞就在眼前,他强自按捺下自己充满各种预想的心,一把拨开碍事的杂草,果真见前方巨大的山洞里站满了人。

    他气喘吁吁地缓慢地走过去,只用了两秒就在人群的后方找到了目瞪口呆的毛弥。

    用不知从哪挤出来的力气,霍靖楚几乎是以飞速冲进了人群,带着风尘仆仆的气息狠狠将毛弥拥入怀中,他熟练地俯身,紧紧箍着毛弥的腰身,呼吸着他的气息,眼泪徘徊在眼中,终是没有落下来。

    “还好你没事。”他的声音低沉,嘶哑得听不出原音,只有沉甸甸的欣喜和庆幸。

    毛弥猛地陷入他怀里时还不敢相信这是真实的,直到被他紧拥得快要窒息时才反应过来。他真的来了,不顾生命危险,不惧路途遥远,真的来了。

    还没说话,就见霍靖楚惊慌失措手忙脚乱地松开了久违的怀抱,笨拙地从他的脸细致地一路摸起:“有没有哪里受伤,疼不疼,吃了东西吗……”

    他从上摸到下,在看到毛弥肿得老高,都没了原样的左手时,双膝一软,差点跪了下去。他如捧着易碎品一样轻轻捧起他的手,吹了口气,双目几乎已是血红:“是不是很疼?”

    毛弥被他如此对待更是难过,一句不疼就在嘴边还没说出去,男人便虔诚在那手背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细碎的吻麻麻痒痒,奇异地减轻了他的痛楚,毛弥眼睛一酸,俯身将霍靖楚搀起,让他坐在石头上,看着他疲惫的脸,先他一步泪流满面:“疯了吗?”

    “我来晚了。”霍靖楚把他再次拢入怀中,额头贴额头地感受了一下,心疼道“你发烧了,我带了药,等会儿吃一点。”

    “你自己来的?”毛弥又惊又担忧。

    霍靖楚吻着他眼睛,含糊笑道:“还有几个救援的人,在后面。”

    能把专业的人甩了这么远,毛弥简直无法想象他是用怎样的毅力,怎样的拼命才爬到了这里。

    他们就坐在深处用拥抱的姿势小声说话,其他人只是看了一会儿,便不约而同地转过了身,看向其他地方。谁也没有出声,谁也不愿打扰这一刻,再好奇的人也只是偷眼看他们两眼。就是在生命垂危时都没关机子的摄像师,在此时也关上了滚烫的摄影机。

    该真正休息片刻了。

    毛弥闭目缩在霍靖楚的怀里,这一刻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温暖与踏实,此前强撑着的坚强统统化为依靠,所有的恐惧和不安终于全部发泄出来。霍靖楚紧紧抱着他,感受着他的颤抖,呜咽,心疼得无以复加,只能一遍遍地拍他的背,小声安慰:“没事了,没事了。”

    其他五个人不久后也到了山洞,将带来的物资一一分给了众人。

    霍靖楚接过他们带来的伤药,如修饰珍宝般给毛弥仔仔细细地涂了药,小心的模样让毛弥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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