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危险里这样你可以接受吗?」

    实在不得不承认邵孟源说的有道理,但又很在意他刚刚那句「那些不是重点」,于是孙伯仁垂下视线,将目光放到无法被窥视的角度。

    无论如何,科学委员会是很重要的线索,持续和他们接触,应该多少可以知道孙先生究竟在想什么、想做什么

    「你说反了吧。」

    「欸?」

    从纸盒里拿出松饼,孙伯仁嘴角一歪,露出恶作剧的微笑。

    「应该是没有问题的话,我就不在下次的常会里提出不良用语牌可能故障的议案才对?」

    孙伯仁自认说出那句话的态度是在开玩笑没错,但不知为何,原本嘴边还有一丝笑意的邵孟源,瞬间却沉默了下去。

    「太奇怪了,你今天态度好尖锐。」

    忽然间,邵孟源的眼镜底下似乎发出了好像找到实验品还是研究对象之类的妖异光芒。

    「我听行政官厅的人讲过,你刚戴上牌子那几天有点反常那个该不会真的有影响吧?」

    本能的想问「什么影响」,孙伯仁扬起视线,却因为邵孟源的表情太过诡异,让他不自觉地把疑问全都吞了回去。

    「我决定了,你一定要去,让我们好好帮你检查!」

    被那对浅色的瞳孔看得浑身发毛,意识到自己演得太过火了,所有的表情瞬间从孙伯仁脸上消去。

    糟糕,太专注着要「向孙先生一样冷静」,结果适得其反了。

    「好,我去。」

    起身走到办公桌前,思考着要向助理解释调整行程的事,孙伯仁拿起记事本,居高临下地望了还坐在沙发上的邵孟源一眼。

    「不过要先告诉我,那块牌子现在在哪里。」

    「学长,你怪怪的喔。」

    拿起纸盒里的果冻放进嘴里,抬起脸来的邵孟源用力拧起眉头,不晓得是因为果冻的微酸还是有其他原因。

    「我一开始不是就说过,请你把牌子交给我们处理吗?」

    「学长!」

    最后,在夺门而出的瞬间,传进孙伯仁耳里的只有邵孟源的呼喊和门板被甩上的碰撞声。

    ******

    以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速度快步冲出办公室,孙伯仁也不知道在睡眠不足和极度疲累的状态下,自己哪来的力气奔跑。

    无暇注意擦肩而过的路人,孙伯仁抄起捷径,从行政官厅侧门穿过偌大的广场,朝捷运站的方向奔去。

    想起来了。

    星期六那天,因为睁开眼睛就发现快迟到了,所以在出门前没有先检查过公事包和那个纸袋。

    不知怎地,尽管满心忙着拼凑这个被自己遗忘很久的事实,脑袋里却有个角落,竟然冷静地思考起无谓的内容。

    像是「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如果可以再来一次」之类的。

    从最近的地下道入口跑进车站,在捷运车门要关起前一刻抢进车厢,他紧抓住从天花板垂吊下来的把手,用力将氧气吸进肺里,再重重吐出。

    如果那天没有睡眠不足,或许就会想起来。

    自己在前一天拿不良用语牌来切芭乐,洗干净以后就直接把它挂起来晾干,而且不是放在平常习惯的位置,所以

    光是回想这点事而已,孙伯仁已经不晓得在心中骂了自己几次「蠢蛋」。

    列车才到站,立刻以一马当先之姿冲出车厢,朝着电扶梯的右侧往上跑,此时此刻的孙伯仁,早就顾不得别人是用什么眼神看着自己了。

    离开车站,转弯跑上天桥,沿着和弄丢不良用语牌那天同样的路程朝回家的路奔去。

    结果,都已经站在公寓入口了,孙伯仁才发现钱包手机全部放在办公室,外套口袋里除了月票之外根本空空如也,当然也没带到开门磁卡。

    迅速摘下眼镜看向监控系统,同时将手掌压上指纹感应器,听见大门发出自动开锁的声音,孙伯仁立刻将眼镜戴好。

    用同样的方法开了家门,也顾不得关门,孙伯仁穿着皮鞋就直接踩上玄关的地板,一路奔向厨房。

    伸出手,一把抓住流理台下方橱柜的门把,几乎要向前摔倒的孙伯仁连喘气都来不及,用力将它向前拉开。

    果然,那个让自己这两天狼狈到极点的不良用语牌,就挂在橱柜后方的挂勾上,左右摇晃着。

    「马的。王八蛋,干」

    全身无力地坐倒在地板上,脑袋已经无法思考,孙伯仁垂下头,断断续续地吐出脏话。

    不知道在指责谁,不知道在对谁迁怒。

    所以,一开始自己就没把它带出门从一开始,纸袋就是空的。

    要是昨天有回家也许就会发现不,如果星期六那天发现纸袋不见的当下,不急着赶去登记遗失就好了。

    「我那天到底在干嘛脑残啊我」

    想着想着,孙伯仁不知不觉地将脑袋里沮丧的思考化作言语然后无意识地自问自答起来。

    「因为我想既然我现在是用孙先生的身分活着就一定要照规定走。不这样的话,就没资格约束其他人了」

    结果自己反而因此倒了大霉,落到被学弟看出异状,落到现在进也不能退也不能的窘境。

    不晓得喘了多久,在孙伯仁终于觉得该起身面对现实了,双手撑地想要站起来的瞬间,一抬头却发现眼前的情况,好像有哪里怪怪的。

    挂在面前的明明是这些日子以来,每天都将自己搞得七荤八素的那块不良用语牌,但现在看起来,却只是一张普通的透明压克力板而已,上面什么也没有。

    没有平常会随机出现的、让人糗到想挖个洞钻下去的宣传标语,也没有原本以为是印刷在表面的黑色明体字,不管怎么按压应该是操作面板的那个位置,都毫无反应。就只是一块透明的板子而已。

    如果不是上方那条银链子没有消失,孙伯仁真的会以为自己搞错了,这根本不是自己要找的目标物。

    将那块板子翻来覆去,最后终于确定没有被掉包,脑袋已经一片空白的孙伯仁,忽然感到某种不知名的恐惧感,从背脊爬上了指尖。

    透明的板子应该没有温度才对,但从指尖传来的触感,却冷得像冰一样。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眼睛好像有点酸。

    看着车窗外的风景流动,孙伯仁不自觉地摘下眼镜,伸手揉了揉眼睛。

    发现前座负责开车的司机从后照镜看着自己的动作,但对方只是瞥了一眼,什么也没多说。于是孙伯仁推推眼镜,转过脸继续看起窗外。

    活了十九年,孙伯仁想都没想过人生第一次的公假,竟然会在这种情况下产生。

    说是健康检查,应该不至于挨针或挨刀吧姑且乐观地这么想着,孙伯仁深呼吸一口,疲倦地压下打呵欠的冲动。

    车子过了广场外的圆形弯道之后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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