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解散大家都跑得像逃难,怎么现在我这个打杂的就变成肥缺啦?没选到通识课而且接下来又没事也不是我愿意的啊,帮忙还用具也没有加分不是吗?

    很快意会过来这八成是因为学长回来了的关系,孙伯仁只能随便敷衍过去。

    「行,大小姐您说什么都行。」

    如果孙伯仁没有理解错误的话,班代正确的说,光是系上还没死会的女生,十个里面至少就有三个对宗熹学长有好感。

    而且,就算是只对二次元人妻有兴趣的孙伯仁,也感觉得到班代是个很可爱的女生。

    真的很可爱,就连嫩嫩的撒娇声都是。跟自己完全不一样。

    「学长,你等一下会留在学校吗?」

    「今天我跟伯仁约好了,要去他家拿片子。」

    身边的班代还天真无邪地问着「什么片子」,孙伯仁只能打蛇随棍上地挤出假笑,然后任由学长毫无罪恶感地破坏自己的名声。

    「那个喔,是男生的秘密。」

    靠夭啊!谁跟你男生的秘密啦?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已经在心中翻白眼翻到只能无语问苍天,脸上还不能有所表示,孙伯仁偷偷用眼角瞄了走在旁边的班代一眼,结果正好看见她用相当幽怨的眼神瞅着自己。

    如果自己是女生,现在刺在身上的想必就不是哀怨又无奈的视线,而是要杀人的视线了吧。

    偷偷朝班代说了声「抱歉」,看她苦笑着摇摇头,孙伯仁忽然没来由的,感到类似罪恶感的情绪,涌上心头。

    「啊,你们看,飞机。」

    望着真的照着学长手势看向天空的班代,孙伯仁心中正吐槽着这招也太老梗了,忽然觉得身边的学长稍微动了动身子,而自己的颈后则传来了一阵麻痒感

    好像有什么原本贴在颈后的东西,被拿起来的触感。

    唰地转过脸朝左方看,在孙伯仁视线的落点上,学长正拿着一片有半个巴掌大的银杏叶,由上而下地凝视着自己。

    「欸?学」

    带着很习惯孙伯仁思考脉络的态度,卢宗熹一手捏着那片银杏叶,将食指伸到嘴唇前方,微笑着发了声「嘘」。

    「哇,这片叶子好大。」

    班代可爱的惊呼声听起来好遥远,远到简直像从另一个不知名的地方传来的。

    「对呀,我想带回去当书签。」

    学长的声音听起来也好遥远,可是他的双眼却千真万确地,对着自己的眼睛笑。

    眼前的景象很清晰,清晰到孙伯仁几乎可以看见,学长的双眼反映着金黄色的光芒

    「喂,都超过预定时间快一个小时了,他也差不多该醒了吧?」

    在乱哄哄的杂音里面,有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在说话。

    勉强将沉重的眼皮撑开,孙伯仁歪了歪头然后发现自己正维持着躺在床上,面朝天花板的姿势。

    虽然一时还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是躺着的、为什么记忆中的那个人会在身边说话,但至少还可以分辨自己刚从梦里醒来,孙伯仁连忙反射性地拉开被单,坐起身子。

    「学长!」

    睁大眼睛才发现,眼前的世界像被一层雾笼罩着似的,模糊不清。

    为什么看不到?

    惊恐地伸出手,想抓离自己最近的那个人,孙伯仁才要开口,眼前的人已经先行开口发难。

    「你、你干嘛?」

    听着那个很慌乱,和宗熹学长如出一辙的声音,感到又酸又苦的情绪冲上胸口,孙伯仁也不知道哪来的冲动,就这样向前倾,想扑上去

    接着很自然的扑空,整个人碰地从床的边缘摔了下去。

    从后脑位置传来一阵钝痛和撞击声,大概知道自己似乎撞上了床沿还是柜角之类的东西,但孙伯仁根本无暇顾及,只是很快撑起身子,想拉住那个人。

    手臂被人从左右两边扶住,慌乱地朝看不清面容的人们说了谢谢和对不起,那个人倒像是已经冷静下来了,很刻意的清了清喉咙。

    「孙伯仁?」

    不对,宗熹学长不会连名带姓的喊我、不会用这么冷淡的态度和我说话。

    意识到这个事实,虽然就算抬头也看不清楚对方的脸,孙伯仁还是用力仰起脸,看向那个模糊的灰色身影。

    「你是谁?」

    只是简单的一个问句,室内骚乱的声音,忽然完全沉默了下去。

    只听得到滴答、滴答,像是机械运转的声响。

    四周响起鞋底踩踏地板的声音,感觉两边肩膀突然同时被压制住,搞不清楚状况的孙伯仁,发狂似的挣扎起来。

    「等等,先别打。」

    有个很有威严的声音,冷静地穿过乱哄哄的人声,直接传进了孙伯仁耳里。

    「别乱动。」

    下巴被紧紧抓住,整张脸被固定住动弹不得的同时,孙伯仁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同时滑过太阳穴两侧、然后碰上鼻梁。

    透过镜片,眼前的世界一瞬间清晰了起来。

    愣愣地看着那个替自己戴上眼镜的人,孙伯仁眨了眨眼睛,好不容易才回过神。

    以拿着针筒的护士们为背景,单膝着地的那个人眯起眼睛,温文有礼的开了口。

    「孙长官,你作梦了吗?」

    「孙长官」。

    特定的字词勾起了孙伯仁的意识,他直直的望向对方,张开嘴,却发不出声来。

    因为孙伯仁脑中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产生了奇妙的联想。

    如果现在说,「我是孙伯仁,我不是孙长官只是普通的大学生」,是不是就可以从这个莫名其妙的状况里解放?

    「我不是孙长官」的话,是不是就可以回到梦里?回到有学长在的那个梦里?

    千头万绪迅速地从脑海中掠过,也不晓得自己究竟想了多久、犹豫了多久,孙伯仁只知道自己最后无比艰难地发出的,不是脑中的只言片语,而是,对方的名字。

    「颜、颜书浚。」

    「作噩梦了吧。」示意压住孙伯仁肩膀的男护士们让开,颜书浚满脸的微笑,彷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你最近太累了。」

    「嗯。」

    终于认识到刚刚听到的那个声音不是学长,而是岳振纬,孙伯仁只觉得头昏眼花,分不清究竟是睡着的时候是噩梦,还是醒来了才是噩梦。

    对了。

    睡着前的记忆开始一点一点的流回脑海,看着贴在手背上的止血纱布,孙伯仁不知怎地,忽然想起对现况完全没帮助的过往。

    从第一次和岳振纬见面开始,他的态度就一直很尖锐。

    自己是头一次听到他用如此温和的态度说话,所以才会在迷迷糊糊的状况下,把他的声音和宗熹学长重叠。

    所以那时候前些日子买完面包,和岳振纬偶遇那天晚上,会和他谈着谈着忽然联想起学长,不是偶然。

    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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