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昀摇摇头:“你没有说实话,哪有人愿意当亡国奴呢?朕知道子潮本是一代仁君,只可惜梁国国力太弱,只能依附于别国,可偏偏梁国又地处大晋和东凉之间,所以每每晋凉开战便只能左右为难、腹背受敌。”

    张汐慢慢低下头去,不再说话。

    司马昀继续说:“所以说做皇帝只有一颗仁爱之心是不够的,要富国首先要强兵,而要想国强兵壮必须要集中权力,必要的时候要心狠手辣、不择手段,决不能有妇人之仁。”

    张汐疑惑地抬起头,不明白为什么司马昀今天突然跟他说了这些话,“臣不懂陛下的意思。”

    司马昀走到张汐身边,扶起他,“你不需要懂,老老实实地做朕的苑中金丝吧,这样更适合你。”说完司马昀就转身离开了。张汐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想:要有一场血雨腥风了吗?

    离开鸾苑司马昀去了永和宫,德皇后受宠若惊,赶紧迎了出来。

    司马昀一边跟皇后往宫内走,一边用右手轻轻扶住她的腰说:“朕近日朝政繁杂,无暇顾及未旻(皇后字),有否埋怨于朕啊?”

    “臣妾不敢。”

    进到外厅,司马昀坐到横榻上,有宫女把茶端了上来。司马昀端起茶盏喝了一口,然后问:“未旻最近可还有再喝补汤啊?”

    皇后立刻红了脸,微微地点了一下头。司马昀放下玉盏说:“不如以后叫御药房和御厨每日再多做一些给车嫔送去。”

    皇后赶紧站了起来,“是臣妾思虑不周,早该想到给妹妹多做出一份的。”

    司马昀面带微笑满意地点点头,伸出手把皇后拉到了自己跟前。然后他一只手捏住她略显圆润的下巴,另一只手揽住了她的纤纤细腰,先拉过她的脸,吻住了嘴唇,紧接着又一把抓住了她的□……

    这一次司马昀格外地卖力,他自己也不知道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感到愧疚,而给皇后提前做出的一点儿补偿,还是仅仅是因为自己身体上对皇后的最后一次贪恋?总之皇后被他弄得时而娇喘连连,时而忘情呻吟,到最后竟然嘤嘤哭泣起来。司马昀问她怎么了,她说:“想不到皇上今日能如此待臣妾,臣妾是喜极而泣。”

    第二天早朝之后,司马昀回到泰明宫,称身体不适,让小番儿找来了太医令钟暮。

    钟暮给司马昀号了脉,又看了面色、舌苔,最后说:“陛下圣体无恙啊?”

    “是吗?那为何朕觉得自己已病入膏肓?”司马昀漫不经心地说。

    闻听此言钟暮立刻跪下了,“微臣愚钝,请皇上明示。”

    司马昀拉下袖子,把自己的手腕盖好,“朕的病在心里。”

    “嗯……心病需心药。臣斗胆敢问皇上心病由何而起?”

    “朕的心病无需心药。”

    钟暮茫然地看着司马昀,不明白他的意思。

    “皇后的补汤中的配药是爱卿给开的方子吗?”

    “是。”

    “那每次是药丞给抓药吗?”

    “不是,一般太后、皇上和皇后的药都是由臣亲自抓的。”

    “近几日皇后应该很快会让爱卿每日多抓出一副药来,做好补汤给车贵嫔送去。”

    见钟暮还不明白,司马昀继续说:“朕要你给车贵嫔的汤里加一味药材。”

    “可是皇后的汤正适合孕妇进补,不知皇上让臣加什么药。”

    “牵牛子。”

    听到这三个字,钟暮立刻像被雷劈中了一样,僵在了那里,司马昀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半晌,钟暮的眼泪流了下来,“皇上……那是皇上的亲生骨肉啊!”

    “皇子可以再有,皇位只有一个。”

    “请皇上三思啊!”钟暮跪着趴到了地上。

    “你到底加还是不加?”司马昀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的感情。

    钟暮知道,他现在既然知道了这件事,如果他不答应,不但自己走不出泰明宫,家人的性命也将难以保全。万般无奈,他抬起已经是老泪纵横的脸,“皇上,臣但求死后皇上能保微臣家人平安。”

    “爱卿放心,朕答应,只要你把事情做好,爱卿的子孙尽可加官进爵,只要有朕在一天,钟家便可永享富贵荣华。”

    最后钟暮磕了三个响头,带着一脸的凄然和悲壮离开了泰明宫。

    附表二

    呃……弄了两天呢~~~不要说我不务正业啊!其实这个地图蛮重要呢。因为计划写很长,怕写到后来自己都弄乱,所以干脆做个地图好了~

    但还不够完善,跟人名表一样,有新的再慢慢往里加吧!

    这个是无明根据魏晋南北朝时的地图自己造的,其实就是把晋的版图扩大了~笑,地名除了各国京都也都是自己造的,如果碰巧跟哪个真的地名重复了,那是碰巧,没什么关联的!

    第十九章

    废后

    陈远他们乘万斛舟过江到了北岸进入樊州瓜县之后,天色已晚,当地官用的驿亭住不下他们这么多人,陈远只好分散开人马,让徐焕之和陆长铭带了些护卫住在了驿亭。他自己和其他的人则住进了当地私人开设的一些逆旅(古代旅店)。

    陈远在自己房里坐了一会儿,觉得甚是无聊,便起身到外面去敲云七的门。云七把他让进屋,陈远说:“一起吃饭吧。”

    虽然早已经过了哺食(晚饭)的时间,店家还是很快就把饭菜准备好,用几个漆案端进了房里。

    吃饭的时候,陈远夹起一根莼菜说:“莼菜只有江南一代才有,我很喜欢用莼菜和鱼做的莼羹。”

    云七点点头。陈远把菜吃掉,“嗯……有个问题。”

    云七抬起头来看着他。

    “嗯……还是算了吧。”

    吃完饭陈远又问想不想喝酒,云七表示同意,陈远叫人送来了酒。喝了几觞之后,陈远说:“嗯……我还是想问。”

    云七盯着陈远,等着他问。

    “嗯……你……没有了舌头,吃东西有影响吗?”

    云七一愣,仿佛是陈远问了一个出乎他意料的问题。接着他笑了笑,用手指沾了茶水在案上写:不知甘味,只留酸苦。

    “嗯……其实我是想问到底是谁把你害成这样的?”

    云七喝了口酒,想了想,写了一个“七”字。

    “你自己?!”陈远很吃惊,“为什么?”

    云七:为了一个人。

    “想必你是不会告诉我为谁了。”

    云七不答,继续喝酒。过了一会儿他写:那天我在书房见到的人是当今圣上吧?

    陈远一愣,“你怎么知道?”

    云七:见过。

    “什么时候?”

    云七:多年以前。

    “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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