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儿,朕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吉儿还是不动。

    “来人!按住他,灌进去!”

    几个侍卫过来按住吉儿的四肢和头,然后扳开他的嘴,开始往里面灌汤。灌了半天,汤没能进到吉儿肚子里多少,倒流了他满脸满头。最后他痛苦地撑起身体,呕出几口绿色的胆汁。

    站在一旁的孙万摇了摇头,又对司马昀说:“皇上,除非他自己肯吃东西,否则这样不是办法。”

    司马昀阴沉着脸,“你们都出去。”

    帐篷里只剩下司马昀和吉儿了。司马昀蹲到吉儿身边,拿出布帕擦干净他的脸,“你真的宁可饿死也不肯告诉朕晃儿的下落?”

    吉儿不动。

    “活着不好吗?”

    吉儿强打起精神,“皇上,吉儿自从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就一直想要报仇,可是现在看皇上这么难过,吉儿也不好受。吉儿觉得对不起皇上,可是如果一切能从新再来,我肯定还会那么做。我也知道家祖对不起陈家,晃儿更是无辜,所以吉儿也恨自己。皇上,这么活着很痛苦,你还是让吉儿死吧。”

    司马昀叹了口气,“好吧,你告诉朕,晃儿在哪儿,朕一定让你死得痛快。”

    “皇上……没有用了,来不及了。那天我把晃儿带出宫后本想杀了他,可我下不了手,就告诉他皇上要杀光他家里的人,让他赶快逃走,永远不要再回建康,也不要去找陈将军,我让他跑得越远越好。所以,现在吉儿也不知道他在哪儿。皇上不是已经派了人到处去找吗?如果找不到,很可能晃儿就是不在人世了。”

    “你说的都是真的?”

    “除了宫里,吉儿没有认识的人,我不可能把他藏在什么地方。”

    司马昀站起来,“好吧。来人!”

    小番儿进来了,司马昀又看了吉儿一眼,“裴吉,盗取玉牌,擅自出宫,意图谋害朝臣后代,论罪当斩。但念你这几年侍驾有功,赐鸩酒。”

    吉儿挣扎着爬起来,跪到司马昀脚边,“谢陛下开恩!”

    吉儿被带走了,司马昀最后的一丝希望也变得越发渺茫。他现在只想让陈远尽快回到身边,不管他是否怨恨自己。

    抵达建康后,司马昀听说惠长庭带着云七进京已经有一段日子了。总算来了个能陪他说话的人,司马昀立刻下了旨宣惠长庭进宫。

    惠长庭来到泰明宫的时候,司马昀刚刚沐浴更衣完,已经命人拿来了酒菜,说要与惠长庭畅饮叙旧。

    说是叙旧,惠长庭坐下后没喝上几口,两人就开始说陈远的事。惠长庭听司马昀说完整个事情的经过,一时沉默起来。

    司马昀连喝了几樽酒,然后垂下头说:“长庭,怎么办呢?朕自从登上皇位,从来没觉得这么难过,宫变的时候,也没有这样不安。如果找不到晃儿怎么办,朕真的无计可施了。”

    看着司马昀一脸伤心绝望的表情,惠长庭只能想办法安慰他,“嗯……我想只要之遥回来的话就能知道不是皇上下旨将他夫人处死的。”

    “那有什么用,不管怎样,他的夫人还是死了,孩子还是不见了。如果朕没有把他们关起来,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长庭,朕是不是做错了?”

    听到一向自信强势的司马昀说出这样的话来,惠长庭觉得心里一阵疼痛,“皇上没错,皇上有自己的立场和难处,之遥会明白的。”

    “是吗?”司马昀无力地笑笑,端起酒樽又喝了起来。

    心情不好,自然不胜酒力,司马昀很快就醉了,迷迷糊糊地趴在了案上。惠长庭无奈地长叹了一声,伸手把司马昀一绺掉到额前的头发挂到他的耳后,忽然就想起了多年前在书柜后那个用盈满了无助泪水的美丽双眼看着自己的清纯少年。

    廷尉府。

    惠长庭走了之后,惠仑在房里转了好一阵,才下定决心去敲云七的门。云七打开门,没有表现出任何的诧异,而是很自然地把惠仑让进了房里。

    两人相对而坐,惠仑用指甲抠着方案的一角儿,不知该说点儿什么才好。过了半晌,惠仑才抬起头看着云七说:“回来的这段时间,你天天跟长庭在一起,我也没有跟你单独说话的机会。”

    云七点点头。

    惠仑又说:“这些年……你还好吧?”

    云七又点头。

    接着惠仑问了一些他们在鳞州的情况。其实云七知道,很多事都是惠仑已经在惠长庭那儿问过了的,他不过是想找借口跟自己多呆一会儿。可云七都认真地一一作答,比划不清楚的就拿纸笔来写。不知不觉,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再那么尴尬了。

    惠长庭回来了,见云七房里的灯还亮着,走到门前看见惠仑的鞋也在。嗯?父亲怎么会在无介房里?一定是在说我的事。这样想着惠长庭没有马上敲门,接着他就听见了惠仑正在问云七:“长庭一直都不知道吗?”

    惠长庭立刻竖起了耳朵。

    “唉!不管怎么说,你始终也是我的儿子。以前没能好好照顾你,看来以后也难有机会了……”

    哐啷!门开了。云七和惠仑一起朝门的方向看过去,门外站着目瞪口呆的惠长庭。

    “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长庭!”惠仑和云七同时站了起来。

    第八十八章

    触怒

    惠仑跟惠长庭谈了一夜,云七一个人在房里坐了一宿。

    接下来的几天,惠长庭都没有再回廷尉府。云七也把自己关在房里不肯出屋。

    惠仑在朝上给惠长庭请了假,说他病了,暂时不能上朝。司马昀问用不用派太医丞去给看看,惠仑说是小病,不用麻烦宫里的人,司马昀也就没再多问。

    这天晚上廷尉狱有事,惠仑也没有回府。云七思虑再三,最后留了封信,说自己回陵山了,然后就离开了廷尉府。在经过一家逆旅,云七正考虑太晚了,是不是应该投宿一夜再走时,却突然看见一个人从里面被推了出来。仔细一看,被推出来的人竟是惠长庭。

    惠长庭已经喝得酩酊大醉了,还在跟店掌柜的理论。

    “我又不是……没给房钱!凭……凭什么不让我住了?!啊?!”

    “哎哟!这位大爷,您就放过小的吧,我们这是小本儿生意,经不起您这么折腾,您这钱我们挣不起啊!您这天天这么醉着,看谁不顺眼就跟谁吵架,吵了不过瘾还要动手。我这东西这几天可被您砸了不少了……”

    “我……不是……给你钱了吗?不够……买新的?我这儿还有!”说着惠长庭伸手拿出钱袋,抓了一大把铜钱扔到地上。

    “大爷啊!不是钱的事,这几天我这儿的客人都要跑光了,以后谁还敢来啊!”

    “你……”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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