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无论怎么说,明果还是个孩子,所以天一黑,这儿又没什么娱乐活动,沈越干脆早早让明果睡觉去了,但是明果一睡沉,沈越就感觉不对劲了。因为他不是很困,这个不常见,虽然沈越大学的时候晚上十点才是醒,但自从他变成树之后这种情况就基本消失了,而且平时他在树上能睡个好几天没反应,在天玄宫也睡得不要太多,也许瞌睡虫这个磨人的小妖精就是我爱来就来,完全不受人掌控的。

    简而言之一句话,沈越失眠了。

    大概在月亮藏在云朵后面一点点的时候,君侯来了。

    当时沈越还是没有任何睡意,所以一看君侯进来就立刻精神抖擞了起来,很是开心的想道只要君侯不打算动手动脚打一架,那这个晚间老年谈心座谈会就可以开始了。说起来君侯到底多大?年轻应该是不太小吧?毕竟是魔族啊,可是又感觉君侯有些地方挺熊孩子的……

    那就改成“晚间青老年谈心座谈会”吧。

    君侯看到明果的时候很显然有些困惑,他几乎没有特别的去掩饰这种困惑,反而很直接的望向沈越问道:“你不恨吗?为什么你不杀了他?”

    他的语气自然的就好像在惊叹:天啊晚上要吃全猪宴可是你为什么没有买有关猪的任何东西!

    “这事是因你而起,我为什么要恨他。”沈越哑然失笑。

    “受益者可不是我。”君侯坐了下来。

    “是啊,损人不利己。”沈越耸了耸肩道,“我不会杀了他的,如果我要杀他,何必当初对你求情呢。”

    君侯哼笑了一声道:“这可真是个不可靠的理由,为了面子?”

    “不,只是敷衍了事的解释而已。”沈越淡淡道,“很多事本就没什么理由可以讲,你们非要有一个,也就随便说一个应付,说了你们却又觉得不可信,所以何必为了这样一个无用的借口去绞尽脑汁,你就这么一听,我也就这么一说就是了。”

    其实是沈哥懒得费心给你解释,就是这么耍魔,有本事来打沈哥啊~

    君侯的面容上露出了一点茫然,看起来完全就是典型的有听没有懂,对于这种情况,他机智的选择了上次的手段,就像无视古昊然一样的无视了沈越的这句话,然后转而说道:“端静这几日追得我很紧。”

    “砰!”

    沈越手里的茶杯顿时被捏碎了。

    等冰冷的茶水流淌过沈越的手心,迫不及待的往地上掉落流去的时候,沈越才反应过来这个追跟那个追不是一个意思。

    妖族的心思真是好复杂……

    完全不知道为什么沈越捏碎杯子也没有听懂沈越之前那段话的君侯很是有些感慨。

    “那又怎样……”沈越默默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脑洞,淡淡道,“恐怕还没有逼紧到让你焦头烂额吧,否则你也不至于这时候还这般轻松自在的来找我说话了。”

    “不……他已经让我觉得很是烦心了,所以我才会在这个这么不恰当的时间来找你说话,再说了,我现在看起来很轻松自在吗?”君侯无趣的捻了捻自己的发鬓,摇摇头道,“我都快要放弃了,老树妖,你真是太无趣了,嘲笑你的弱点也无法激怒你,夺去你最重要的东西也无法使你怨恨……我以前在魔界听说有一些所谓的圣人会这样,没想到妖里也会有这样的角色。”

    不,那是因为沈哥的确是毁容了,而且沈哥有生气……至于内丹,这个情况比较复杂,沈哥懒得说而已……

    “你知道吗?我杀过不少妖族,没有一个妖族在我夺走他们内丹的时候不怨气冲天的。”君侯玩弄着自己的发尾,露出了残忍而愉悦的笑容,“我喜欢看别人痛苦绝望的表情,看他们愤怒却又不得不忍耐,怨愤,恐惧,厌恶的表情,因为他们如此的弱小而无力,弱小只能去怨恨,而无法去报复。”

    “你瞧,这不是很有意思吗?”

    完全没意思,最多只能证明你是个变态而已。

    “虐杀对你而言弱小无力的生灵,你觉得很有趣吗?”沈越反问道,“那你可真是太可怜了,你对力量的愉悦,永远只来源于弱者,而并非与你势均力敌的强者。你知道你像什么吗?你就像欺凌柔弱女子以获得尊严自信的疯男人,看起来何其猖狂快乐,实际上可悲至极。”

    君侯却哈哈大笑道:“难道不是吃兔子的狼吗?”他面容上隐隐透着残酷与冰冷,“在进食之前玩弄兔子,看着兔子露出不同的丑态以此得到快乐,有什么不对吗?你难道会对自己的食物仁慈?哦,我倒是忘记了,你的确是个仁慈到可笑的妖族,哪怕被夺去内丹,也至始至终都不会感到愤怒与痛苦。”

    “我真是好奇。”君侯的眉间像是流淌过月光洗过的森冷刀锋,看着沈越的时候,透着叫人胆战心惊的杀意,“那个叫端静的男人四分五裂的倒在你面前时,你是不是还是这么的从容?”

    沈越猛然站了起来,面色铁青。

    “你生气了?”君侯的语气里透着隐隐的幸灾乐祸与快意。

    “你好像很热衷看别人痛苦的表情?”沈越的声音发沉,他的确被君侯激怒了,“是因为你从来都不觉得快乐过吗?也没有被任何人着急过,不会有人为你伤心,不会有人为你开心,哪怕是你死了,也不会有任何人为你流泪,也没有任何人在意,更不会有人记得你……”

    君侯也站了起来,他看着发怒的沈越忽然笑了笑,这场景活像是一只豹子对着一只发怒的羚羊。

    “你错了,别人在意我,会为我开心伤心,那对我来讲都是反胃至极的事。我需要他人为我开心难过吗?他算是个什么东西?而死亡,总是要死的,连天道都避免不过消亡的时候,至于记得?哈哈哈,难道这个人能记你一辈子吗?哪怕他记了你一辈子,等他死后,你不是照样消失的毫无影踪?既然不能永存,那么记得片刻,又有什么意义,结果不还是一样的。”

    “哈,那你反正也是要死的,又何必拿我做祭品,打开魔界之门,为了生存活下去?”沈越觉得简直可笑极了。

    君侯思考了一下,然后摇摇头说道:“这就好像吃饭,你可能不想吃,但又非吃不可。”

    沈越简直要被气笑了。

    “哎呀,说过头了。”君侯忽然回过神来,摇摇头道,“我喜欢看别人痛苦的表情,是因为高兴、难过、愤怒都是可以伪装出来的神情,但只有真真正正碾压他们的心灵与肉体,那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痛苦绝望还有恐惧,才最为真实啊。”

    “我,喜欢真实的东西。”君侯的眸中闪烁着愉悦,他轻轻笑道,“你瞧,无论是谁都喜欢真的东西,可他们却受困于虚伪,并且称其是爱;我喜欢真实的东西,却被说成疯狂暴戾。都是喜欢真实的东西,可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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