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亏心事?”

    泰宁帝掩唇轻咳,眉宇间颇有几分尴尬:“哪……哪能啊,朕这不是怕你心里没有谢放,到时候再想不开啊……太子那样的人,哪里值得别人的倾心,朕是怕你再吃亏上当。”

    明熙闻言,颌首道:“陛下放心,我知道自己的斤两,这番回来也没打算见他,也就没有吃亏上当一说。至于谢放,陛下也不要着急,这世上哪有看一眼就喜欢的?一辈子那么长,总会看顺眼的时候,不是说相濡以沫嘛。”

    “哦哦,没打算见他啊?……”泰宁帝对上明熙怀疑的目光,忙掩饰了眉宇间的心虚,低笑了一声,“朕哪能不急啊,光说以后,朕年纪不小了,能有多久的以后?”

    明熙看了泰宁帝好一会,目光露出几分怀疑之色:“陛下自早上起来就很奇怪,先是对我的衣着指手画脚的,让我来来去去换了好几套,又让人专门为我梳妆……陛下可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泰宁帝垂了垂眼眸,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定了定神,好半晌才开口道:“朕哪能有事瞒着你啊?不过是前日将敏妃的孩子送走了,太子……朕也关不了多久,过了正旦后,只怕那些人又该动心思了。”

    明熙沉默了片刻,轻声道:“陛下正值盛年,这是说哪里的话?”

    泰宁帝看了明熙一会,越看眼神越是黯淡:“是啊,朕正值盛年,那些人怕等不及朕死,这才用尽了魑魅魍魉的手段。朕生平没有愧对之人,但当年让你带走太子,明知道对你今后的影响颇大,可还是要装作不知道,听之任之……都快成了朕的心病。”

    “那时朕才入京,朝局尚未稳定,后宫乱成一团,根本理不清谁是谁的人。太子在宫中,朕的眼皮底下竟差点被人害了,朕看似无事,其实心里比谁都震惊后怕。朕为抢这皇位,几乎杀了所有挡路与隐患之人。朕无嗣,坐上这皇位后,冷静下来,才开始后怕。抢祖业是一回事,断送祖业又是一回事,皇甫氏的江山万不能断在朕的手里,太子好歹也罢,都是皇甫氏唯一的承嗣,如何能有事?”

    明熙颌首,轻声劝慰道:“陛下不必为此耿耿于怀。陛下不说,我也能想透这其中的缘由,将太子藏起来是我擅作主张,与陛下无关,那都是我心甘情愿做的事,虽是……但直至今日都不曾后悔那么做。”

    泰宁帝长出了一口气,攥住明熙的手,安抚的拍了拍,轻声道:“朕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入京后虽与你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朕了解诚岚的性子,也相信她养出的孩子。那时满宫的人,朕只愿意相信你一个,才不得不自私了一回,让你将太子带回去藏了起来。朕还必须要装作不知道,因为只要朕露出半分端倪,身边的人都会揣测到。”

    “那时的太子也是最好动手的时候……当初王府的人,跟着朕来了这帝京,抢下了这皇位,富贵荣华必然不会少,可谁不怕太子上位后的秋后算账。他们虽是对朕忠心耿耿,但对太子却恨不得杀之后快。那些人不会管这江山到底落在手里,朕虽做不了皇兄那般果断,可在大事上也不能糊涂。”

    明熙道:“陛下所虑乃人之常情,此事当初就曾和我说过几句……不过既然陛下要说,我再听一遍就是了。”

    泰宁帝苦笑道:“朕心有愧啊!你也是只知所以,不知其所以然。虽然临华宫大火来得突然,朕不得不让你匆忙带走了太子,可那时也不是没有顾及过你。朕活了大半生,岂能看不出你的心思。”

    “当初朕也想着,太子既出不了阑珊居,你喜欢,朕为你做主成亲。一年两年三年五载的,朕还年轻,熬到他认命就是,到时你也能心想事成,这本是皆大欢喜的事。”

    明熙抿唇,笑了笑:“知道知道,我知道陛下都是好意。可是……喜欢一事,不是张张嘴就来的。若是喜欢,看一眼就拔不出来,若是不喜,相处一生也是徒然。虽然现在才知道陛下的心意,可想必放在以前,我会很感激陛下给我这样的机会,不过是我辜负了陛下的期望……”

    泰宁帝轻声道:“朕想得挺好,可总有些事是猝不及防的,比如临华宫大火,比如那些人在朕平时所用的器物上动了手脚。两年之久,朕查出来的时候,已是中毒颇深了。去岁说是一场大病,不过是为掩人耳目,那是毒发,太医不敢断言……朕怕熬不过去,这才不得不将太子匆忙放出来,即便是朕当下就……他也能迅速的稳定人心,主持大局。”

    明熙骤然瞪大了眼眸,怔愣了片刻,颤声道:“竟还有此事!”

    泰宁帝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可不是事出突然,不然朕要放出太子来,怎么也会先与你商量商量。”

    明熙思索了片刻:“怪不得陛下病得没有半分征兆……似乎一夜之间,就知道了太子的去处,给他正名,交付朝政……莫说太子不敢置信,只怕这满朝的文武也不敢相信。可两年的时间,会是谁要害陛下,这样下毒也要亲近之人才能办到!太子不在宫中……难道是先帝或是太子先前埋下的钉子?……若他们有这样的机会,该是不会下慢性毒了。”

    泰宁帝笑了一声:“是啊,明熙就是聪慧,若是先帝或是太子有这样的机会,只怕一瓶鹤顶红就给朕灌下去了,哪容朕多活两年?”

    明熙蹙眉道:“我与陛下说正经事!陛下怎么能拿生死来玩笑!”

    泰宁帝忙道:“好好好,朕和你好好说话,这钉子埋得如此之深,哪有那么容易查到,当初临华宫大火,到了最后也不是找不到真凶吗?”

    明熙抿唇道:“可只要有人做事,怎会不留半点马脚?这事说不通,能一举算计了陛下叔侄的,岂能会是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

    泰宁帝轻轻颌首,轻声道:“中毒之事,你心里有数就成了,这事朕连太子都没说,告诉你也是……也是你的婚事压在朕心头许久,一想到你嫁去甘凉城那么远,有一大部分是因为朕的缘故,朕心里怎么也不好受。”

    明熙忙道:“陛下怎能这样想?您是没去过甘凉城,那真是个好去处,不过是外面的人以讹传讹,若真不好,我怎么还愿意回去?”

    泰宁帝有心说明熙的不得已,可对上那双明亮的眼眸,怎么也说不出揭穿的话来:“总之,什么地方都不不如外在看起来那么好。你以后一个人在甘凉城里也要处处小心,那谢放的话你听听就算了,莫要抱着多大的期望,只要你将后宅抓在手中,到时候外面的事,朕自会给你做主,只要朕还在一日,总还能顾上你几分。”

    “我说实话,陛下倒是不肯信了,若不放心,陛下跟我回甘凉城就是……”明熙话说一半也知道现在不大可能,想了想又道,“陛下又不喜理政,如今精力也不够了,过了正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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