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微微一怔后,不以为然的撇嘴:“陛下说的话,臣妾听不懂。”

    “韩耀你发什么怔,煮茶。”泰宁帝笑着扫了眼有些失态的韩耀,再次望向面色僵硬的荣贵妃笑了起来,“听闻少年时,你与高林上元节一见钟情,私相授受,两人已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可谁知慕容氏得了皇兄的暗中授意,将你许配给了朕。你自然不愿,甚至曾以死抗争,可惜了……最后还是拗不过慕容老大人,入了诚王府的后宅。”

    荣贵妃冷声道:“陛下说笑了,谁年少时没些任性的往事?几十年前的老皇历了,又何必又翻出来说嘴?若这都算个事,那陛下年少时喜欢赫连诚岚,整座皇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泰宁帝挑眉笑道:“朕与你最大的不同,就是认命。皇兄娶诚岚为后,朕一走了之,镇守图南关几十年。贵妃在图南关接到帝京的家书,有几封是慕容氏写去的?私相授受,朕又不曾追究,你有什么可理直气壮的呢?”

    荣贵妃很是不以为然:“臣妾可从未背叛过陛下,一两封叙旧的信,也值如此?”

    泰宁帝道:“叙旧于否,贵妃心里明白。朕与你少年夫妻,共度二十多年,你若肯认命,与朕相依相伴,好好过日子,朕又怎么会不愿同你举案齐眉?”

    “朕不追究,也非是朕不明白。贵妃舍不下帝京的繁华,不甘心在偏僻之地度过一生,满腹幽怨,对朕处处挑剔,看不过眼,何尝给过朕与你夫妻同心的机会呢?”

    荣贵妃紧紧的抿着唇:“陛下说得好听,你为何要对帝京送来的美人儿来者不拒?你皇兄宠爱你,时不时就有赏赐,财帛珍宝也就罢了,可你收下这些人的时候,可曾想过我的感受?你我新婚不到一年,你便将那些人收入后院,与当众打脸,有何区别?!”

    泰宁帝看了荣贵妃满腹幽怨的双眸,沉默了片刻,低声道:“你从来没有争取过朕,为何偏偏让朕争取你?朕手握重兵,镇守图南关,固然有皇兄的信重,可这信重从哪里来的?”

    荣贵妃冷笑连连:“虽已事过多年,可臣妾还是要佩服陛下演技精湛。你那皇兄英明一世,最会权衡,深知你贪图富贵,懦弱无能,没有主心骨,又极胆小怕事,自然信重你。”

    泰宁帝倒也不怒,低声道:“朕自小到大,对皇兄唯命是从,从不反抗半分。从慕容氏的亲事,到朕远离帝京,再到王府后院的掌控,都有皇兄的意思。那些帝京送来的人,虽是皇兄用来安抚朕的,可也是监视朕的,可收下这些人,何尝不是朕对皇兄的另一种安抚与妥协?”

    荣贵妃眼神满是轻蔑,讽刺道:“先帝早已不在了,陛下也能堂堂正正的做人了,实不必忆苦思甜。”

    泰宁帝顿时冷了脸:“朕是豢养了不少美人,可与你婚后两年,除了看些舞曲,在后宅中除了你的院落,可曾有所留宿?朕从不知贵妃满腹的怨气从何而来,你要大妇的尊重,朕何时不曾给过你?两年多的始终如一,换来的依然是帝京每月一封家书!”

    荣贵妃不以为然,嗤笑道:“陛下将所有的事都隐瞒心底,不曾给予臣妾信任,又何必要求臣妾信任你?”

    泰宁帝也笑了一声,学着荣贵妃不以为然的开口道:“贵妃心里住着他人,即便掌握王府后院,也不过是为了大妇的尊荣权威,何尝与朕心平气和的叙过话,又怎能责怪朕的隐瞒?”

    荣贵妃冷笑道:“皇甫泽!当初你算个什么东西!我乃慕容氏最贵重的嫡长女,你那时不过是个一文不名的王爷。说是亲王,前有□□对众兄弟的诛灭,后有先帝对待兄弟的不容,帝京贵族谁会真将你当做一回事!”

    “我嫁你,看似高攀,实为下嫁,你即便放下身段讨好我,也属理所当然!若非你迎娶了我,如何能如愿以偿的在图南关做个逍遥自在的土皇帝!你所依仗的一切,都是我慕容氏的给予!你为何没有半分感恩之心!”

    泰宁帝道:“既然贵妃知道,先帝对兄弟的不容,那些被人传颂的宽容大度、英明睿智,都是□□对继承人的要求。为何还要认为朕所得一切是慕容氏的给予?皇兄最肖□□,疑心寡情。朕的信任,就是全部的身家性命,你慕容绮凭甚不废吹灰之力就该得到?”

    荣贵妃嗤笑一声:“既然陛下将自己标榜的如此的有情有义,先不论我们的夫妻之情如何,那本该是我的东西,你登基之后为何不给我!荣贵妃?荣华富贵吗!”

    “我出身高贵,没了陛下,照样能荣华富贵一生,陛下这是在讽刺谁呢?!呸!皇后之尊换了个不入流的妃子,谁稀罕?!”

    泰宁帝深深的看了荣贵妃一眼,逐字逐句道:“虽说贵妃身为人妇,有许多不堪之处,但后院无嗣,贵妃为此背负流言蜚语,朕甚为感念,也从不曾想过要贬妻为妾。可朕才占了皇城几日,贵妃就动了歪心思?”

    “临华宫大火,若非明熙冲入火海,救下了太子,皇甫氏何来后人?若当真只是为了保障利益,放火杀人倒也罢了。可贵妃阴险又歹毒,杀人还不算,竟是先将人挑断了手脚筋,再活生生的扔在火海中!”

    泰宁帝顿了顿,不顾荣贵妃难看的脸色,又道“如此品性,肖想后位,朕都替你臊得慌!”

    第164章  第七章:祗为恩深便有今(2)

    大雍宫,猗兰殿外,东侧墙角的大树后面。

    祁平与明熙无声的对视了一眼,迅速的从一侧的假山处,再次返回了幽深的暗道里。

    祁平低声道:“娘子顺着南路走到头,为冷宫的枯井。那处历来无人,娘子可轻易的躲过巡守的禁军出宫,前去谢府求救。”

    明熙沉默了片刻:“我若出宫,需要多久?”

    祁平道:“以娘子的脚程,走出密道需半个时辰,躲开守卫出宫,最少要一个时辰。”

    明熙摇了摇头:“搬来救兵,需要一个时辰,谢氏若想攻进皇城,天亮也不见得能够,陛下和太子只怕坚持不了那么久!”

    祁平紧蹙眉头,抿唇道:“娘子只管放心出宫,陛下早知会有今日,已有布置。娘子入宫后,陛下曾一再嘱咐奴婢护好娘子。如今谢府,是帝京最安全的地方。奴婢本不该离娘子左右,可陛下与太子都被困宫中,奴婢不能坐视不理!”

    明熙怔愣了片刻,喃喃道:“谢氏的人马,是为勤王而来?”

    祁平颌首,低声道:“若非为了勤王,不会特意绕开安定城,也不会将领军特意换成谢将军。暗探三日前才来报,叛军起事,该是正旦后,上元节之前。这些人竟将计划提前了数日,让陛下措手不及。”

    “东宫有重兵把守,还能坚持一时半刻。娘子有所不知,荣贵妃心思叵测,对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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