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一步不差,就真的按照裴晁一步步踏了进来。

    也是,相处了四年,对昌文柏最了解的,也莫过于他了吧。

    昌文柏被单独关押了起来,由桑培亲自看守,昌荣欢得到消息之后,匆匆赶了过来,挥退了所有人,压低声音:“陆大人,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查凶手查到我儿头上了?”

    陆莫宁道:“昌大人这就有所不知了,我们这是在演戏。”

    “诶?”本来急得直冒汗的昌荣欢一听这,傻了眼:“演戏?演什么戏?”

    陆莫宁将分析到的可能是衙门中人的事说了一番,不过隐瞒了钥匙一事,“我与昌捕头分析之后,就觉得凶手很可能是衙门中人,但是我们又不确定是哪一个,所以就演了这么一出戏,让对方以为凶手已经抓到了,他放松了警惕,我再一一排除,就能抓到凶手了。昌捕头这是为了配合我,没提前告诉昌大人,是下官的失误。”

    昌荣欢松了一口:“原来是这样,吓老哥一跳,既然是这样还好,我去见见柏儿……”

    陆莫宁却是阻止了对方:“这不可,大人,如今那凶手就在州衙里,这万一被发现了,怕是……不妥,容易打草惊蛇。所以大人你不仅不能去看昌捕头,还要做出一副大义灭亲的模样,这样才会让对方相信。”

    昌荣欢到底还是信陆莫宁,加上他相信自己儿子的人品,绝对不会杀人,也就信了。

    只是他总觉得哪里似乎不对劲儿,可三言两语被陆莫宁一说,也就不怀疑了,当晚找了州衙所有的衙役,发了一通火,解释了陆莫宁的怀疑以及昌文柏的嫌疑,让他们不要靠近嫌疑犯,在众衙役吃惊不已的目光下,这才回去了。

    等一切平歇,已经是后半夜,陆莫宁让衙役散了去,由桑培守着单独的一处牢房,与洪广平离开了州衙。他按照洪广平这几日得来的一个地址,前往那处。

    走到半路的时候,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陆莫宁走得极慢,洪广平打着一把油纸伞,等终于走到一处极为偏僻的近乎荒废的院子时,洪广平推了一下门,竟然直接推开了。

    陆莫宁与洪广平走了进去,走进去,抬头,一眼就看到正对着的正堂的大门敞开着。

    一人正畏冷地缩在门前的毛绒毯上,独自倚着一方矮几,听到动静抬眼,隔着水雾,陆莫宁清楚地看到对方清亮的眸仁波澜不惊,有些哑的嗓音,缓缓响起:“你来了。”

    第45章

    陆莫宁望着对方清亮的眸仁, 看来果然如他所料,对方一直在等自己,他在他矮几一侧的毛绒毯上坐了下来, 这时已经是五月初, 天气开始热了起来,对方似乎极为畏冷,身上还盖着薄毯。

    裴晁将所有的发髻都束了上去,用玉冠箍着, 可即使如此,他身量极为纤细, 面容苍白清秀, 依然给人一种雌雄莫辩的感觉。

    洪广平看到气质截然相反的裴晁,脑海里闪过只见过一两面的少夫人, 瞠目结舌:若非亲眼所见,他到现在都不愿相信,昌捕头的夫人竟然真的是个男子。

    不过他到底没说出声,知晓陆莫宁与裴晁有话说,自顾去了外面房梁下守着。

    一时间, 整个大堂只有陆莫宁与裴晁两人。

    裴晁抬起手,执起茶壶替陆莫宁倒了一杯清茶:“陆大人比我想象中来得快。”

    陆莫宁的视线落在裴晁苍白消瘦不盈一握的手腕,嗓子有些发哑:“抱歉,本官来晚了。”

    即使如今说这些,聊胜于无,可他看到裴晁, 还是想说一句。

    裴晁没说话,只是握着茶柄的手一紧,指骨根根分明,可见对方有多瘦。

    陆莫宁叹息一声:“我这次来宁州,就是因为翻看江栖镇过往卷宗发现十五年前裴氏女一案有问题,想要查昌荣欢,刚好对方递了手,我就接了。可没想到……这么巧,却又这般迟。”

    裴晁的呼吸一顿,惨然笑了声:“大人,你或许不知,我从未后悔,从我开始杀第一个人的时候,我就从未后悔过。

    从十五年前,我就在想,也许下一任县令,会是一个好官,他会发现端倪,会还家姐公道,会为裴家、石家洗脱冤屈,可我等了一年又一年……

    岁月早就磨掉了我心底的希冀,从十年前,我就开始谋划了,不早不晚,这也许,就是命。

    惩罚我脏污不堪的心,沾满鲜血的双手……”

    陆莫宁摇头:“于法,你错了;可于情……你没错。你不用如此……”

    站在房梁下的洪广平高大的身影晃了晃,仰起头,瞧着房梁的瓦片像是线珠滴落的雨滴,他突然后悔了,他不该因为一己之私,觉得老头儿是为了裴家的事死的,不该有偏见,挡了那么多的县令。

    可即使真的发现了,这世间又哪里有一位陆大人,能真的力挽狂澜不畏权贵?

    裴晁摇头:“大人,你没有揭穿我,已是万分感激。既然大人今日来了,那么我也就不瞒着了,大概大人还有一些疑惑,那么,我就一一从头到尾告诉大人好了。”

    屋外是连天的雨幕,屋内是裴晁轻缓的嗓音,不疾不徐,却莫名让人觉得苍凉。

    陆莫宁也就是在这时,终于知道,裴晁当年是怎么逃掉的。

    十五年前,在裴氏女案发之前,裴晁就依然认识了昌文柏,只是那时昌文柏只有七.八岁,与洪广平一样的年纪。

    裴晁的父亲裴雄是远近闻名的猎户,连洪老衙头都忍不住攒了银钱给小洪广平买件皮子做衣裳,更何况,是当时的县令昌荣欢。

    昌荣欢也去过裴家一两次,昌文柏那时就见过那个瘦瘦小小的小裴晁,只是因为昌荣欢不许他与这些人家来往,他也谨遵父训。

    “……那时我身子骨不好,父亲不许我去学堂,我就趁机偷偷前去,趴在那里偷听,一来二去,就被昌文柏那时看到了,后来……就熟悉了……只是……并未告知大人,若是告知了,怕是也不会让那般的官家小公子与我这种……”裴晁苦笑了一声。

    后来虽然认识了,但是也不过是下堂之后抽空陪他一二,后来裴氏女被污,裴家的人并未告诉过小裴晁,也是,小裴晁那时只是五六岁的年纪,就算是告诉他,他怕是也不懂。

    直到事发,裴氏女被抓,裴家陷入了阴云密布之中,后来裴氏女被判刑,不忍受辱自尽,裴家乱了套,无人管小裴晁,他这才隐约觉得家里发生了什么。

    那天裴家出事的时候,小裴晁的舅父听闻了裴家的事从外地赶了过来,他带着一子一女,一子与小裴晁年岁相当,一女年幼,当时小裴晁刚好生了病,小裴晁的舅父就带着女儿去给他抓药,小裴晁那时刚好听到裴父与裴母商议这事怕是不对劲,要告状……

    不能让吾儿白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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