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动的少女,既像裴晁却又不像裴晁。

    或者说,他此刻表演出来的, 是十五年前,如花一般年纪的裴氏女。

    当年裴氏女也是这般的年纪,宛若一朵含苞谷欠放的娇.花,只可惜,还未绽放,就被采摘毁掉。

    如果说裴晁只与裴氏女有几分像, 此刻经过妆容,几乎是像了九成。

    陆莫宁的视线看向首位正中央落座的男子,对方原本正不甚在意的端着一杯清茶,大概是抬眸间,被对方的姿容给惊住了,忘记了动作。

    甚至连茶杯倾斜,有茶水滴落到了他的衣袍下摆也未发现。

    不仅是薛训庭,在场的人的目光都盯在那台上妖.娆而舞的少女,目露贪念的光。

    只除了三人,陆莫宁以及赵天戟,还有脸色黑沉的昌荣欢。

    别人认不出裴晁,可裴晁当了五年的晁非衣,还嫁给了昌文柏四年,昌荣欢见过对方数次,刚开始也许没认出来,可随后瞧着那张脸,怎么都觉得眼熟。

    更何况,晁非衣死了却没找到尸身,如果没见到也就罢了,真的见到了,怕是只当是对方不过是假死。

    昌荣欢咬牙切齿,可到底这里是薛家,他也丢不起这个人。

    陆莫宁不动声色的将薛训庭的反应收入眼底,如今,几乎是确定,当年那人,正是薛训庭。

    对方瞧见裴晁时,眼底是满眸的惊,并没有同旁人一般的惊.艳,可见对方还记得这张脸,记得这个人,记得当年他亲手毁掉的这个如花的少女。

    裴晁一舞很快结束了,弯腰行礼之后,娇.媚巧笑嫣嫣的回身就去了后台。

    而陆莫宁再去看,薛训庭已经恢复了正常,接下来一一亲自将他们送出薛府。

    而昌荣欢也难得没上前攀谈一二,一出了薛府,就朝着薛府的后门而去,被陆莫宁给拉住了:“昌大人,你去做什么?”

    “老弟你也看到了,那明明就是……就是……”昌荣欢大概是拉不下老脸,毕竟任谁去别府祝寿,竟然发现自己已故的媳妇儿突然变成了舞姬,怎么都觉得匪夷所思,难以置信。

    陆莫宁自然不会让昌荣欢前去,他道:“大人还是别去的好,如今这里是薛家,真的闹大了,不过是让人看笑话。

    除非,大人你想让人都知道,先前那舞姬,正是你的媳妇儿?

    如今情况还未定,万一是有什么误会,岂不是……不妥?

    更何况,昌捕头还在牢中,这要是让他知晓了,怕是坐不住的……倒是岂不是坏了先前的计划?”

    陆莫宁三言两语说服了昌荣欢,末尾,劝服,“昌大人也别急,下官让手下的人去瞧瞧,暂时先别暴露了少夫人的身份再说,可好?”

    昌荣欢抹了一把脸:“暂时只能如此了,老弟你说得对,的确不能鲁莽。”

    陆莫宁朝赵天戟看了眼,眼底意味极深。

    裴晁此举太过莽撞,可他也不能放任对方出事,他在薛训庭面前露了面,难保对方不会找他。

    赵天戟应声,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很快就离开了。

    昌荣欢答应了陆莫宁暂时不提这事,全权交给他,这才回了昌府。

    陆莫宁却是早一步去了先前的旧院子,待了没多久,黑蛇先一步回来了,直接缠上了他的手腕,下一瞬,变成了一袭墨袍的男子。

    不多时,裴晁也回来了,站在院门口,却是不敢进来,垂着眼,神情莫辨。陆莫宁坐在大堂的位置上,望着对方如此,到底是心软了:“你……这是何苦?”

    裴晁的身体晃了一下,终于抬起头,眼底泛红,他已经褪去了妆容,此刻面容苍白,单薄的身体摇摇谷欠坠,大概是为了更加像女子,这两日,他怕是又吃了不少的那种药。

    陆莫宁头疼,“你莫不是……真的不要这个身体了?”

    裴晁缓缓走近,嗓子沙哑:“对不起……可、可我没办法,一想到那人可能是杀害家姐,杀害全家的凶手,我就……我就忍不住……

    这是先前就与舅父商量好的,我们先前设计了两个方案,其中一个就是用七个通缉犯的惨死方法将当年的事暴露出来,还有一个,就是这个……

    大人可以放心,这是我们几年前就准备妥当了的。

    是想着若是能找到凶手,就以舞姬的方法进入凶手的府中,手刃凶手。

    我如今的身份是没问题的,是这戏班子班主的幺女,只是年幼多病,并未露面,几年前已经死了,刚好舅父帮他的夫人看过病,所以对方答应隐瞒了小女儿已死的消息,只说是送到了乡下。

    如今我回来,那贼人暂时是查不到的。”

    就算是有所怀疑,也想不到他会与当年的裴氏女有关系,毕竟,他是男子,当年裴家满门都死了。

    “大人,我是真的等不下去了……我之前想过了,若是这薛训庭不是那贼人,这次来的这么多人,都是贵不可言之人,对方总会出现的,那么这一扮相也会让对方露出异样,我们也就能看出来了;如今也确定了,那薛训庭当时的模样,几乎是肯定了!他就是当年害了我姐姐的贼人!”

    裴晁咬牙切齿,他等了这么多年,他是真的一日也等不了了。

    陆莫宁哑然,许久,才叹息:“罢了,已经如此了,如今只能尽快着手想办法拿到薛训庭当年谋害的证据了。”

    可想要拿到证据,何其难?

    裴晁红着眼:“大人,对不起……”

    陆莫宁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暂时先不要出去了,让班主说你身体不适为由,暂时不要露面,昌大人那里,我帮你压下来了,他暂时不会去找你。”

    裴晁感激不尽,自然是答应了下来。

    陆莫宁与赵天戟这才回了昌府。

    回到房间,陆莫宁一夜未眠,赵天戟也赔了他一夜。

    “你想怎么着手?如今既已知道了是何人,可这薛训庭,可不好对付。”他是薛家的家主,他身前有一位定国公,身后有一位二品大将军,他自身在宁州府拥有很大的势力。

    陆莫宁道:“想要翻出当年旧案,一则,是需要重审,这件案子,当年是由昌荣欢审理,需要他同意才可,这点我们可以稍后再议;

    若是昌荣欢同意了,那么想要将薛训庭绳之于法,需要人证、物证,还要薛训庭亲口承认,这三条缺一不可。

    人证,昌荣欢算一个,他是当年的直接知情人,可承认了也就让他认了罪,怕是他不会愿意;

    除了他,还需要别的人证,那就需要找到当年执行薛训庭命令的那些带了那些腰带的手下,只是时隔这么多年,那些人怕是……不知道还有没有活着。”

    他今日观察了一下,发现薛家的护院以及守卫都没有带那种腰带的,怕是在这十五载中,薛训庭身边的人早就不知道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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