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只有皇太子,哪里来的皇太女!你和你娘一起扰乱纲常,上天迟早会降下灾祸!”

    南宫婕道:“德不配位,必有祸殃。母后时常这般自诫自省。倒是有劳弟弟费心记挂了。”

    一个神色自若,一个激动癫狂,高下立判。更何况,南宫杰年长南宫婕五岁。

    南宫杰越说越气,恼羞成怒,“等太傅从天牢里出来,我看你还如何嚣张!”

    南宫婕道:“太傅勾结九千岁,与赤云贼里应外合,意图谋反。太子弟弟,你若想明哲保身,现在还是闭嘴的好。”

    或许是太子神情太过扭曲,她顿了顿,奇怪地问:“我实在弄不懂,皇位早晚是你的,你为何如此怨恨我?”

    南宫杰愤恨地说:“我要是做皇帝,第一个就杀你!再杀你娘!剁去她的双手双脚,把她变成人彘!”

    狠毒的话语一出,南宫婕脸色骤变,她秀眉倒竖,厉声斥道:“伦常乖舛,立见消亡!南宫杰,你不忠不孝,不仁不义,这么多年的圣贤书都读到哪里去了?”她虽然年幼,但口齿清晰,气势迫人。

    南宫杰一时被她气势所慑,直到身旁的小太监偷偷拽了拽他的衣服,才反应过来,怒目相视:“当初你娘在皇爷爷面前发誓,此生以犬马之劳辅佐父皇,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现在取代父皇把持朝政的人是谁?究竟是谁不忠在先?慕容寒和太傅一起在文武百官前立誓,一个主内,一个主外,共匡社稷,如今又是谁打破誓言,夺去太傅权力,将他打入天牢?是谁不义?朝中反对你娘临朝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你娘选择血腥镇压,又是谁不仁?”

    南宫婕沉默半晌,反问他:“那能如何?难道真要把江山交给父皇吗?你明明比我更清楚,父皇的身体状况并不适合上朝。”

    见她有服软倾向,南宫杰颇为得意,“我如今年岁已长,虽还不能独立处事,但只要有太傅辅佐,便可以主持朝政。你该回去劝诫你娘,拥立我登基,随后她与父皇一起退居瑶华宫,不再过问世事。”

    南宫婕一声不吭,过了半晌道:“南宫杰,你这猪脑子究竟是像了谁?对了,像你们猪狗不如,蠢不自知的南宫先祖。我真庆幸我身上流着慕容家的血,我也恶心我居然和你这样的人是亲戚。”

    她神色嘲讽,语气尖酸刻薄,眉间眼角露出十二分的嫌恶。

    她咄咄逼人道:“别忘了是谁为你们冲锋陷阵,打下这一座盛世城池。别忘了是谁披肝沥胆,换得你如今的高枕无忧,别换了是谁打开城邦与城邦的建交之路,让归雁城迅速壮大与繁荣!”

    她步步逼近南宫杰,一字一句高声喝道:“是我们慕容家!”

    “你那所谓的皇爷爷坐在忠烈的白骨上善终,他不觉得问心有愧吗?他刺杀我舅舅,将我外公逼上绝路亲手杀女,逼我外婆以死明志,逼我娘亲投河自尽。我恨不得将他鞭尸三百,挫骨扬灰!现在他那所谓的皇孙,居然还想把归雁城逼上死路。”

    她说到这,轻轻地嗤笑了一声,“没有慕容军,哪有你们南宫氏?没有我娘,哪有你的太子之位?你再出言不逊,别怪我不顾手足之情!”话语甫落,衣袖一拂,潇洒离去。

    留下被喷了一脸口水的南宫杰临风而立,后者神情错愕,已呈呆滞状。

    冷如霜默了半晌,道:“我现在终于晓得你口中所说的,当年锋芒毕露的慕容子婷是什么样子了。”

    蓝桥道:“我也晓得了。”

    冷如霜问:“归雁城与其余城邦的建交之路是谁打开的?”

    蓝桥道:“慕容寒。”

    “慕容老将军为表忠心,发誓慕容世家下一代之后不再继承爵位,更不统领三军。慕容寒没有兵权,又不能参军,只能换一种方式以身报国。他游走于远近城邦,不骄不躁,不卑不亢,八面玲珑,说服一个个城邦同意与归雁城建交。”

    “慕容子婷曾经在她八岁那年太子生日宴会上,对老国君说过,归雁城内的繁荣不算繁荣,应该打开城门,开疆辟土,将这份繁荣,延绵万世。”

    冷如霜道:“这对兄妹,真了不起。”

    他们虽然未曾横戈跃马,一展宏图,但也在夹缝中开辟出一道新的光明之途。

    蓝桥道:“如果仅仅这样,还不至于让我如此钦佩。”

    “无论他们的遭遇如何,他们的初心始终未变。他们并不愿也不想谋朝篡位,而仅仅只是想归雁城盛世太平,千秋万代。”

    随后不久,他们便来到梨园。

    南宫伦的傻病似乎越来越严重,谁也不认识,只凑在慕容子婷身边,“嘿嘿”傻笑不停,一口一个姐姐。

    慕容子婷正在给他剥葡萄,去掉皮后塞入他嘴里,笑问:“甜不甜?”

    “甜,甜。”南宫伦高兴地手舞足蹈,嘴边的涎水又流了下来。

    慕容子婷拿出手帕拭去他的口水,继续剥葡萄,她道:“泽西镇已有半年不曾下雨,百姓颗粒无收,饥荒严重。我听说没有无端的天灾,一定是因人祸引起。明日我要亲自去泽西镇一趟,查看有无冤假错案。阿伦就拜托你与冷姑娘照顾了。”

    蓝桥沉吟道:“皇宫里有我足够,只现在外面不太平。我怀疑赤云贼的奸细已经安插进了归雁城,恳请娘娘多带几人上路。冷姑娘艺高人胆大,正是一个合适人选。”

    ☆、迷城16

    冷如霜心道,此次出巡倒是一个认识慕容子婷的好时机。因此红缨请名,“如霜原为娘娘保驾护航。”

    慕容子婷微微一笑,典雅绝伦,“如此便麻烦你了。”

    待得翌日天明,古朴的钟声遥遥传来,悠远长鸣。

    慕容子婷轻车便服地出发,同行随从不过十余人,大部分为英姿飒爽的女官。

    冷如霜陪在她身侧,见她撩起马车的窗帘,神色郑重地凝视路过风景。冷如霜微微晃眼,但见良田百顷,连绵不绝,一眼望去,麦若金浪,波涛汹涌。

    慕容子婷道:“这里原先是一名三朝元老的封地。哥哥说他私自向封地内的百姓征收过高税额,在哥哥再三劝解之下无果,我就把他的家拆了。”

    冷如霜见她微微扬起嘴角,心情愉悦的模样,因此在腹中斟酌片刻,措辞道:“您的手段如此雷厉风行,刚开始推行严刑峻法一定会遇到很多阻力吧?”

    慕容子婷像想到什么好玩的事,哈哈大笑,好似一株木芙蓉迎风招展。她拭去笑泪,“第一个跳出来和我们对着干的便是我的好叔伯们。”

    她笑问:“你知道朝中的前任车骑将军李泰山吗?”

    蓝桥对冷如霜科普过慕容老将军遗留的几个旧部,都是与他出生入死,肝胆相照的好兄弟,其中这位李泰山与老将军关系最铁。甚至当初拼死阻拦老将军把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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