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月皎已带了一脸欣喜匆匆跑进

    “如何”

    “陛下已经攻进梁国的首都,破城之日,只在旦夕。”月皎的脸上带着浓浓的欣喜,连声音都像藏了蜜一样甜“长蔚……陛下他,不日就要班师回朝了!”

    我听到此处,心中自然满是欢喜的,

    “还有吗,陛下他……有没有什么话传给我”

    月皎故作好奇,“话,什么话”她看我面上划过浓浓的失落,“噗嗤”笑了一声,拿出一张纸在我眼前晃晃,拖长了声音取笑道“话是没有,信倒是有一封,小姐想要什么话,自己看去。”

    我佯怒着训了一句月皎,一把夺过她手中的信。

    梨白色的信笺上写着几个飘逸苍劲的字

    绾儿亲启

    一丝丝如蜜糖般的甜,从五脏冒出,流露肺腑,酥软了我整个身心。

    干净洁白的信筏上只有简简单单的八个字,却足以叫我泪眼迷离。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果然,放眼这三千佳丽,能叫他记挂的,唯有我。

    离那次传信后,时光又匆匆走过半月。

    我如今的绣技越发娴熟精湛,我绣得东西连梨裳看了都说宫中再找不出比我绣技更好的嫔妃。

    终于,当我绣完玄色翻龙衣袍的最后一针后,宫中再一次传来了公良圩的消息。

    明日午时,陛下班师回朝!

    一向喜形不于色的我,这一次,脸上有了浓浓的欣喜。

    王师浩荡归来,战车烈马行满了整个长安街。城中百姓倾巢而出,夹道欢迎他们英明神武的帝君。

    我一身盛装站在城门的高楼上,实际上,今日丑时,我便已经站在这里了。那个时候夜色还很深沉,雨丝伴着寒风袭来,让我的身体如被刀割一般生疼。但我始终不肯离去,我怕自己错过见他的第一眼,我怕他进城来,寻不到我。

    下面乌压压的人群开始骚动,一辆华贵的马车在众人的顶礼膜拜下缓缓行进城中来,无数人在高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终于要回来了

    马车在宫门口停下,在众人的高喊声中,一身玄色狐裘的公良圩挑开帘子,优雅的下了马车

    我几乎就要欣喜若狂的迎上去,我甚至就要开口向他抱怨,来的这样迟,叫我好等。

    可是下一刻,我看见他,从马车里抱出一个白衣女子。那女子不经意的抬头,露出一张绝世容颜。而他看向她的目光中,尽是爱怜。

    这样充满爱怜的目光,像是将他眼底的冰山融成春意潺潺。即便是我,也从未在他眼中看见过这样的缠绵。

    我站在距马车半丈远的地方,就这样,看着公良圩抱着那个白衣女子一步一步向我走来。

    他经过我身侧的时候,我轻轻的开口,对他说“阿牧,你回来了”

    回答我的只有猎猎寒风

    他甚至看都不曾看我一眼

    之后,如同所有的痴情帝王一般,公良圩日日陪伴在那个白衣女子身侧,虽然不知为何公良圩迟迟没有册封她,但她却是实实在在的做到了“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

    而我,在后宫连日来的闲言碎语中,或多或少的了解到一些那位女子的来历

    那个白衣女子,名唤梁仪昭。是梁国为求自保,而献给姜国国君的和亲公主。

    传言,那日天色沉沉,云层盖住了所有的光芒,只有寒风大作。为姜国列兵梁国城下,提供了一个凄壮的背景。

    而这样的背景,注定是离不开英雄和美人的故事。

    公良圩坐在銮驾上,神色漠漠。而他身后的三军将士,却是个个欢欣鼓舞,士气高涨。

    梁国公主梁仪昭,便是在这样国之将亡的时候,从城门内缓缓走了出来。

    寒风中,只见她一身白衣,姿容绝尘,看痴了一众落在她身上的目光。

    面对公良圩的千军万马,她的脸上没有一丝惧意,反而带些莫名的欢欣。

    她对着公良圩的仪仗缓缓跪下,双手捧上梁国的请降书。朱唇轻启,声音清亮而又柔婉

    “圣上携雷霆之力而来,梁国兵微将寡,已无力再战。梁国国君愿臣服与圣上”说到这里,梁仪昭对着公良圩磕了一头,复而又道“梁国今此向姜国国主献上我国黎昌公主,以求梁国十年安泰”

    一个女子,换一个国家。三军将士纷纷奚笑梁国打的好算盘。

    他们千难万苦的打到今日,可不是为了一个女人!

    可是他们帝君公良圩,却飞身下了銮驾,一步一步朝那个跪拜的女子走去,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狂喜。

    传言,那为乞降的公主,像极公良圩最爱的女人

    柳扶妗

    我听到这里的时候,心中的绝望已经蔓延全身,掩都掩不住。

    倘若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公主,我尚且不惧,只当是公良圩一时沉迷,可哪怕对方与柳扶妗扯上星点儿关系,我都必败无疑。

    寒夜冷月,我倚靠在一株月桂旁,见不远处的龙泽殿(历代皇帝的寝宫)灯火通明,轻歌曼舞。

    贴身收藏在内衣处的信笺被我拿出,上面苍劲俊逸的字着墨如新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悲伤突然如这狂风一般席卷了我的周身,我细细的抚摸着上面的每一笔。

    我想知道,阿牧,你写这句话时,心底是否漫过一丝爱意,脑海中浮现的人影,是否为我。

    自梁仪昭来之后,他便不曾在踏入过我的宫殿,我曾想过,他不来找我,我便去找他。事实上,我也的确这么做了。我走到这一步,可不是为了当躲在深闺中,乞求他宠幸的怨妇。

    我捡了一个午后的空档,煲了亲自做的汤,提了过去。

    只是,我还未靠近尚书房,就被侍卫拦了下来。

    “娘娘恕罪,皇上吩咐过,闲杂人等一律不准进入,娘娘还是请回吧。”

    守门的人一脸的义正言辞

    我暗自苦笑,什么时候,我竟成了闲杂人等。

    我不愿做口舌之争,何况再争辩下去,传到公良圩的耳中,只会惹他厌烦。我将手中的方锦盒子交给一旁当值的阿春,嘱咐了他几句。接着,对那个侍卫道

    “既如此,也便不为难大人了”

    说完,我抬脚便走,一刻也没有多留,也不曾再去找过他。

    我没想到,再次见到公良圩,竟是在宫廷的年夜上,其间数月转瞬即逝,我以为以我的脾气秉性定然会大闹一番龙泽殿,再不然也是要提剑寻这个负心人要个说法。

    然而我什么都没有做,我对他的爱意好像比我以为的要多许多,我不想叫他为难。

    我想知道,我殷门红绾,是否真的比不得她柳扶妗的一个影子,我不相信,公良圩会这样弃了我。

    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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