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会变。”似这般豁然中带着诙谐,诙谐中透着猥琐,猥琐中透着率直的人,他还是头一次遇到,自然不会认错。

    广岫喃喃:“但愿其他人不像你这么聪明才好。”

    “行了,你可知我找你找得多苦,快帮我找找云谨现在何处我快急死了……”一个身份显贵相貌俊雅的大男人竟然有开始哭哭啼啼的倾向,“天可怜见,总算是见到你了!”

    广岫见自己在他眼中竟是仿佛救世主般的存在,不由有些飘飘然,再一想,云谨竟然还没回去,和肖少钦还没缠绵够么?

    珩王让他找别人也就罢了,找他,他还真不知该怎么做。人家小两口你侬我侬的,他总不能领着一群人去捉奸吧?

    在他犹豫的那会,珩王已经拉着他走出了老远:“云谨失踪多日毫无音讯,我遍寻不见,你本事厉害,眼下就靠你了。”

    广岫一用力挣脱出来:“找他不急,我的事儿才急呢。”

    珩王直皱眉:“怎么不急,万一他遇了歹人有危险……”

    “没事儿,他好着呢。”和心属之人在一块能有什么危险的,“说不定他还不乐意你们找他呢?”

    “你怎么知道?”珩王先是不解,随即眼睛一亮,拽住广岫的手:“难道你知道他在哪?”

    广岫含糊其辞:“算是吧,反正你不用担心他。我问你,卫翾他现在何处?”

    珩王叹道:“天牢,而且是最底层的死牢。”

    广岫眼睛一直,他本没认为情况会有多乐观,却没想到会是如此糟糕,嘴角抽了抽:“他不会是自投罗网的吧?”

    珩王道:“他不知如何到了卫将军狱中,就这么被瓮中捉鳖了。”

    广岫道:“他道行虽然及不上我,也不至于这么容易就被逮住啊?”

    珩王摇摇头表示不知。

    广岫无奈叹了口气:“那家伙看着挺精明的,真是人不可貌相。你老子预备怎么处置他?”

    广岫也习惯了他这没大没小的说话方式,道:“他是南岳亡国公主之后,按父王的脾性,不会留他。”

    “唉……等等!你说啥!”广岫瞪大了眼睛,“你说他是谁?”

    “南岳亡国公主之后。”珩王又说了一遍,还补充了一句,“大抵也是南岳皇室最后的血脉了。”

    广岫怔了一会,咽口唾沫:“就他那德行,竟然也是皇室中人?难怪南岳要亡国了。”

    珩王道:“你如今亦是满城通缉,有何打算?”

    广岫道:“我能有什么打算,少不得先保住这条小命了。以你的身份,能让我见见他么?”

    珩王一怔,刚说要保住小命的人眨眼却要去行这危险之事,他还真有些反应不过来:“你去见他做什么,不会是想劫狱吧?”

    广岫翻翻白眼:“这么危险的事我怎么会做,就看看他有没有什么遗言交代,好歹相识一场。”

    “他在死牢,你去见他怕是不容易。”珩王叹了口气,天牢不同于普通大牢,即便本事如何高强,也很难在重兵之下全身而退。

    广岫面露鄙夷:“你不是堂堂王爷吗,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要你何用?”

    珩王歉然道:“我就是个闲散王爷,手中并无实权,别说你了,就是我都没法见他。不过……”他略一迟疑,“你要真想进去,倒可以利用一下云珑。”

    “云珑公主?”广岫慢慢想起那个骄横公主来,“他对卫翾还没腻呢?”

    “为了卫翾云珑可谓是使劲浑身解数,寻死觅活的,近日已开始绝食,父王好不容易答应让她见上一面,你可以找机会混进去。”

    “也只能这样了。”广岫不忘打击一下这位王爷,“你堂堂王爷,还不如一个丫头有用。,我要是你干脆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珩王面皮微热,也觉得自己这个王爷当得颇窝囊,什么事都办不好。广岫挠挠痒痒的下巴,适时说了句好话:“不过有一点你肯定办得好,我缺钱,就随便给我个几千两吧。”

    珩王给了他一拳:“你小子,拿我当冤大头吗!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你得先告诉我云谨在哪里。”

    “此乃天机,不可说。”广岫做痛心状,“你不给就算了,咱们的交情怕是到头了。

    “给,我给还不成吗。”珩王忙拽住他,“不过你得保证,云谨他平安无事。”

    广岫想也不想便道:“我保证,反正他比我安全得多。”

    他此时并不知道,这个保证下得太过随便了。

    皇宫中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云珑对卫翾只是一时意起,哪里想到为了他这个娇蛮任性的公主竟能跪在缙帝宫外一天,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以死相逼。缙帝被他搅得烦乱,便同意了让她去见上卫翾一面。

    数日折腾下云珑大为憔悴,整个人瘦了一圈,去见卫翾前还特意施妆,嘱咐宫女为她多压些粉盖住黑眼圈,将几个从小伺候她的宫女心疼得直抹眼泪。

    问世间情为何物,只教人生死相许,古人诚不我欺。

    广岫混在内侍中看一眼,叹了口气。即便是刁蛮如云珑,在陷入情潭时也是一样的无法自拔。

    卫翾上次入狱所犯罪责不大而且明显蒙冤,缙帝便只是丢他在大理寺监牢中略施惩戒,这次不一样,待遇也就优厚了许多,除了皇帝谕令,任何人不得探视提审。

    此次公主驾临,即便是见一个死囚,也不可能屈尊到腐败肮脏的大牢之中,于是在皇帝令下,由大理寺卿肖长离安排提出卫翾,在天牢外围整理出了一间较为干净的牢房,由公主探监。

    广岫混在几名宫女内侍之中,走过千斤重的天牢大栅门,见重兵把守个个威猛,暗暗庆幸自己没有天真得直接就闯进来。

    微微抬眼,肖长离正站在牢门边上迎候公主,一脸肃穆。广岫只看了一眼,肖长离如炬的目光也扫了过来,他缩缩脖子,往一个宫女后头躲了躲。

    等公主近前,肖长离躬身行礼,却只闻一阵香风刮过。

    云珑迫不及待跑进牢房,见到了坐在铁制刑椅上被束住了手脚一身伤的卫翾,捂着嘴呆了半晌,“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听得站在外面等候的众人都心生酸楚。

    但凡进了天牢就没有不受刑的,卫翾此时的模样比掉进泥潭的狗好不了多少,也难怪云珑落差太大,根本无法控制情绪。

    听着这震耳欲聋的哭声,卫翾实在想去揉揉耳朵,奈何手脚被缚动不了,只能任由云珑扑在自己怀中痛哭。

    听那哭声凄恻,广岫唏嘘又有几分不解,也不知那家伙有什么好的,不就是模样好看些么,又当不了饭吃,怎么就是有这么多人为他死心塌地呢?

    旁人为他死心塌地也就罢了,偏偏自己还无法坐视,不为别的,只为他是卫翊兄长,卫峥的儿子。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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