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轻言冷冽,“但若你还能活着,就趁早回晋地,北地的事,你再莫要插手!即便你活着,我还是会于青叶公布,你已经死了!”

    林中月握紧银狼抹额,冷道,“看来王妃此行,是有心让中月入王猎大会,以此彻底断了夜狼族的外系,让他们再也无法寄托希望么?”

    “对!”佤赦王妃起身,拂袖而立,背对林中月道,“一个人的人心不在草原之上,天浴湖的纯净也接纳不了她。一路放你们过来,是我想让你死在王猎大会上,自此,青叶部族,可彻底统一。”

    林中月心下彻底冷寒,径直一行礼,“王妃为青叶做到如此地步,中月难以比及,但中月既有夺王之心,不论生死,王猎大会必不退让。”

    林中月说完,转步退了出去。

    佤赦王妃一拂袖,转身扯落了一方帷幕,盯着林中月远去的方向,露出了一张保养得当,清滟端庄而又无比威严高贵的脸来。

    颂雅,我这样以死都断不了她既赴之心,你不要怪我。

    ☆、生杀场

    三月三,草原上,寒风依旧冷峭。

    青叶王城主持王猎大会的五万军马已经先行在城外的围猎场上部署完成,一早到的左右两王军马也在午时抵达。

    军阵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围猎圈,各部散众为军阵圈在内部,只有往南的缺口军力薄弱,林中月与一行人换过行甲,带着晏七调来的不足五十人的龙辰卫,出了朔羡族的营地,往王猎中心的围场行去。

    午时祭过长天王之后,各方部族的出猎人马已经齐齐勒马而列,林中月系着银狼抹额出现,让围聚在她身边的两千人马尽数抚胸行礼。

    林中月鞍后执着夜狼族王旗,一身夜狼族玄甲,眉目凛射当场。

    王驾远在北首,隔了数百米的距离,几乎有些看不清人的轮廓,她与换了玄甲在身的师流洇对望一眼,缓眸转望围猎中心栅栏里圈住的数百头猎物,豺狼之姿,一眼可见。

    “今日猎的是人,流洇小心。”

    听林中月肃声淡言,师流洇清浅冷伐一笑,远远扫视着王驾那边,“猎物而已。”

    午时三刻,有将士将当中的栅栏射开栅门,一时数百豺狼倾尽而出,王驾之行,以及围猎的各部各族号角声响,扬旗呼喝,催马冲了出去。

    林中月并未下令,及至看到王驾那边的玄金旗号正是出列,才一催旗号,冲了过去。

    所谓王猎大会,一是猎物,一是猎人。

    猎物者,尊王而行,猎人者,无论部族之间有何仇恨有何干戈,皆可在此进行殊死较量,一旦过了王猎大会,便不会再有此机。

    可以说,王猎大会,完全是一场私人恩怨的搏命场。

    晏七策马在侧,长剑早出,与龙辰卫开辟了一道通往王驾的血腥之路。

    林中月与师流洇并骑而行不过百米,便彻底冲入了血气之路,而各部各族的私人之势也在暗斗展开。

    银索荡开长戈时,师流洇眼尖,叱道,“往中间去了。”

    林中月如何不明白,当先起势,足蹬马鞍,纵跃一剑,直刺前方阻拦的一方将领,血溅飞红时,反蹬马鞍,又落回自己的马上,一勒马绳,左右斩杀,径直突了过去。

    林中月的斩杀之势,惊慑了旁人,不消片刻,便有其它部族悄悄让开了道,晏七与其汇合,一同奔赴当中之时,并马言道,“世女,入了包围圈!”

    林中月一听,回头一望,远远往王驾座处看了一眼,心头已是明白,佤赦王妃果真是有心放她进来的。但其势如此,已经没有回头路,她长剑翻转,催马急速贴进王驾行猎的行伍。

    师流洇见此,勒马跟上,贴进行伍时,林中月再度纵身一剑而入,就看王驾行猎之中突来一骑彪悍黑马,倒提的长·枪已然如蛇钻出。

    纵使未着鹰盔,师流洇还是从那双冷冽静眸之中看出了是他。师流洇心下焦急,蹬身而起,银索一缠林中月腰身,硬生生地将她牵了回势,一并落在了林中月的马背上。

    长·枪落空,鹰盔青年贴马护在王驾行猎之后一威慑见猛的汉子身旁。那汉子头着金带,显然地位不俗。但见其凛眉不屑之势,林中月眸底见狠,低道,“流洇,你缠住青年,我去杀他身后之人!”

    随言之中,两侧涌来的护卫皆在并行疾驰当中刺马当来。

    师流洇银索见巧,人蹲在林中月背后,已经变幻数次身法,击退来势。

    “你只管往前!”

    师流洇银索再出,一勾护卫颈项,人借力翻出,落其马背,短匕横出,贴着玄甲缝隙,扎入了护卫喉底,然避势不急,被一短刀划破了小臂。

    师流洇咬牙忍痛,人再度跃回林中月马上,横索绷开,“走!”

    林中月心中难忍,但当此势再不能犹疑,一踩银索,长身一剑纵横而出,直扑鹰盔青年身后的金带汉子。岂料身形方展,那鹰盔汉子已经踩着马鞍直扑一枪而来。

    “再走!”身后师流洇低叱传来,银索缠上长·枪,竟扯得横枪一索并马同行。

    林中月避开一枪,一剑洞穿金带汉子身旁护卫的背心,翻转剑柄,退其坠马,一夹马腹地径直再起剑势直追金带汉子。

    金带汉子凛眸而来,抽刀直劈。

    林中月足挂鞍带,侧过一击,反转马腹,一剑刺入金带汉子座马腹下,顿时马跌而滚,金带汉子跟着滚出乱马之下,狼狈为人扶起时,已是挨了数下马蹄。

    林中月不管不顾,再起身形,连斩数马护卫,一路血拼之时,而后风声传来,即时纵马躲避。便见师流洇一缠风声,乱发狼狈地落在一无人马上。

    风声寒枪一绞银索,霎时带得师流洇险落马背,但看她短匕硬扎马腹,一勾林中月伸来的手,反身落在身后之时,扑倒的马瞬时带得那鹰盔青年座马也跟着扑倒。

    青年长身而起,绞动银索,带起方是落下的师流洇扑空而去,为青年肘提而来的枪柄重重砸中胸腹。鲜血扑洒,林中月心肝俱裂,纵身扑过,将师流洇揽入怀中。

    岂料,师流洇一托林中月腰身,竟是拼着力竭之势,硬将林中月送出!

    林中月心头霎时明白,长剑捏诀起势,一剑几如电光影化,直扑收势不及的青年。

    青年猝不及防,左臂为林中月一剑洞穿,反削的力道径直破骨而出。林中月一剑为中,却被青年反掌时机,单·枪·刺来。

    林中月只觉腰侧火辣一疼,人几乎被刺穿。她一握枪身,落在并行马鞍之上,反手一剑再出,径直刺向青年颈项。

    青年倒翻身形,一撤枪柄,岂料林中月早有所算,握紧枪身跟追而上,硬是拼着腰间伤势再深的境况,追进青年的马上,剑尖倒转直下,刺穿了青年的颈项。

    这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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