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中有一柄匕首。这匕首的刀柄是由纯金打制,上嵌宝石,看起来甚为花俏,锋利却只能算是一般,他便将匕首贴身藏着,用来防身,玉箫和琴不好藏,于是便不拿了。

    若是他真的在乎的话,便会来问自己要回来吧。

    ◇◆◇

    陆修早就准备好了钥匙,解开他脚踝的镣铐,又让他穿上堡里弟子的衣裳,戴上纱帽。堡里的弟子经过花田时,都会戴上纱帽遮住花粉,却是枓不到会给人造成可趁之机。

    陆修带着他走小路,一路上也没遇到行人,想必是陆修早就打探好了路径。

    罗夜暝道了谢,想着此去一别,闻人昊不知会不会来寻找自己,心下忐忑不安。自己故意拿他东西,想要他寻来,若是他着恼自己偷盗他的东西,又对这小物看不上眼,又该如何?

    听陆修说,闻人昊这一次出门要两、三个月才回来,这么说的话,闻人昊的确是想把他丢在独尊堡两、三个月不理不睬。

    也许是他太忙,忙忘了吧,如果知道自己一直在等他,他应该会对自己说一声的。

    回去看一看爹娘也好,免得他们担心。到时如果闻人昊需要自己的话,自然会寻来,如果不需要,自己沿路回去独尊堡偷偷见他一面,也没甚么难的。

    陆修说化功散的解药只有堡主知道,所以没能给他,他也并不介意,没了化功散的解药,以后要见闻人昊,反而有了一个理由,也免得自己还要绞尽脑汁地想。

    他出了独尊堡,顺着陆修指明的方向朝前走。也不知有没有走错了方向,周围越来越偏僻,完全看不到人影,几乎是荒无人迹。

    他原来就病体未愈,又走了很长的一段路,如今要到了晚上,而一路上不是灌木就是草丛,或是稀疏的山林。

    此时浓云密布,很快就渐渐沥沥地下起雨来。

    渐渐地,雨越打越大,仿佛瓢泼。

    他身上已然力竭,再也走不动一步,只能软倒在地上,任凭暴雨如注,倾泻一般浇在身上。

    身上被淋得湿透,他不由暗叹倒楣,但此时下雨也不是毫无好处。这一场大雨冲去了他一路走来的痕迹,若是再有人来寻,便极难寻到。不由心里安定了几分。

    此时荒野之中,只能听到雨滴垂落,不由又有些孤寂之感。

    以前的这个时候,闻人昊正将他抱在膝上吃饭,对他珍爱无比。他还记得那时的烛火,将整个客厅照得异常温暖,而闻人昊当时的目光,令他不敢直视。

    一旦习惯两个人的日子以后,再过一个人的生活,这寂寞竟会变得如此可怕。

    ◇◆◇

    幸运的是,这一夜并没有野兽出来觅食,否则他辛辛苦苦从独尊堡跑出来,却是做了野兽的宵夜,只怕是要笑破了闻人昊的肚皮。

    或许他也会有一点担忧的吧?

    身上虽然不能动,但心里却是甜丝丝的。

    半睡半醒时,只觉得雨丝仿佛轻吻着身体,却是比不上闻人昊那般温柔。

    当神志完全清醒时,发现自己身上发了高热,已是病了。身上仍然疼痛不止,比昨夜到底是恢复了一些,还能勉强走动。

    他用匕首砍了小半个时辰,才将一根树枝折下,慢慢拄着走。

    他腹中饥饿,然而此时身上除了一把匕首外,连果腹的东西都没有,也不知走了多久,才找到路人。

    问过了路,才知道原来这里离金陵并不遥远,若是骑马只需两、三个时辰就到了,若是走路,却需要两天才能到。

    想不到行踪神秘的独尊堡竟然离金陵这么近,这个消息传到江湖上,只怕又是轩然大波了。怪不得那天他与致青私会之时,竟会和闻人昊巧遇。独尊堡既然离金陵不远,想必闻人昊经常去金陵的。

    闻人昊终日繁忙,也不知平时在外面做些什么。转念又想,致青也并不喜欢待在家里,而是喜欢四处游学。

    就连自己也是十五岁开始闯荡江湖,早就习惯长途行走,因此带着一柄匕首就已足够,虽然失去武功,但还能捉鱼摘果,也不大辛苦。

    武林之中各大帮派势力都只在自己帮派附近,尽管金陵是王气之地,但来往的都是权贵商贾,少有武林中人。

    罗夜暝当年为了方便追求许致青,因此让人就近在金陵开了一个茶楼,又为了迎合许致青,只做名茶,过往行人歇脚喝的茶水却是没有,茶楼生意自然十分清淡,平时也没多少客人,闲得天天拍苍蝇。

    第九章

    他一到茶楼,青竹帮有个弟子就看到了,正好是送他来金陵的来喜。

    因为他私会许致青后从此失踪,来喜回去将这个消息禀报帮主和帮主夫人后,被骂得狗血淋头,责令他一定要找到罗夜暝,否则不得回帮。

    由于罗夜暝是在金陵城外失踪的,于是他也不敢擅自离开,只在金陵到处寻找,早已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少帮主,你可回来了,帮里的人都快把整个金陵翻过来了……」

    「我这不好好的么?」他淋了一场雨,面有菜色,此时说话也十分虚弱。

    来喜大惊失色:「少帮主,你怎地变成如此模样?」

    罗夜暝摆了摆手,有气无力:「别提了,先来壶热茶,一笼包子。」

    那弟子连忙将他引到后院厢房,让店小二端了热茶热饭过来,给他吃过了饭后,又给他烧水沐浴,端水进了房门时,看罗夜暝仍然满脸颓色,便小心翼翼地道:「少帮主,许公子那里,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罗夜暝叹了一口气:「你不提这事会死么?对了,你让人去打探一下许公子在不在家,若是在家,便约他到……算了,不必约他了,就打探一下他平时的习惯,出门必经之处,我到时再去找他罢了。」

    那弟子傻眼道:「原来少帮主忙活了数月还没得手?」

    「什么得手没得手的,说得这般难听?」罗夜暝极是尴尬,「你去就罢了,问这么多做甚?」

    「少帮主,那许公子那么文雅的人,约他见面不好么,为何要假装巧遇?若是许公子不愿,岂不是……有伤少帮主的颜面?」

    「让你去就去,这么啰嗦?」罗夜暝皱着眉头,将手中的包子按到了碟子里,直接用力按扁。

    那个弟子不敢再说,行了礼,逃也似地跑了。罗夜暝虽然脾气很好,但泥人也有土性子,生气起来没人敢惹。

    罗夜暝此时也没了食欲,胡乱喝了几杯热茶,倒头便睡。

    其实这一次想见许致青,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看他过得好不好,毕竟自己移情别恋,也有几分心虚。虽然许致青早就甩了他,但也是他想要倾尽一生对待的人。

    如果能这么快忘掉一段感情,那么再看看许致青,说不定又会忘记闻人昊呢?

    虽然都同样是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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