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请了建明帝前去解围。

    建明帝已知此事古怪,忍不住调笑,「莫非是你真欺负了颜慕林,才会觉得他被太后召去训斥有些可怜,良心发现了所以才来请朕解围?」

    慕容重嬉皮笑脸道:「颜大人除了嘴巴硬了一点,性子倔了一点之外,还算是个好人,皇叔要是再不肯去救她一救,怕是要被皇祖母好生训导一番了!」

    建明帝又好气又好笑,「祸是你闯出来的,怎不见你前往慈安宫求情?」

    「皇叔有所不知,要是让皇祖母瞧见了我,恐怕对颜御史更没好脸色看。」

    他本来想着一片好心请了建明帝解围,但自己偏偏说不出口,又见颜慕林这副样子,只得气哼哼道:「站住!」

    颜慕林站住,回过身瞧他一眼,「想不到王爷堂堂一男子,欺负了人也就罢了,居然还要请长辈来拉偏架。」

    慕容重几时受过这种讽刺?真是平生第一遭,况他自幼在太后身边长大,虽然对太后溺爱自己这种行为无可奈何,岂能容得旁人多说,当下气哼哼道:「想来颜大人还是没办法管好自己的嘴,既然如此……」他本不过是出言吓唬一下颜慕林,哪知道颜慕林却一下弹出老远,如兔子一般撒腿跑了,徒留惊叹不已的他呆呆立在原地,良久,才爆发出一阵响亮的笑声。

    居然……居然也有教她吓破了胆子的时候……

    颜慕林惊魂未定,私下里已然不敢再与慕容重单独相处,只是她牢牢记着这笔帐,总要寻几桩他的错处来弹劾。

    从前强抢民女之事,若说只为公心,被抢的民女父母寻上门来,那这些日子的处心积虑便只能是挟私报复了。

    比如慕容重辖下将士私自进城醉酒,或者嫖娼,此乃统军者治军不严,诸如此类的事情,本朝都察看院专司纠察百僚,纲维庶政,想要寻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在朝堂上来弹劾,本就不难。

    于是这段时间建明帝数次在朝堂之上,领略过了监察御史颜慕林与睿王慕容重之间的唇枪舌战。

    起先他也抱着调停的态度,连群臣也是带着诧异好奇的心情,不明白睿王是怎么惹上了这位少年郎,竟然弄得他见天盯着睿王的错处弹劾。

    只是时间久些,日子长些,建明帝与朝臣们也瞧出了趣味来,睿王漫不经心,颜慕林义正言辞,少年郎热血,那一番热闹,好好的朝堂,倒因着这两个人,凭添几分欢乐。

    这也是因着近日朝堂无事,方才有些乐事,再过半月,却听得西南缅州官员奏报,近日西南出现大批土匪危害祸乱一方百姓,清剿了几次皆是无功而返,缅州官员急请朝廷派军镇压。

    此事在朝堂之上掀起轩然大波,众臣议论不休,最后慕容重越众而出,自愿请缨前往缅州剿匪。

    建明帝对此大是欣慰,群臣亦是颂扬不止。

    在一众称颂声里,慕容重又道:「臣前往缅州剿匪,还要向陛下讨要一个人。」

    众臣面面相窥,排在队末的颜慕林心头一跳,只觉有不好的事要发生,耳边已听得慕容重道:「监察御史颜大人清正廉明,向来办事又严谨细心,臣想奏请陛下同意颜大人随军,同地方官员协理一应琐事。」

    颜慕林:「……」这只不怀好意的禽兽!

    正在腹诽,头顶已响起建明帝的声音:「颜御史意下如何?」

    她哪里敢有异议?只得硬着头皮赶紧出列,「臣……愿听王爷调遣!」

    「那就三日后出发,你二人务必协同共事!」

    「臣遵旨!」

    「臣谨遵圣谕!」

    剿匪之事就此定下。

    散朝的进候,颜慕林让开道路,等众人出去了,她才缓缓踱出干元殿,就见慕容重站在殿外与一众臣子谈笑风声,有赞他英勇的,有赞他谋略过人的,只不过瞧在颜慕林眼中,尤为可恶。

    慕容重见她出来,一张小脸上满是不屑,心中暗笑,已对众人道:「本王有事要同颜大人商议,又生怕颜大人拘于成见,不肯同本王回府商谈,还要恳请各位老大人出面帮本王请上一请。」

    哪里还有颜慕林反驳的余地?

    出得宫门,睿王府的马车就停在宫门口,颜慕林在一众老大人殷切的眼神之下,只得硬着头皮万分不情愿的坐上了睿王的车驾。

    慕容重与众人一一道别,也钻进马车,见她缩着个身子坐得老远,一脸的警惕戒备之意,只觉心里痒得厉害。

    他这些日子压抑着性子才未曾冲进颜家,将这丫头捉回王府去,只每日在朝堂之上见她那副一本正经的模样,心中又极是好笑,总忍不住在朝堂之上逗她。

    可是愈这样在朝堂之上逗她,隔着几十人领略她眉眼间的风采,回到府中就越是忍不住痒,只觉得这样牙尖嘴利的丫头,合该放在睿王府,每日里拿来斗斗嘴,厮缠厮缠,日子才不会无趣。

    更何况,她的身子又极是销魂……光是这样想着,已教他热血朝身下涌去,眼瞧着便要在她面前现形,索性往她身边坐了过去,在她如兔子般惊跳起来之时,就势一把捏住了她的手腕,「颜大人,哪里去?」

    他这一本正经的模样,真正唬住了颜慕林,这些日子睿王的步步退让令她减低了警惕,只当他已有反省,当下吱唔:「太挤,下官往旁边坐坐,省得挤着王爷。」若非必要,她情愿再看不到这张脸。

    但下一刻,她已被慕容重拦腰抱住,耳边是他的阳刚气息,「本王就喜欢与颜大人一起挤挤。」说着将她圈在自己怀里,但后者刚好被强压着坐到他怀里,又欲惊跳起来,马车里虽不若外面光亮,但到底能瞧得见她充血的耳珠,已然红透。

    慕容重在她耳边笑谑,「难道本王怀里有根针,扎着颜大人了?倒教颜大人坐立不安的?」

    颜慕林这些日子与他在朝堂之上交手,只当自己已稳占上风,哪知道甫一落进他怀中,就知自己这次又输了。

    这个男人就算不说不动,这般无赖的气势已经稳赢,更何况,硌着她的是什么东西,如今她早已知晓!

    「睿王爷……你……」

    她鲜少有求人的时候,知道今日又落进了慕容重的圈套,此刻跑又跑不了,唯一的出路只能伺机而动,天知道她要用多大的耐力来苦苦压下自己想要在他脸上砸一拳的冲动。

    慕容重摆出和善的,宽厚大度不予计较的嘴脸来,漫不经心道:「颜大人不必多礼,你我多日未见,本王想你想得紧,只抱着亲热亲热,决不做什么过火的事。」

    「你这个无耻混帐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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