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流淌而下,滴入乱糟糟的须髯间,不见踪迹:“……总算……总算让老朽等到了这一天……恩公,你总算是……”

    “穆老前辈!”阮明严打断了穆启的话,他上前几步单膝点地地跪下,一脸震惊地看着穆启,不可置信道,“您是穆老前辈?怎么、怎么才不过二十余年的时光,您就已经蹉跎成这样了?那江简当真歹毒!”

    “闭嘴,要废话等出去了再废话。”“我”横了阮明严一眼,就转过头继续目不转睛地盯着穆启,冷静道,“你是穆启对吧?你放心,我们是来救你的,这阵法……”

    “我”抬起头,看了眼符咒环绕、法力纵横交错的锁阵,不由得皱了下眉:“这阵法有些难破,可能要花费上不少时间,不过在此之前你得先告诉我们,江简为何要害你,又为何要将你囚禁于此?他身上有什么秘密?”

    “云霄!”阮明严在一边急急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空问这个!刚才你硬破阳门,江简定会察觉,说不定他什么时候就会赶过来,自然是先救穆老前辈要紧!”

    “我”没理他,依旧紧紧地盯着穆启。

    好在穆启对“我”这一番话并没有什么不满,或者说他整个人从刚才见到“我”开始就已经激动得泪流满面,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更别说表达不满了。

    “穆启,”“我”盯着他,再次问了一遍,“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别说你是如何被江简陷害的那些废话,我只想知道江简的秘密。那个金仙江简,有什么天大的秘密被你发现,从而招致了你穆家往后的一系列灾祸?”

    穆启望着“我”,眼中浊泪不断:“金仙……他……”他朝着“我”缓缓伸出手,似乎是要与我碰触,然而不等他把手伸出来,如同钟罩一般笼罩在他周围的结界就闪现出一阵金光,一阵强大的气流忽然爆开,将“我”和阮明严弹开,撞上了四周的铜墙铁壁。

    “我”只觉得后背一阵钝痛,一股腥甜的热浪就直冲喉口,勉强才压下了那股想要吐血的欲/望,抬起头看向穆启所在之地。

    果然,穆启周围原本还算平静的阵法逐渐开始变得躁动,捆住他四肢的铁链也开始收紧,上面漆黑的暗纹处冒出一阵黑气,在四周缓缓扩散开来。

    “云霄!”阮明严的叫声遥遥传来,他刚才似乎被那阵气流弹到了入口的甬道处,正要起身朝这边过来,周围就一阵晃动,哗啦啦震下了不少碎石,阮明严只得后退避开,暂时近身不得。

    “我知道!”“我”恨恨地应了一声,撑着地站起身,强撑着有些发晕的头拔出腰间的封魔剑,上前几步重新走到困住穆启的阵法跟前,一剑挥下去,就见剑光一闪,笼罩在穆启周围的结界就被封魔剑劈开了一道口子,然而还不等“我”有所动作,那道破口就迅速地并拢复原,先前因为被剑气波及而烧成灰的符咒缺口也被旁边的符咒补了上,整个结界完好如初,严密得看不出一丝缝隙。

    “我”啧了一声,皱皱眉,手腕翻转活络了一下筋骨,正准备再来一下时,穆启却在此时从一开始的激动恍惚中惊醒,对“我”嘶声道:“恩公且慢!此阵法极为难破,恩公自然本领通天,但要破这阵法也需耗时甚久,且恩公方才的一击已然改变了此阵之势,江简定会被此惊动,赶来此地!老头子一条命死不足惜,但既然恩公已重塑仙躯、夺回神剑,就不该为老朽在此地逗留,还请恩公速速离去。江简小人双目为恩公所伤,无法视物,正是将其拿下的大好时机!”

    “哈?”“我”蹙紧眉,有些不解地笑了,也不再试图挥剑破坏结界,就这么弯下腰看着穆启,疑道,“你叫我什么?恩公?我说穆启,你不会是被江简在这困久了,脑子坏了吧?你知道我是谁吗,就在这里恩公恩公地叫我?你出事的时候我还没出生呢,你在这恩公恩公地喊个什么劲?”

    穆启一愣,茫然道:“恩公何出此言?”

    “都说了别叫我恩公了,我可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有救过你。”“我”凉凉道,“好了,你也别废话,你既然知道江简身上的秘密,那我就一定会保住你的命的,你也别在这着急忙慌地找借口攀关系了。放心,就算我不想救你,外面的那个家伙也会救你出去的,他和你儿子可是结拜成了异姓兄弟,你是他干爹,不用担心会被我们抛下。”

    “我”这一番话下来,穆启神色越听越不对劲,眉头都深深地紧锁成了一个川字,这下子的他倒有点一派之主的样子了,比刚才涕泪横流的样子要好多了。

    “明白了?明白了就安静地坐在原地不要动,我再来试试。”甩了甩手腕,“我”后退几步,看着这符咒铁链刻纹组成的阵法结界哼笑一声,“我就不信我还破不了这江简的阵法了!”

    “恩公!”就当“我”双手握住剑柄凝聚法力时,穆启却又抬头唤了“我”一声,“事态紧急,恩公不用在我这浪费时间,我也无法与恩公说将清楚,还请恩公将封魔剑递来,以剑身为桥,连接你我二人!如此一来,当年发生过什么,恩公就全能知晓了!”

    “我不想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我只想知道打败江简的方法。”

    “这个恩公自然也会知晓!”穆启看上去是真的着急,他甚至再度对“我”伸出了手,似乎全然忘记了方才被铁链紧锁的痛苦。

    “我”只望着他权衡了片刻,就一手握住剑柄,把封魔剑递了过去。

    “行,反正到时江简来了有事的也只会是你,我是不怕的。”眼看着封魔剑的剑尖如入无人之境般顺利穿过结界,“我”淡漠道,“好了,你想施什么术法来让我知晓当年的一切?”

    穆启欣慰地笑了:“看来,即便忘却了一切,恩公还是和当年无二,果敢决断。”他伸出苍老的双手,颤抖却有力地握住了封魔剑的剑尖,“就如同当年,教授老朽传心之术那般。”

    他双手握住封魔剑剑尖的一瞬,封魔剑的剑身就轻微地震动了一下,传出一阵低低的剑鸣,“我”皱皱眉,眼光懒懒扫过剑身,正百无聊赖地等着穆启展示他的术法,握住剑柄的手心就忽然一麻。

    “我”一怔,只觉心弦一个颤动,就在下一瞬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周围的场景像是波动的水纹般扭曲起来,逐渐由鬼气森森的地下水牢变成了葱郁茂密的树林。

    有日光透过树叶枝桠洒下,给地上的枯叶涂上了一层金黄。

    一个浑身是血的青袍男子躺倒在地,整个人都蜷缩成了一团,血不断从他衣袍中渗出,缓缓染透了附近的落叶,他的喘气声也从一开始的急促逐渐变得断续绵长,显然是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样。

    “嗯?这里居然有人?”就在周围的景色随着那人渐隐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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