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缩:“你!”

    他很想冲她发火, 很想知道她到底有没有心, 很想问她明不明白她的话有多伤人。但最后他只是笑了一笑:“阿楚,为师累了。”

    周楚情怔怔地望着谢飘渺,似乎不明白为什么他的眼神会如同瞬间熄灭的篝火一般, 突如其来地了无生气。

    叶凛站在门口,静静地注视着房间里的那两个人, 也不知道在那里看了多久。周楚情瞥见叶凛, 顿时顾不得谢飘渺, 惊喜道:“你来了。”

    谢飘渺回头看了一眼叶凛, 眼底划过晦暗的情绪:“阿楚。”

    可此时的周楚情哪里还听得见谢飘渺的话,她喜悦地奔下床扑向叶凛,准备将他抱个满怀。

    可惜叶凛正巧抬脚走进门, 周楚情扑了个空。她咯咯地笑着,毫不介意地揽住叶凛的胳膊,一脸温柔的笑意:“你来看我么?”

    叶凛淡淡点头。

    谢飘渺的指尖收紧:“阿楚,你是怎么做到的?立沙腊所有这个本事么?”

    周楚情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叶凛, 含糊道:“她当然不行,但是主人把鬼奴给了我,鬼奴临死之前划破了他的手,刀上有我的血。”

    “哦?”谢飘渺冷笑起来,“你居然去找他了?”这个他,显然指的是容桢。

    “不,是他来找我的。”周楚情颇为在意地盯着叶凛,时刻注意着他脸上的表情,“他希望我能带着叶凛,归隐泉林。”

    谢飘渺的眉尾猛地一跳:“你答应了?”

    “帮他就是帮我自己,为什么不答应?”

    “那你许诺立沙腊所的事情呢?”谢飘渺淡淡道。

    “立沙腊所以后跟着宫主,自然有她的好处。”

    “你真是把什么都想到了。”谢飘渺的笑容意味不明,“除了我。”

    周楚情犹豫了片刻,抿了抿唇道:“师父,你照顾我这么多年,我也应该放你自由了。”

    “自由?”谢飘渺慢慢道,“只要你活着,我就不会有自由。”

    周楚情察觉到谢飘渺话中不祥的气息,向叶凛身边靠了靠:“师父,情之一字,你又何苦非要勉强呢?”

    “那你对他又何苦勉强呢?”谢飘渺淡淡觑了一眼叶凛,叶凛沉静地回望他,两双同样深不见底的眸子碰撞在一处,激起某种奇诡的异色。

    “他现在喜欢的人是我,我与他两情相悦。”爱情大约真的可以给人勇气,平日里对谢飘渺多有畏惧的周楚情此时竟也敢与他一争长短。

    谢飘渺点了点头:“好,好……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周楚情避开他的目光:“明晚。”

    谢飘渺没有再多说什么,拂了拂袖子转身离去。

    周楚情凝视着谢飘渺的背影,原本挺拔清俊的男人如今看起来已有些憔悴虚弱,她心里一时间竟不知为何涌起了无限的惆怅与酸楚。那是从小将她捧在手上养大的男子,是她的父亲、她的师父、她的至亲,他伤害过她,以性命保护过她,更深爱着她,但……

    抬起头,周楚情专注地望着身旁的叶凛:“我爱的人,是你。”

    用着与惶惶不安的心截然不同的坚定语气,周楚情又重复了一遍这句话,只是这一遍不知道究竟是说与叶凛听的,还是说与她自己听的。

    “我爱的人,是你。”

    ———————————我是奥斯卡颁奖礼的分割线———————————————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深蓝的天幕上一轮皎洁明月在云间缓缓穿行,晕染出一片清白世界。如此好风静夜,原本该是酣眠的时候,但在李御史的厢房外却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了一道黑影。

    “咿——”门枢发出轻轻一声呻/吟,李御史的房门被打开了。

    被月光映得斜长的影子拖在地面上,黑衣人敏捷地闪进房间。

    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床榻前,黑衣人撩开幔帐、掀起了被子,手中匕首泛着阴森的碧色直直朝着床铺上的人捅了下去——

    “啪”地一声,床上之人一跃而起,一脚踢中了黑衣人的手腕,匕首“呛啷”跌落在地。黑衣人发觉情况不对,居然并不转身逃走,而是猝然出手,欲掐住床上人的脖子。

    “身手不错!”床上的人赞了一声,听声音竟是萧寻。

    与此同时,自屋顶倒挂下来一人,手中暗器激射而出,不偏不倚瞄准的正是黑衣人的脑袋。黑衣人见势不妙顿时敏捷闪过,不再恋战拔腿就跑。

    但萧寻又岂会放了他,当即轻舒猿臂,抓住黑衣人的肩头:“往哪里跑!”

    回身一掌,黑衣人不再藏着武功,雄浑掌力倾泻而出,竟是欲将萧寻一掌击飞!

    “来得好!”萧寻暗运元功沉沉抬掌,低喝一声,“着!”

    双掌相对,内力相拼,究竟谁胜谁负?

    就在生死攸关之际,一道奇诡笛声倏然响起,宛如一道利箭穿喉,二人动作顿时一滞。几乎只在一息之间,笛声又骤停,白七闪电般出手,连按黑衣人周身五处大穴,立时将他制住,整个人动弹不得。

    萧寻自短暂的茫然中清醒,伸手拽下了黑衣人覆面的布巾。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苍老的脸,黑衣人赫然竟是寒山。

    “是你!”萧寻恍然,“夜阑宫!”

    此时,顾西楼自床后走出,敲了敲衣柜的门:“李大人,可以出来了。”

    “吱呀”一声,衣柜的门霍然打开,骨碌碌从里面滚出一个人来,“啊哟”叫唤着站直了身子。李御史手忙脚乱地扶了扶冠带,干咳了两声,方才道:“是何方蟊贼,让本官在里面憋了许久。”

    白七捡起地上的匕首,低头看了一眼,交给了李御史:“李大人,他可不是什么蟊贼,而是夜阑宫的杀手。”

    “夜阑宫?”李御史眯了眯眼,“何以见得啊?”

    “我与萧寻曾见过此人,此人是夜阑宫之主的贴身家奴。”

    李御史轻嗽一声,有些后怕地盯着手中的匕首:“这东西……”

    “大人小心,上面淬了毒。”白七好整以暇地觑了一眼李御史。

    “咣当”一声,匕首被扔到了地上。

    萧寻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位大人您别怕,不管是什么奇毒,我这妹妹都能解。”

    “这……”李御史颇有些尴尬,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得侧过身询问顾西楼,“小王爷,你看我们现在……”

    顾西楼便笑望着白七。

    白七点了点头:“既然已经捉到了行刺之人,现在就请李大人跟我们移步清心阁吧。”

    “三更半夜的,去那里做什么!”李御史可还记得清心阁是那个死了的张寰宇住的地方。

    “自然是……”白七顿了顿,面上缓缓浮现出一个微笑,“去破案。”

    寒山此时已被萧寻扛了起来,被他们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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