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路直接把酒放进柜子里,指着他:“不许喝!”

    余辉差点被他戳了眼睛,往后躲了一下,深深叹了口气。有女人的日子,真是难过。

    两个男人一个女人的晚餐,居然没人觉得别扭。余辉和和气气,曲清凡斯斯文文,俩人你一句我一句聊了整顿饭,话没掉地上,全是男人的话题,倒是严路有点没话讲。

    临走,曲清凡跟严路说:“钥匙。”

    “哦对对对。”

    严路回去屋里,递给他车钥匙,“麻烦你了。”

    “没关系。修好了我给你开回来。”

    “行,电话联系。”

    “没问题,我走了。”

    “再见。”

    “再见。”

    曲清凡对余辉点点头,好像他是个男主人。这人倒是很有眼色。

    门一关,严路眼神瞟过去,“昨天算我好心收留你,报答你当年的收留之恩。吃完饭,你可以走了。”

    她的表情明明就是——你可以滚了。

    “喂,要不要这么绝情。”

    “余辉,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她又要炸毛。余辉举起双手,投降状。

    “还有你的戒指,我会想办法摘掉,实在不行就只好找消防来帮忙。”

    他的双手还没放下,一边投降一边说:“消防是解决紧急情况的。你这好端端的,哪都没毛病,好意思么?”

    “那怎么办?”

    “不行你就给消防打电话,你就说,我订婚戒指摘不掉了,你看他们来不来。”

    他无赖似的笑起来。

    “什么订婚戒指?”严路眉毛拧着,一拳砸在他胸口,“你还笑!”

    被她捶了打了,他还是笑,笑得满面春风。

    他笑起来,左边的嘴角微微上扬,左眼也习惯性的眯一下。恐怕他自己都不知道。

    他歪着头,瞧她生气的样子。很是享受。

    “余辉!你别这样好不好?像个……”

    “……像个什么?”

    “像个白痴!”

    “我就白痴了,怎么着?”

    严路把他的脸推远,“我警告你,不许对我有妹妹之外的非分之想。”

    他一挑眉毛,“记仇记这么牢,学得挺快啊!”

    “你走不走,你走不走?”

    她连着捶他,拳头最终被他捏在胸前。

    “你松开,别碰我!松开!”

    他立刻放手,不敢惹这位大小姐。

    “你让我吃完好吗?吃完我就走。”

    大胃王回到餐桌把剩下的几块排骨啃干净了。

    打扫饭底的功夫,严路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昨晚熬夜,今天又累了一天,她已经被瞌睡虫爬得浑身直不起来。

    余辉替她拉高被子,挡好窗帘,关好水电煤气,也走了。

    次日清晨,严路六点钟睁开眼睛,手机闹钟刚好叫起来。生物钟准得没话说。

    昨晚就这么睡了,衣服都没脱。

    掀开被子下床,在屋里走了一圈儿,没人。昨晚堆在厨房的碗筷已经收拾干净了。

    刚下楼,严路收到一条微信。

    “门口有辆黑色奥迪,钥匙在你包里。”

    严路一惊,下意识往单元门外的停车位瞄了一圈。很快找到了一辆新的黑色奥迪,车轮上绑着红色布条。

    严路一个电话追过去,“余辉,你搞什么?”

    “我的车,你放心用。”

    “你的车停这来干吗?”

    “我用不着,借你。你的车不是去修了吗?”

    严路扶着额头,哎了一声,“你都没事做,哪来的钱?”

    “不用替我担心,够你花。——我这边有点事,先挂了。”

    “哎——”

    车钥匙就在包里,车就在眼前待着。左右也是赶时间,左右他也是借给她的。不用白不用。

    车门一开,严路就问到一股香味儿。

    副驾驶上摆着一束火红的玫瑰花,里头插着一张卡片,“祝开心顺利。”

    落款是“一个男人”。

    老套,幼稚!

    不知不觉,嘴角就扬了起来。

    新车很好开,一路顺顺利利到达律所。

    老张已经取证归来,今天还要去跟另一个案子。老张下电梯,她上电梯。

    “早。”

    “早,你办公室那俩人我替你骂过了,坏人我来做,你挑点好听的说。免得麻烦。”

    “什么情况?”

    “你那原告的老婆带着妈来了,昨天扎了你的车,估计是被人逮着了,怕吃不了兜着走。”

    “我替你表达了愤慨。”老张说:“一听说要告她们故意毁坏财物罪,吓坏了。我让她们走,还非得等你回来,亲自赔礼,真是两副面孔。”

    严路摇摇头,“我知道了。你这就走么?”

    “嗯,今天不能陪你午饭了。怎么我听说昨天你跟曲清凡还有那男的一块儿吃的饭,什么套路?”

    “别瞎想啊!”

    严路拿卷宗敲他脑袋,“我上去了。”

    她走进电梯。

    不一样,真是不一样了。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对他笑了好几回。不对,好像一直在笑。

    推开办公室的门,一个妇女一个老太太坐在沙发上。

    那老太太一看见严路就给跪下了。

    “哎,阿姨您这是干什么?”

    妇女扶起老太太,“妈,妈您别激动,严律师是好人,不会告我们的。”

    老太太连着作揖,严路好歹是把人给扶起来了。

    “坐下坐下,这是怎么了?”

    老太太只顾着哭,妇女也掉了眼泪。

    “是这样,昨天我儿子说他为了给我出气,把他爸律师的车给扎了。我立刻给他骂了一顿,我想今天怎么着也得来给你道个歉,他还没成年呢,是个小孩儿。您大人大量别跟他计较。”

    “刚才一个男律师,说是你同事,说要告我们。严律师……你看……我们是特意来跟你道歉的。”

    老太太哭得更大声了。

    严路把纸抽递给老太太,安抚一番,并保证不会去告她们。老太太一听,收了声,连声道谢。两人又说了些好听的,走了。到了楼下欢欢喜喜地去对面吃了顿西餐,老太太心情大好,隔着马路好像都能听见她的笑声。

    律所的女同事中午一人一朵红玫瑰,来自她们亲爱的严律师。

    干放着浪费,不如给女同事们高兴高兴。

    午休将要结束,老张的电话来了。

    他兴奋地告诉严路,今天的行程简直是顺利得不可思议。

    “顺利还不好?”

    “不对呀!平时费个牛劲都拿不来的资料,今天瞬间到手。”

    “你人品爆发了?”

    “不是,我是报上了你的名字。”

    “你报我名字干啥?”

    “我还报咱们主任了,没你好使。——你到底什么后台啊,有人罩着感觉就是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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