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流水潺潺,蝉鸣如许。

    依稀能看到一个人影坐在溪边。

    “你怎么跑这里来了,我记得你往那边去了。”那人影背对着她,容若以为是黎夜。拿着梅花枝敲打着那人的头。梅花簌簌下落,落满那人衣襟。

    打完之后,容若发觉不对了。以黎夜的性格,早在打第一下的时候就跳起来反击了。

    此时容若内心忐忑,心里砰砰地跳个不停,腿肚子开始软了起来。脑子里回想着以前看过的恐怖故事。

    这夜黑风高,溪边坐着个人。冷风吹过,容若打了个寒颤。内心祈祷,千万别转过头来,千万别。容若害怕那人转过头的时候是一个没有脸的人。

    容若肢体僵硬,强忍着自己不断颤抖的身体。慢慢地移动。

    突然,那人转过头。

    “啊!”顾不得看清那人,容若把手里的梅花全都扔在那人头上。灯笼也扔在了地上。拿手捂着脸,不敢看那人。

    容若是无神论者,不相信世界上有鬼。可是自从容若来到这里之后,容若有些疑神疑鬼的。所以现在她很害怕。

    一个温暖的怀抱抱住容若。“别怕,是我。”熟悉的声音传来,容若绷紧的神经瞬间放松了。

    一张大手轻轻拍着容若的后背,抚平她刚才的害怕。

    过了一会儿,容若平复了心情。尴尬的推开了景宇泰。.

    “吓到你了?”没有了往日皇子的威严,景宇泰的声音格外温柔。

    他见过容若大大咧咧的样子,见过容若端庄沉稳的样子。没见过容若今天这样,透露着小女子本该有的胆小。

    景宇泰嘴角噙着笑,没想到今天还能看到容若的另一面。

    “你怎么不吱个声,吓死我了。”容若有些埋怨景宇泰,在景宇泰眼里那是容若在撒娇。心情更好了一分。

    “可惜了我的梅花。”容若捡起倒在地上的灯笼。看着地上撒落的梅花瓣,容若心疼不已。

    “你心疼花瓣,你不心疼我。”景宇泰难得肉麻,说完自己都不好意思了。指着刚刚被容若用梅花枝打过的脸。

    容若拿着灯笼,凑近了看景宇泰。确实脸颊上有一条清晰的红条。

    “有吗,我怎么没看见。”容若把灯笼拿开,否认他脸上有被她打过的痕迹。

    “你怎么在这里?”容若怕景宇泰继续问他脸上的事情,赶紧岔开了话。

    “在这里啊~等某人。”景宇泰故意把尾音拖得很长,暧昧的说。

    “我吗?”容若指了指自己。说出这就话的时候,容若就后悔了。

    “不是.....”夜风凉薄,圆月映湖。景宇泰悠悠的从嘴里吐出两字。

    容若知道景宇泰在这里只是巧合,她也是随口一问。但没想到景宇泰回答的这般干脆。她干咳了两声掩饰尴尬。“我来寻黎夜,看来这里没有,我到别处找他。”

    容若提着灯笼,刚转身。胳膊就被景宇泰拽住了。“陪我在这里坐会儿可好?”不等容若开口,景宇泰拉着她就往溪边走。

    来到溪边,容若才看见溪边有几壶酒。“原来在这饮酒呢。”

    容若和景宇泰双双坐在溪边的草地上,微凉。一只骨节分明修长的手伸过来,递给了容若一壶酒。

    容若接过那酒,心思着是不是景宇泰刚刚喝过的。容若瞄了一眼景宇泰,偷偷用袖口擦了擦。以为景宇泰没看见,其实他早已把刚才容若的动作看在眼里。

    两人未说话,只自己喝着自己手中的酒。此时,岁月静好。月光镀在两人身上,似银光闪烁。周身虽然凉薄,可是两人内心火热。静默无语,无言胜过千言。

    这是他们第一次也是人生当中最后一次,这般心境如水的坐下来小酌一番。虽不是名品佳酿,却喝出了琼浆玉液的滋味来。

    景宇泰放下手里的酒壶,转头问容若。

    “抬头看,有什么?”

    闻言,容若抬头望向夜空。

    “无尽的黑夜与孤独的星星。”容若脱口而出。在她看来,头顶的夜空充满着无尽的黑暗。只有颗颗繁星点缀夜空。

    “为何星星孤独?”景宇泰听了容若的话,剑眉微挑,带着几分追寻的意味。

    “因为夜空很大,那些星星看似聚集在一起,实则分离的很远。”容若没有和景宇泰一起抬头望夜空,而是低着头喝了一口手中的酒。这口酒好像跟之前喝过的不太一样,这口酒辛辣无比,不似刚才的回味甘甜。

    景宇泰走到容若身后。“夜空很大,但我可以用一只手遮住。”景宇泰从背后环住了容若,用一只手挡住了容若的双眼。

    “你还能看见什么?”景宇泰问。

    “黑暗。无尽的黑暗。”没了眼睛去看外界的事物,容若能感觉到景宇泰手掌起的薄茧,触碰着她脸上的肌肤。

    “不,是未知。”景宇泰放开了容若,坐回到原来的位置。

    “我用手遮住了你的双眼,但你不知道我将要做什么。所以对你来说,你所看到的不是黑暗,而是未知。”

    容若听了景宇泰的话,若有所思。他要向她说的什么。

    命运的未知,前途的未知......

    容若没有再问景宇泰,就让这未知继续未知下去吧。不知道明天将会发生什么的未来,才会是精彩的吧。

    容若拿起酒壶,喝了一大口酒。把壶里剩下的酒洒在地上。

    “这最后一口酒,敬谢,天为幕,地为席。”

    容若扔掉了手里的酒壶,拿起放在地上的灯笼。里面的烛火微弱,勉强能照亮眼前的事物。

    “走了。”容若没有和景宇泰道别,洒脱的扔下两个字走了。

    景宇泰也没回答,只默默看着容若离去的背影。景宇泰一直都是注视着容若离去的背影,可是唯独这次,景宇泰觉得远处渐行渐远的背影今天格外单薄。

    “从今以后,这皇权变幻,风云莫测的战局就要开始了。我只愿你在这权力旋涡当中无恙就好。这最后一滴酒,敬这前途未知的世界。”景宇泰把壶里最后一滴酒洒在这凄凉大地上。

    今后世事多舛,惟愿安好。

    ☆、霍家有女

    自从那日夜下赏梅之后,容若回去就生了一场大病。好像是那日坐在地上,浸了寒气。一连数日都卧床不起。

    木槿院里的人一直为容若的病忙活,豫亲王妃也一连来木槿院几日看望容若。容若怕把自己的病传染给王妃,连连推辞不让王妃再过来。可是王妃还是每日过来探望容若。

    淳于明诚听说容若病了,把黎夜数落了半天。黎夜心里也委屈,他就去撒了泡尿,回来的时候就没看见容若,以为她折完梅花就回去了呢。谁能想到她去哪里了,还感了风寒。

    淳于明诚也是每日都来木槿院,但再未踏入过容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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