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子还要给我讲题,也不管我乐不乐意。”

    “出糗的时候,别人都笑我,他没笑。老师罚我的时候,他牺牲午休时间给我补课。我们都喜欢踢球,他送我一个足球,踢起来又总截我球。”

    “他经常送我回家,经常抄我作业,经常说我们简辛字儿真丑。有回考试退步了,你没在家,我妈训了我一顿,他大晚上跑咱们家楼下来安慰我,我下楼的时候跟飞似的。”

    “你们那时候经常吵架,他说我要是不开心或者睡不着就给他打电话,他给我念政治书,帮我催眠。还说,你们有这么可爱儿子居然还吵架。”

    “我以前经常想,我是不是特别好的一个人啊?不然他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后来分开了,这九年里我觉得我想错了,我应该不是那么好的人,因为再也没人像他那样对我好。”

    简辛越说越心酸,再倒满一盅喝掉:“我最珍贵的点点滴滴,除了咱们一家三口的,就是和他的。他去拍戏想着给我妈带药材带补品,去家里帮忙照顾,半夜从外地赶回去就因为我情绪不好,安排病房找阿姨,能分担的都帮我分担了。然后换来一句恶心?”

    “一家三口的缘分尽了,我拽着和他的那点情谊真不想撒手,我有错吗?”

    简溢秋脸色铁青,有不理解也有内疚,内疚于对简辛的亏欠:“他对你再好,你们感情再深,能坦坦荡荡地结婚么?能正正当当地公之于众么?”

    简辛被触及弱点,他一直回避的就是这些,普通的两个男人都未必能做到不惧眼光,何况汪昊延是演员,是明星。

    “你不会懂,我们连家都准备好了,我们,”简辛渐渐停住,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说什么,他着急起来,酒精使大脑混乱,喊道:“结婚又怎么样!难道像你这样就好?你不也和我妈离婚了吗?你眼里所谓的正常感情那么不堪一击,别再指导我该怎么做!”

    简溢秋却异常平静,他看着儿子失控,说:“可你现在在骗你妈。”

    简辛一霎间萎靡下来,伏在桌上不动,之前他就在骗辛卉,骗她和汪昊延断了,现在还在骗辛卉,骗她他们是好朋友。

    如果辛卉想起来了会不会崩溃?

    要么对不起汪昊延,要么对不起辛卉,这段时间的和谐与平衡让他幸福的昏了头,忘记其实根本不存在安全法。

    简溢秋没再多说,把酒收走回房间去了,没一会儿老太太回来,看简辛趴在桌上不知是睡是醒。

    “妈,你休息吧,别管他。”

    简溢秋说完重新关上门,老太太倒了杯水放在旁边,然后默默回房没再出来。

    直到十点多,简辛才从桌上起来,家里安静的像没人一样,他揉揉眼睛,喝光了变凉的白水。汪昊延走了么,他忍不住想。

    手机打通了,看来还没走,简辛盯着桌面,此时此刻才终于感到一些不平和委屈,他想起每每有烦恼,汪昊延都会说“我安慰安慰你”。

    “喂?”汪昊延正在候机,一直上网看有没有人骂他,直到简辛打来,“这么快就想我了?”

    简辛慢慢地说:“快吗,都好几个钟头了。”

    “怎么有气无力的?”

    “有点累。”简辛把杯子推远,重新伏在桌上,轻声问:“你是不是快走了?”

    汪昊延看了眼显示屏:“嗯,还有十分钟。”

    那边停顿了十来秒,才听见简辛说:“那就这样吧,拜拜。”

    汪昊延面无表情地听着里面的忙音,然后盯着显示屏等登机,还剩三分钟的时候,他给荆菁去了条消息。

    “准备好违约金,有事儿不回了。”

    一个小时后,简辛被震动的声音吵得回了神,他看着屏幕上汪昊延的名字发着光,瞬间鼻酸又眼红。

    “你家是几栋?我找不到啊。”

    简辛推开椅子往外跑,他知道简溢秋没有休息在听他的动静,知道门打开关上会吵醒奶奶,他顾不上这些只想快点跑下去。

    跟飞似的。

    路灯老旧,光线微弱,汪昊延站在几米外,隔着一个单元。简辛一口气没停地跑过去,到了汪昊延眼前才刹车。

    汪昊延笑着说:“广告突然取消了,我就没走。”

    简辛张张嘴巴,什么都说不出来,眼睛一眨,掉下两滴眼泪。汪昊延上前抱了抱他,然后揽着他并肩向外走。

    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问,就带着他走。

    汪昊延脚步坚定,他在想,管他什么,反正有你有我。

    第37章 也只有我能

    辛卉请了半个月的假,其实她也不知道请假的意义是什么,三个人的家走了两个,她愿意哪个屋待着都行,反正都一样冷清。

    天气太热,她没有胃口,就不停打扫,直到汗水把衣服湿透。她止不住地发愁,这么热简辛会不会吃不下饭,会不会睡不着。

    从发现那件事儿开始,她的生活就黑的没光了,她这小半辈子没见过什么同性恋,也没被告知过这种人存在的合理性,她工作,在简溢秋不在家时自己照顾简辛,攒钱买房将来给简辛娶老婆,再然后退休帮简辛带孩子,她承袭着一种传统。

    而这种传统不论是否被孩子懂,都满载着一个母亲对孩子的打算和爱。

    让简辛跟简溢秋去苏州,简辛同意,那说明他和那个孩子就能断了,同时也意味着离开自己。所以简辛怎么选都一样,辛卉都很痛苦。

    第十天,辛卉整整十天没出过门了,她待在简辛房间收拾,没有可收拾的就静静地坐着。简辛的书桌下有个足球,球面被擦的一点污垢都没有。

    她正出神,没听见有敲门声,直到敲门声变大变快才反应过来。她疾步走到门后,从防盗门的猫眼里看见一个男生。

    那张合照上与简辛站在一起的男生。

    汪昊延以前只经常送简辛回家,但是从没上过楼,他在剧组几天始终联系不上简辛,放心不下回到学校发现简辛已经转学。

    他不知道哪儿错了,怎么会说不见就不见。

    他拍着门喊:“简辛!你在不在家?!简辛!”

    辛卉站在门内:“你找谁?”

    汪昊延听到回应,急忙答道:“您好,我找简辛,我是他同学,他在家吗?”

    辛卉微微停顿,说:“他们搬家了。”

    汪昊延脑子乱成一团,理不清这突发的一切。是因为要搬家所以转学,还是别的什么?但不论什么,都没理由和自己断了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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