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一定又惊又冤,铁定死不瞑目了,以前高中那会也有人不知好歹来调戏关河,通常那些人被关河一个眼刀就杀没了,果然是大城市里的人,抗压性都比他们那儿好。

    “那我那时候夸你,你怎么不生气?”屈战尧说。

    “你说关美人三个字我不气了一个礼拜么。”

    屈战尧想了想说,“我以为你跟我撒娇呢。”

    两人皆是沉默,过了一会,关河继续说,“然后每天都是训练,读书,训练,读书,没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屈战尧看着窗外的星星,一点一点的将心底埋着的那些陈年旧事挖了出来。

    “那年我确实要出国,可是出了意外,我们乘坐的车子出了车祸,我妈……不幸过世了。”说到这儿的时候他停顿了一下,指尖紧紧攥住手边的杯子。

    “我在医院昏迷了好几天,醒来的时候人生就翻天地覆的变了。”

    关河看着他,心跳狠狠地漏了一拍,继而发现有些酸疼。

    “我爸因为涉嫌祝天威贪污案没几天就被抓了进去,后来我才明白,他是想让我们以后的生活过得好一点,走岔了路。”

    “过几天就要开庭了,这件事终于要结束了。”屈战尧嘴角颤动了下,忽然笑了笑,“真好,也算我这些年的坚持有了回报。”

    接下去他刻意跳过了那些艰难困苦的生活,开始讲屈小元。

    一谈起屈小元,他眼里的笑容怎么也藏不住。

    关河走到他身边,低头看着楼下绵延看不到尽头的路灯,摸出烟来。

    “给我一根。”屈战尧说。

    关河把嘴里那根摘了递给他,屈战尧狠狠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中他看见关河卸下冷漠表情后,温柔的轮廓。

    “其实很多人问我值不值得,我爸也问过我,他说,屈小元本来就是我们家好心收养的,明明自己过不下去为什么还要带着她?”

    “这个问题我一直没想通。”屈战尧吐了口烟圈,呲着牙笑了笑。

    “没有值不值得的事,只有值不值得的人。”关河说。

    屈战尧眯了眯眼,将关河手中的杯子夺过来喝了一口。

    “我不是圣人,我也有厌烦过的时候,你知道,我耐心很不好,屈小元又是有缺陷的,有时候跟她讲话讲好多遍她都听不懂,我有段时间真的很想把她交给别人。”屈战尧眼里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雾气,他又喝了口酒,将话里的哽咽吞下去。

    “我甚至找好了人家,那天我带着一身伤回来,屈小元那时候还不会说完整的话,只是一直盯着我流血的背哭,含糊不清的喊着,哥哥痛,哥哥痛。”

    屈战尧好一会儿没吭声,关河还以为对方醉过去了。

    直到听见被压在喉咙口一阵闷闷的细碎呜咽才反应过来,屈战尧哭了。

    关河很少看见他哭,至少以前他总说,“哭一哭如果能解决问题我就使劲儿哭,不能的话我哭个屁啊。”

    二毛就说,“那老大你难过了怎么办?”

    “再难挨我也能忍。”他记得屈战尧那时候是这么回答的。

    哭并不是示弱,有时也是一种宣泄方式。

    这句话他很久以前就想跟屈战尧说了。

    屈战尧吸了吸鼻子,清清嗓子说,“后来我就消了这个念头,她还这么小,她看见陌生人会哭,她开心的时候会攥着我的手指,软乎乎的小手拍来拍去,她会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哥哥早上好,她那么依赖我,吃饭要我喂,跌倒了我抱着她哄就不哭了,我教她穿衣服,穿鞋,听她说话,她小时候怕黑不敢睡觉,我搂着她躺在潮湿的小房子里,一首歌一首歌的哄着,她醒来看到我不在了,会哭着喊哥哥。在那段晦涩无光的日子里,她几乎是我撑下去的全部力量,她让我觉得,我是被需要的,她给了我价值,继续活着,努力活下去的价值。”

    “仙人掌上的刺,它虽然扎手,会让人觉得疼,可正是因为刺的存在,他才是一颗完整的仙人掌。”

    关河垂下眼睑,转身把屈战尧拥入怀中。

    “笨蛋,以后别再把你的伤口藏起来,如果你想哭,就到我这里来。”

    屈战尧身形不稳的晃了一下,他有些晕,大概是酒意上了头。

    关河凑近他的耳朵问,“这些年,你跑得累不累?”

    “累。”屈战尧醉醺醺的说,“太他妈累了,我不想……我不想再跑了。”

    关河笑了笑,声音沙哑而温柔,“那就不要跑了,就在这里停下吧。”

    屈战尧喝完酒后,意识飘忽不定,最终迷迷糊糊的睡了。

    他沉沉的坠入了一个梦。

    梦见自己站在悬崖边上,周围都是断壁残垣,风刮在脸上像刀割,他摇摇晃晃的站着,不停喘气,往后一看,黑压压的都是人。

    他们不停往前,面无表情,手里拿着尖刀,嘴角带着残忍的笑。

    没办法,为了活命他只能跳下去。

    就在他跨出一步的时候,侧耳听见有人说话,声音好像从天边传来,又好像近在咫尺,他回头,在不远处看见了关河的脸。

    关河朝他笑,伸出一只手,哄小孩儿似的说,“别怕,我带你走。”

    就像绝处逢生的时刻,他从阴暗的角落里看见了太阳,看见了光。

    做噩梦了?关河看着躺在床上不停翻动的屈战尧皱了皱眉,附身捏了捏对方的被角,在他背上拍了怕。

    听着对方渐渐绵长的呼吸声,关河在黑暗中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很轻的笑了。

    “诶,我这个人很倔的,有你想象不到的倔。”

    “我如果喜欢上一个人,就会一直喜欢,到死都会喜欢,屈战尧,你摆脱不了我的。”

    他抬头看着天,“星星距离我们有三千多光年,而我现在只离你一厘米,只要你叫一声,我就会听到,以后……也永远这么近。”

    前尘往事仿若烟火,再令人念念不忘的痛和苦都过去了。

    能再相遇,就是幸运的。

    因为现在,就在我们眼前。

    第40章

    屈战尧爸爸周末判决之后隔了两天被放出来了,关河那天早晨去超市出了趟警,抓了几个闹事的小偷,而后摘了警帽,匆匆赶往a市第一监狱。

    在门口撞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屈战尧蹲在树边,手里拿着被他捏烂的一朵野花,一头碎发在风中凌乱,东张西望,满目焦躁。

    关河在他面前停了下来,屈战尧抬起头,像路过的小狗一样眨着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

    “我……”屈战尧抓抓头发,扔掉了花,在裤腿上擦了擦水渍,“我有点紧张。”

    关河了然他是在讲他爸爸出狱这事儿。

    屈战尧深深吸了口气,“你不忙吧?”

    关河懂了,悄无声息的笑了笑。

    手指插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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