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身为一个男人,竟然喜欢上自己的师兄,真是让人恶心!”任盈盈从廊柱后面走过来,明媚的面容上闪过厌恶。满意的看着林平之面色陡然苍白下来,心中一阵快意。

    她方才之所以爽快的答应留下来,就是察觉到不对劲儿,她一向沉稳谨慎,之前的那股恶意一直让她心中有异,此刻自然已将此事按在了林平之的身上,却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一切都在东方不败的掌握中。

    “怎么?你还来纠缠冲哥吗?真是不要脸,他都已经甩开你了,你还恬不知耻的贴上来。林震南真是生了个好儿子啊!”任盈盈见他身形颤抖,这几日心中压着的嫉妒终于破土而出。

    “你闭嘴!”林平之双眼泛红,拔剑向她刺来,他自察觉自己的心意后,一直对自己去世的爹爹妈妈愧疚不已,此刻心中的隐痛被任盈盈刺得生疼,再也忍不住拔剑相向。

    任盈盈自幼在黑木崖习武,她身份尊贵,东方不败又待他不薄,因此她所习武功皆是上层。林平之心神动荡之下不免剑心不稳,一时之间竟是任盈盈占了上风。

    “哼!我说的不对吗?若是你父母还活着,只怕也得羞愧的去自尽了。你不想着为父母报仇,却不知廉耻的纠缠一个男人,林震南九泉之下只怕也是死不瞑目的……”

    “你闭嘴你闭嘴……,我已经给爹爹报仇了,他们会原谅我的……”林平之精神大受刺激,口中胡乱自语,手中的剑势大涨,却是毫无章法,竟是让任盈盈有些措手不及。

    任盈盈诡异一笑,“你以为杀了余沧海就是报仇了吗?真是可笑,你到现在竟然还不知道自己真正的仇人是谁,真是枉为人子!”

    “你说什么?”林平之大惊之下停了手中狂乱的剑法,不可置信的望着任盈盈。

    他已停下,任盈盈暗舒了一口气,独孤九剑的威力非比寻常,即便这种情况下她也无法胜任林平之,好在她知道林平之的弱点,言语之间拿捏住了他。

    “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任盈盈冷哼一声,道:“我说出来的话,信不信由你。你知道当初为什么余沧海会得到消息去抢你们家的剑谱吗?这一切都是因为有人将《辟邪剑谱》的消息散播在江湖上,才让你们家引来江湖中人的垂涎。”

    林平之听了此话,握紧了手中的剑,“是谁?”

    “东方不败!”

    “什么?”林平之愕然,怎么也想不到她会说出这个名字,他甚至都做好准备听到岳不群的名字了。

    任盈盈观察他的神色,知道他不信,冷声道:“当初你们家出事之前,东方不败曾下过黑木崖启程去了福建,之后江湖上就出现《辟邪剑谱》的消息。这几年来,可曾有人找到那份剑谱?哼!这一切都是东方不败的诡计,那《辟邪剑谱》早就被他拿到手了。只可惜你们竟然都蒙在鼓里而不自知。”

    “这……”林平之心中震惊不已,他原本昨日就打算离开的,只是想要再看大师兄一眼时发现他们竟然在查探这座梅庄。这个任盈盈来历神秘,行踪诡异,他担心大师兄一时义气中了别人的圈套,因此暗中跟随以防万一,却没想到竟然听到了这样的消息。

    东方不败乃是当世第一高手,他真的会为了一份剑谱而这样做吗?而且……,林平之怀疑的看着对面的人,“这种隐秘之事,你怎么会知道?你到底是谁?”

    任盈盈双眉一扬,傲然道:“因为我是日月神教的圣姑!”

    日月神教的圣姑?林平之心中一震,不假思索立刻道:“你既然是神教中人,不应该帮着东方不败吗?怎么反而告诉我这样的消息?”他本就心思灵敏,不待她开口就接着道:“看来你是和他有仇,或者是有了反心,原来你不过是想利用我去对付东方不败。任小姐真是好打算!”

    任盈盈即便厌恶林平之,此刻也不禁暗赞一声他的玲珑之心,面上却不显,只是道:“我和东方不败之间的事不需要和你细说,我只是同病相怜,不忍见你也被蒙蔽,不知杀父仇人是谁罢了!你若是不信也与我无关!”

    林平之见她面色坦然,原本怀疑的心思不禁又有了动摇,他当然不想放过真正的杀父仇人,却又担心这只是任盈盈的一个陷阱,一时之间左右为难。

    一直将他们看在眼里的东方不败赞赏的看了一眼林平之,虽然对待令狐冲的事情上有些看不清,却也不过是个痴人罢了,这一点让心有所感的东方不败很欣赏。如今看来他心性冷静自持,遇事处变不惊,虽然稍显稚嫩,却不妨看出他的潜力,难怪要让岳不群心生忌惮了。目光掠过任盈盈已丝毫不起波澜,他曾经也看重过任盈盈,现在却已将她当个死物了。看来她倒是能忍,七年前就已经知道窥探自己的行踪,却知道要在羽翼未丰之前不动声色,如此心性不能为自己所用,那只能在她尚未成为对手之前将她扼杀了,东方不败嘴角翘起。

    其实东方不败想差了,七年前任盈盈还是个小女孩,这一切不过是向问天查到的罢了。向问天当初和蓝凤凰到黑木崖之前就已经和任盈盈有了联系,任盈盈也已逐渐相信向问天的话。向问天身死的消息传出后,她担心东方不败很快要对自己下手,尽管时机不成熟,却也趁着东方不败离开黑木崖的时间暗中联络当年忠于爹爹的人手,按着之前查到的消息准备将爹爹就出来。

    就在这时,花厅内的桌椅一阵抖动,任盈盈大喜,看了一眼仍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林平之,眼神一闪,抢身过去趁他未回神之际点了他周身大穴。

    看着他眼中的戒备和恍然之色,任盈盈嗤笑一声,“我刚才的话时真的,想不想报仇在于你自己。只不过,我现在绝不会让冲哥见到你。”

    林平之看着她面上的冷笑,心中暗急,暗运内力冲击穴道。任盈盈知道他的打算却并未拦着,其实刚才若不是她想到林平之和东方不败之间的仇怨,她也许此刻做的就是杀了林平之,这样就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不过在这种时候,多一个东方不败的仇人,而且还是武功高强的仇人对她和爹爹非常重要,而且,她也是骄傲之人,不相信自己会比不上一个男人。

    她看着林平之,心中闪过一个念头,不禁笑道:“我虽然不会让冲哥见到你,却可以让你见到他,怎么样?”

    我虽然会放了你,却也不会让你好过!

    林平之感受着任盈盈在自己脸上的涂抹,心中不好的预感愈发强烈,却苦于无法动弹,不知任盈盈是用的什么也的手法,这一点时间根本无法让他脱身。

    任盈盈站起身来,满意的看着眼前这个已经变样的脸,捡起落在了地上的剑,皱着眉头往自己手臂上一剑,她闷哼一声,血液迅速涌出来沾染了她的袍袖。

    脚步声传来,任盈盈快速丢掉手中的剑,期待的目光看到来人时终于忍不住湿了眼眶。

    “爹爹!”

    从地牢中奔出来的任我行蓦然听到一声叫喊,双目如利剑般看了过来,惊愕道:“你……盈盈?”

    “爹爹,是我啊!我是盈盈!”任盈盈此刻才真正像个向父亲撒娇诉委屈的小姑娘,泣不成声的扑到任我行身上。

    “好,好,好,盈盈大了……知道救爹爹了!”任我行饶是一代枭雄,此时此刻见到唯一的女儿也不禁老泪纵横。

    “爹爹,对不起,女儿来晚了,害爹爹这些年受苦了!”任盈盈看着父亲灰白色的头发下苍老的面容,忍不住哀声道。

    “不晚不晚。”任我行欣慰的摇头,恨声道:“东方不败狼子野心,害咱们父女一别八年,这笔账我一定要好好的向他讨回来!”

    东方不败心中冷笑一声,看着任我行比之当年苍老不已的身影,当年那让自己折服的睥睨天下唯我独尊的傲然已经彻底被满眼的愤恨暴虐所取代。这一瞬间,东方不败竟有种想要放声大笑的感觉,他从来没有如此的清醒的认识到,任我行,真的已经被他打败了。

    八年的囚禁,毁了任我行!

    这一刻,东方不败只觉得厌倦无比,这样的任我行已经不值得他放在眼里。他此刻的行为看在东方不败的眼里竟是如此的可笑,再也提不起一丝争斗的心思。

    “爹爹,令狐冲呢?他怎么没和你一起出来?”任盈盈很快收拾好情绪,看了一眼林平之如此问道。

    任我行有些疑惑,“令狐冲?”看了一眼林平之皱眉道:“他是谁?”

    “爹爹不用管他,令狐冲和江南四友一起进去找你的呀,爹,他是特意来帮女儿就您的,他怎么没出来?难道……”

    任我行看着自己的女儿担忧焦急的姿态,眯了眯眼哈哈大笑道:“原来爹爹已经要有女婿了!盈盈莫急,爹爹之前不知道他的身份,只是将他锁在了地牢里。爹爹这就去带他上来,只是他想娶我任我行的女儿,还得先让爹看看他够不够资格才行!”

    任盈盈难得流露出小女儿的姿态,不依道:“爹爹你说什么呢?女儿不理你了。”眼角的余光却是观察到林平之的神色后,嘴角弯了弯。

    “盈盈你这是怎么了?谁伤得你?”任我行看到任盈盈被染红的衣袖神色一变,暴怒不已,“是不是他?”

    任盈盈记挂着令狐冲,又生怕她爹出手伤了林平之,她可不是在乎林平之的命,只是这人对她还有更大的用处,此刻就死了未免可惜了。

    “爹,他对女儿还有用,你可不能伤了他。咱们快些把冲哥救出来,这里太危险,咱们不能久留。至于他,”任盈盈眉眼弯弯道:“就让他代替爹爹待在地牢里混淆东方不败的视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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