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目的明显,蒋成殊也不好装作没看到,碍於沈元衡还在,只得开口打招呼。

    「好久不见,沈叔叔。」他客套道。

    沈豫看了他一眼,却对沈元衡道:「去替我拿饮料。」

    沈元衡有点困惑,但没有多说什麽,转身离开了。

    「刚才那是你男朋友吗?」蒋成殊笑了笑,「看起来感情不错。」

    他们之间并不涉及感情,更加不曾约定忠贞,沈豫要跟谁上床,要与谁交往,那都是个人的选择,蒋成殊知道自己无权干涉,但还是不禁用酸溜溜的语气说话。

    「以前曾经是。」沈豫的回答却大方坦然,「在我们分手之後,我向双亲出柜,接着便前往国外留学,已经将近二十年没见过他了。」

    对方脸上有一闪而逝的怀念,蒋成殊神态一僵。

    他从来不相信分手还能当朋友这种事,而陌生人瞧着沈豫的灼热目光,怎麽看都像是旧情难忘,如果沈豫愿意的话,他们重归於好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要是届时结婚,记得请我喝喜酒。」他笑着道。

    「你在胡说什麽。」

    沈豫皱了皱眉,似乎想问清楚他是什麽意思,但在那之前,沈元衡已经取了饮料回来,沈豫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与他们说了几句,接着便暂且离开了。

    蒋成殊喝了两杯香槟,只觉得浑身发热,找了个僻静的阳台醒酒。

    过了一会,有人过来与他说话,蒋成殊对这个人没什麽印象,只记得见过一两次,大概是沈元衡的朋友的朋友,关系有点远。

    尽管如此,对方的意图却也很清楚,蒋成殊虽然醉了,但直觉依旧敏锐。

    「别说废话了。」他露出带着挑逗意味的笑容,「过来。」

    青年受宠若惊,但也没有犹豫,两人在阳台上稍微调情片刻,很快就决定换个地点,对方是自己开车来的,先去取车,而蒋成殊则慢吞吞地走在後头,准备去门口与对方会合。

    「你要去哪里。」身後传来熟悉的嗓音。

    他回头一看,原来是沈豫。

    「你怎麽不去陪着男朋友?」蒋成殊下意识道。

    「我们没有复合。」沈豫否认道。

    「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吧。」他不咸不淡地回应。

    走廊上除了他们之外没有旁人,蒋成殊也没有什麽顾忌。

    沈豫突然伸出手,在他额头上碰了一下,「你在发烧。」

    「不是,只是喝了一点酒而已。」蒋成殊语气挑衅,「外面还有人在等我,先告辞了。」

    岂料沈豫却扣住了他的手腕,神态也变得严肃,「别拿自己的健康开玩笑。」

    「我没有。」他提高了音量,「放手!」

    沈豫没有放手,甚至没有多看他一眼,迳自拉着他往外走去。

    在门口等待蒋成殊的青年一脸诧异,但看到沈豫正脸的同时,神态产生了变化,只是看了蒋成殊一眼,很快就转身离开了。

    蒋成殊来不及解释什麽,就听沈豫道:「上车。」

    他原本想拒绝,但不知道是熬夜的後遗症或者酒精的效果,双腿隐隐有些发软,只能任由沈豫将他推到副驾驶座上,而後上车,踩下油门。

    蒋成殊脑海里一片昏沉,视野发黑。

    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似乎停下了。

    蒋成殊半闭着眼,感觉有人将他抱了起来。这大概是在做梦吧,要不然沈豫的神态怎麽会那麽奇怪,瞧着他的目光甚至无来由地令他感到心慌意乱。

    等他再醒来时,才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看起来像是医院,顺着自己手上固定的管子望去,瞧见了一旁的点滴架。

    「别动,你还在发烧。」沈豫开口道。

    蒋成殊回想起失去意识前发生过什麽事,一时之间有点尴尬,讪讪道:「谢谢你送我来医院。」

    说实话,他也觉得自己当时有点口不择言,思维混乱,就算沈豫想与前男友重归於好,那也不干他的事,当时无故生出的烦躁与郁闷,现在回想起来简直是莫名其妙。

    「那个……」蒋成殊停顿了一下,有点难为情地道:「抱歉,我刚才不太舒服,态度也不好,你别介意。」

    「是吗?」沈豫投来一眼,「我还以为你很在意我前男友的事情。」

    蒋成殊不假思索,斩钉截铁道:「没有,你误会了。」

    沈豫倒没有就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而是替他拉好棉被,「我已经通知过你家了,稍後会有人过来照顾你。」

    「你要走了?」

    话一出口,蒋成殊便意识到不对劲——这种语气,简直像希望沈豫留下来似的。

    「等你家的人过来,我再离开。」沈豫回道。

    蒋成殊默默盯着天花板,没有再说话。

    事实上,他觉得现在的自己似乎有点不正常,最好还是维持沉默比较好。

    然而沈豫却没有发觉这一点,开口道:「刚才那是什麽人?」

    「我也不知道,刚认识不久。」蒋成殊答得老实,「不过刚才放了他鸽子,之後要请元衡替我转达歉意。」

    「为什麽是元衡?」

    「那个人好像是元衡朋友的朋友,但我不熟悉。」

    沈豫的目光变得有点复杂,「你会跟连联络方式都没有交换的对象上床?」

    对方的口气有点讶异,但并没有责备的意思,蒋成殊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得随便应了几声,算是承认。

    过了一会,室内的寂静让蒋成殊有点受不了,不禁开口为自己辩解道:「不管对象是谁,做好安全措施就够了,难道你敢说自己没有过类似的艳遇?」

    「有。」沈豫答得坦然,「但是在开始与你来往之後,就只剩下你了。我不会在有固定床伴的前提下又不断去寻找新的对象。」

    对方答非所问,蒋成殊没有细想,直接道:「我们之间又没有订立什麽契约,要找多少人或者一个人都不找,那是你的自由。」

    说到这里,两人都沉默下来。

    没过多久,蒋成殊家里的佣人来了,沈豫起身告辞,像长辈一样谆谆教诲,要他好好休养生息,最後才离开病房。

    他躺在床上,总觉得有股说不出的郁闷气息积在胸腔里,连呼吸都不顺畅。

    这天晚上蒋成殊做了一个梦。

    大概是十余年前的事情,他也记不清楚了,但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同学沈元衡的父亲,当时他们还在读小学,沈豫长年在外,临时回国一趟,正好与到朋友家里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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