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泽死得很蹊跷。

    他是浑身赤|裸地死在了水瓮里,而且他的死,没能激起一点儿水花。

    常润之立刻问道:“萧玉泽怎么死的?”

    刘桐看了看她,方才轻声道:“岑王妃害的。”

    “岑王妃?!”常润之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答案。

    “怎么会是岑王妃……”她瞪大眼睛:“难道岑王妃知道岑王和萧玉泽的事儿?”

    刘桐点了点头。

    “岑王妃的性子你也知晓,她与岑王的这桩婚事,是祝王推脱与她的婚事之后,她意气用事得来的。她觉得,岑王封王是她的功劳,所以岑王的一切都应该是她的,岑王就应该除了她,再没有别的心悦之人——哪怕那个时候,岑王妃对岑王并没有那么爱恋。”

    “……这夫妻俩都是变态。”常润之小声嘀咕道。

    刘桐继续说道:“岑王妃发现岑王与萧玉泽之间不同寻常的关系,设计让萧玉泽染了病被撵出宫,因为有岑王暗中护着,萧玉泽在中官胡同倒是生活得不过,不过他一出中官胡同,已经忍了两年的岑王妃就忍不住出手了。岑王和萧玉泽都没有防备,所以,萧玉泽死了,还是以一种极其羞辱的姿态死的。”

    常润之暗暗叹了一声。

    “然后,岑王妃的胎也掉了。”刘桐似乎还嫌这炸弹破坏力不够大似的,又甩出一个重磅消息:“岑王说,他知道萧玉泽的死和岑王妃脱不了关系,所以悄悄让岑王妃落了胎报复。直到现在,岑王妃还不知道她滑胎的真实原因。”

    常润之简直不知道要怎么表达自己的惊讶。

    “岑王疯了吧!那可是他的嫡子!”

    “谁说不是呢……”刘桐暗叹了一声:“岑王还说,妓楼的那案子,其实不是杜家少爷干的事儿,而是长乐长公主。与那两个小倌儿有来往的,是他不是杜家少爷。岑王妃知道他与那两个小倌儿来往,将此事告诉了长乐长公主,长乐长公主便对那两人动了手,目的,更多的是为了警告他。那杜家少爷,不过是为长乐长公主顶罪的,毕竟对长乐长公主而言不是亲生子,可以牺牲。”

    常润之顿时无语,难怪此事后,元武帝对岑王的态度有些微妙。

    “岑王夫妻那一摊子事儿,可真是一大出戏……”常润之若有所思:“这么看来,祝王妃可真是个通透人,她提醒过我岑王妃不是什么好人……我原本一直觉得,岑王妃不过是性子刁蛮了些,想不到她暗中性格那么阴暗。”

    这样一想常润之又觉得根源是出在岑王身上。

    祝王可以抗婚,岑王为什么不抗婚呢?

    她这般疑惑,自然将疑问问了出来。

    刘桐叹道:“我想,岑王那会儿也是想要权势的吧。只不过后来萧玉泽死了,岑王的慕权之心才渐渐熄了。”

    “真的熄了吗?”常润之认真问道。

    “嗯。”刘桐道:“岑王揽权,其实更像是在给人添堵。他要权,却又不去经营……至少这些年来,我看到的岑王是这样的。”

    常润之吁了口气:“你继续说岑王报恩的事儿,和我有关?”

    “当然,萧玉泽死了,岑王妃将他所有档案都给毁了,岑王要找与他相关的人也不好找。好不容易,他找到了王宝琴,得到了萧玉泽亲人的消息,知道若没有你的帮助,萧玉泽两个侄子不会过得那么舒心。”

    刘桐笑道:“咱们对岑王来说,也算是恩人了。”

    第二百五十一章 出牌

    刘桐的解释听起来的确有道理,但常润之仍旧觉得难以置信。

    她对萧氏兄妹也算不上多好,不过是因为王宝琴对她有所求,她出于善心帮了一把。从根本上来说,也有希望借着此事,将王宝琴安置出府,不生后事的私心。

    所以这种所谓“恩情”,对她来说难免滑稽。

    而岑王就因为这事,以报恩之名对刘桐如此相帮……这也让常润之无法理解。

    见她面色非但不松懈,反而越发凝重,刘桐道:“怎么,还在担心岑王帮我不是出自真心?”

    常润之颔首:“若说是大恩,他这样帮你我没话说。可这对我而言不过举手之劳,他帮你的,却几乎赌上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再者,我也没瞧出来岑王是个知恩图报之人啊。”

    常润之的话说到了刘桐的心坎儿里。

    起初岑王寻到他的时候,他也不是很相信岑王有心帮他,可之后岑王暗中助他做事表明,他的确有相帮意图。

    真正让他拿定主意,决心信赖岑王将这件事情交给他捅出来的,是王宝琴的劝说。

    对这个通房,刘桐心里不是很在意,对她的感情更像是弟弟对姐姐,还是可有可无的那种。但不管如何,相伴好几年,王宝琴的为人和性情刘桐还是看在眼里的,对她也有那么几分信任。

    她说的话,刘桐肯听。

    王宝琴仔细将岑王的意思转达给了刘桐,最后补充上自己对岑王的评价。

    “岑王为人偏激,但对玉泽,他是真心。玉泽死后,岑王的改变奴婢都看在眼里。他不是贪慕权势之人,他做事随性,更多的是喜欢和人作对,看人做戏,搅得身边的人不得安宁……说起来的确有些任性,但在对玉泽的事上,他从来正经。他说要帮殿下,就一定是要帮殿下。”

    刘桐仍旧迟疑:“不是说……萧玉泽和你是相好吗?岑王对萧玉泽有那种心思,岂能容你?”

    王宝琴笑道:“玉泽和岑王之间的事,奴婢知道得并不太清楚。奴婢与玉泽之间,的确出于同乡之谊,往来密切一些,玉泽对奴婢更像是对妹妹。岑王不关心玉泽之外的人,玉泽也未曾同岑王提起过奴婢。奴婢和玉泽之间的传言,说得有些夸大了,且是在玉泽死后才开始传的。岑王那会儿已经知道是谁害了玉泽,当然也不会关注这点儿流言了……”

    这也是岑王时隔多年,才又找到了王宝琴的原因。

    刘桐轻叹一声:“岑王这样,或许也是真性情吧。”

    常润之也跟着叹息一声,觉得有些可惜。

    刘桐倒是纳闷儿:“你听了岑王与人有断袖之癖,且那人还是个太监……你似乎也不感到惊异。”

    常润之摸了摸下巴:“怎么说呢,只要是个人,就会有感情。同性之间的爱恋也挺难能可贵的。唔……我不歧视就行,这是最起码的尊重。”

    刘桐有些惊讶:“我与姚澄西也提过岑王与男人之间感情不寻常,姚澄西也是这般回答我的。你们俩这观点倒是很一致。”

    说最后一句时,刘桐有些酸溜溜的。

    常润之轻笑一声,嘟嘴道:“这说明你眼光好呀,相中的妻子和值得信赖的朋友是一样的品性的人。”

    刘桐想想也是,若是朋友看不惯妻子,妻子对朋友也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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