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咋那么大啊?”

    “……”他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何辛洋说:“我也认识一个程老板,是开律师事务所的,就我弄丢包裹的那家。我诚心诚意想请他吃饭道歉,他却……”

    程洲桓干笑着,不得不问:“他怎么?”

    “他!”何辛洋红了脸,声音也低了下去,“他说要那个我。”

    “呃……”程洲桓挠挠鼻翼,一脸尴尬。

    何辛洋以为他是听到“那个”而觉得尴尬,也不好意思起来,“我当然没让他那个,最后饭也没吃上,回去就被老板给开了。”

    程洲桓更尴尬,干脆和他一起骂起来,说这个程老板没素质没道德,精虫上脑,说不定还是个秃顶。

    何辛洋哈哈直笑,附和道:“肥头大耳,满脸是油!”

    程洲桓悄悄为自己默哀。

    何辛洋后来又解释说听着“上床”就跑倒不是完全因为害怕,而是本能地反感。程洲桓蹙了眉头,问:“反感?”

    “嗯。”何辛洋虚眼望着江对岸,过了一会儿才说:“程哥,你觉不觉得我看着挺man?”

    程洲桓点点头,心里却道:明明长得那么精致,偏要走粗粝路线。

    “初一之前我看着娘娘的,长得秀气,像个小娘炮。”何辛洋说:“后来被高中部的堵在厕所,裤子也给扒掉了,那会儿年纪虽然小,也知道他们将要干嘛。”

    程洲桓听得心头一紧,“那你……”

    “我死命挣扎,被揍得不轻,但总算是跑出来了。”何辛洋说得平静,“从那之后,我就告诉自己要man起来,绝对不能再当小娘炮。如果真得和男人上床,也是我那个别人!”

    程洲桓哭笑不得。

    何辛洋知道说得过了,立即解释:“程哥你别误会,我不喜欢男人。”

    那晚回家后,程洲桓抱着靠枕闷了好一阵,既为自己上次那个玩笑,又为何辛洋脱口而出的“我不喜欢男人”。

    其实他早就知道何辛洋是个直男,虽生得漂亮,骨子里却尽是大男子主义。掰弯直男是个技术活儿,差了分毫都不行。

    更麻烦的是自己的身份。纸包不住火,两个程老板其实是一个人这种事总归会被何辛洋知道。想想到时候何辛洋精彩的表情,他就不知道脸往哪儿搁。

    不作死就不会死,作死了如何起死回生还真是个大问题。

    何辛洋开始白天送快递、晚上自学的生活,收入虽然掉了一大块,但睡眠得到保障后,整个人也精神了不少。

    一天,程洲桓打来电话,问有没有空。

    “在家呢。”他说:“程哥有什么事吗?”

    “我跟出版社的朋友要了一些教材,来看看有没你需要的。”程洲桓说。

    看着摆满写字台的书,何辛洋竟然咽了咽口水。

    程洲桓好笑,拿过一本道:“挑挑?”

    何辛洋一本一本地翻着,两眼发亮。这些书中的好几本都是他在书城看到过的,那时想着趁双十一打折麻烦同事帮忙在网上买,结果那阵子大家都忙得脚不沾地,他便没好意思开口,等到不那么忙时,折扣已经没有了。他算了算钱,有些郁闷,想着家里的书还没有看完,只好安慰自己别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书其实都是程洲桓自己掏钱买的,说是找朋友要,只是不想让何辛洋有心理负担。

    何辛洋非常感激,爱不释手地翻着书。

    程洲桓说:“看完了就跟我说,我朋友那儿多,什么都有,你以后有什么想要的书也告诉我,我去他那儿拿,钱能省就省。”

    何辛洋抬起头,眼底有清亮的光在流动。

    程洲桓拿了两个质量很好的纸质购物袋,将书都装了进去,又说:“都拿回去好了,书重,你提一袋,我提一袋。学到哪儿不明白了尽管来问我,我高中成绩还不错。”

    两人抱着口袋往工人村走,身影被路灯拉得很长很长。

    快到工人村门口时,何辛洋突然站住,诚恳又认真地问:“程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程洲桓温柔地微笑,宠爱顺着眼角的幅度溢出。他单手抱着袋子,另一只手拍了拍何辛洋的头,“我喜欢积极、努力的孩子。”

    何辛洋愣了愣,噗嗤一声笑起来,争辩道:“我不是孩子。”

    “你就是。”程洲桓依旧笑得温柔,像兄长般唤道:“小孩儿。”

    何辛洋努了努嘴,又说:“我马上就18岁了,成年人!”

    程洲桓哑然。何辛洋曾说过自己今年18岁,他便理所当然地以为人家已经18岁了,却不知这18岁竟是未满。

    居然喜欢了一个未成年……

    程洲桓无奈地摇摇头,看向何辛洋的目光不由越发宠溺。

    何辛洋说:“我生日是圣诞节,程哥,那天你有空的话,我请你吃饭吧。”

    严啸很快知道了“洋洋”尚未成年的事儿,搂着程洲桓的肩膀笑,“还好你那时没真把人家给上了,不然就是强插未成年啊,你爹得给你气死。”

    昭凡在一旁笑,虽笑得大大咧咧没什么形象,却架不住生得好看,360度无死角。用严啸的话来说,就是“耍流氓的事被他做出来,都显得纯洁无辜”。

    程洲桓明白严啸已经跟昭凡表白,没遭拒绝也没被接受。昭凡是铁血铮铮的特警,还是市局的局草,纯种直男,却偏偏不抗拒严啸这死基佬,两人虽尚未修成正果,相处得也还算温馨融洽。

    程洲桓看着他们,不免有些羡慕。

    在他的计划里,表白还排不上号。

    一来何辛洋还小,就算满了18岁,也还是个小他接近11岁的小孩儿。

    二来何辛洋对未来相当有规划,学习、攒钱、考大学,他不想过早插足对方的人生。

    三来“程老板”干的好事始终是他的一块心病,他不是很愿意想象小家伙知道后的反应。

    一向干练的程大律师认了耸,本着能拖就拖的原则,打算能骗何辛洋多久就骗多久。

    只是他没想到,这谎言还没等到何辛洋的18岁生日,就被惨兮兮地戳穿。

    那日,何辛洋所在站点的货物不多,总站调了几人去区内商业中心帮忙派送。协调员知道何辛洋以前就在江北嘴的写字楼群跑过,便将江岸中心的货全部交与他。

    拿了货何辛洋就骑着三轮车走了,也没想过会在江岸中心碰着老熟人。

    写字楼里的公司他的确接触得多,但他有自知之明,知道在那些西装革履的人眼中,自己不过是个收送包裹的小哥。

    全天下送快递的都叫快递小哥,要么就是快递小伙,仿佛不分年龄身高,全是一个机器生产出的长相一致的人,所以其实他并没有什么熟人,更不担心遇见了谁会尴尬。

    至于那个说过要“上床”的程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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