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并没有醒。

    他阖眼睡着,舒展的眉头非常好看,修挺的鼻梁下是微抿的薄唇。谢楚清走近了看顾行,发现他连衬衫都没换下来,只是扣开几个扣子,衬衫随着睡态绷紧了几道褶皱,隐隐透出手臂流畅的肌肉线条。

    谢楚清又喊了声顾行,见人还是没醒,转身就打算离开。

    她走了两步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折返回来,替人拉拢了窗帘。

    窗帘是半透薄的沙质,拉上后像更蒙了一层雾,尽数拉上后屋内光线更暗了。

    谢楚清是弯腰俯过身拉的窗帘,一手撑着床头柜,一半身体悬空在床上方。她正想撤回身离开,腰际却蓦然一紧,虚撑着床头柜的手没借上力,直接被扣着腰倒在了柔软的床里。

    男人还没完全醒来,半眯了眼眸,下一刻手掌略微施力,翻身撑着手将谢楚清压在了身下。

    谢楚清没愣多久,就看见顾行暗沉着眼,空出一只手开始解剩下的衬衫扣子。

    起床气。

    她头皮一紧,撑起身想走:“顾行你继续睡,我在外面等你。”

    顾行半睡半醒着,停了解扣子的动作,揽着谢楚清的腰往怀里带,凑近了她的颈间,眉头蹙起:“再睡会儿。”

    谢楚清太阳穴一阵阵的疼,表情如临大敌地快哭了。

    敢情她是来陪|睡的?

    ☆、第37章

    休息室内光线暗薄, 谢楚清身陷于软和的床中, 周遭都是顾行的气息。

    惯有的清冽的薄荷味,夹杂一点清爽的须后水味。顾行一手扣住谢楚清的手腕压向枕侧, 温热不紊的鼻息在她颈侧烧起来, 以摧枯拉朽之势一路烧到她的发梢指尖。

    手腕和脖颈是谢楚清最敏感的地方。

    顾行总有最迅速有效的办法让她闭嘴。

    谢楚清没被扣住的另一只手抬起来,本来想尝试推开眼前的男人, 但动到一半又放弃了。现在推顾行不一定能推动,尤其是……他还正处在起床气的阶段。

    没办法,只能改为去摸床头的台灯开关。

    顾行似乎是真的困了,这会儿重新闭回了眼,两人隔着单薄的衣料彼此相贴,此时此刻所有细微的动作都能将声音放大。他感觉到谢楚清伸手的动作, 扣着对方手腕又带了回来,凑到唇边咬了口。

    两只手都被制住了,谢楚清还清晰地感受到了指尖传来被咬的触感。

    这一口咬得不痛不痒, 却成功地让她从头到脚每一寸皮肤都绷紧了, 被咬的指尖沿着手臂一路传来芒刺般的炽热。

    “顾行……”你真的是狗吧?

    男人没应声。

    谢楚清憋了又憋:“顾行。”

    这一回顾行应了,单薄的一个“嗯”字,带了点低沉的鼻音,身体却还是没动作。

    脖颈传来的气息仿佛越来越热,即使再装得冷静也不能忽略, 谢楚清侧了侧脑袋,被撩得有些火起,觉得脑袋里那根弦已经绷到极限了。

    顾行突然开了口, 嗓音有着没睡醒的哑:“是唐绪把你叫过来的?”

    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时吐息热度尽在耳侧。

    床头的窗户没关上,潮湿的风把纱帘吹得翻飞四起,随后细密的雨丝就顺着窗缝飘了进来,冰凉的触感落在略微发烫的皮肤上,激得谢楚清不自主地一阵颤栗。

    远远响起一道闷雷,她脑中一直紧绷的弦“啪”地一声就断了。

    顾行扣着她手腕的力松了点,谢楚清抽出手,身体迅速地侧滑出去,按着他的上臂往旁边一带,半起身抬腿一跨就压住了眼前的男人。

    光线昏昏然,谢楚清也没来得及看顾行此刻是什么表情。

    她半跨坐在他身上,抓住他衬衫领子,低下头找到他的唇就下嘴咬了一口,听声音有些忍无可忍的咬牙:“顾行,你醒了没?”

    房间内寂静了足足十几秒。

    顾行最先反应过来,随后他半坐起身,凑近了谢楚清。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谢楚清,虽然逆着光看不清神情,但她能想象得出他打量自己的目光。

    危险,有力,侵略性十足。

    顾行出声,声音还是低缓,但不同于刚才朦胧的哑,而是完完全全清醒着的:“谢楚清。”

    他字顿清晰地叫完她的名字,修长的手指抚过她的颈后,贴过来:“不睡觉了。”

    谢楚清听见这语气的刹那间,像是一盆冰水兜头而下,心也跟着凉了半截。

    她听出话里的潜台词了。

    不睡觉了。

    睡你。

    眼前的人顾行想了快十年,从发梢到脚尖,她身体的每一寸地方无一不催情。

    谢楚清之于他,是冰寒极地的濒死之人见到炭火、峭壁悬崖的坠落之人拉住藤条,抓住了就没有再放的道理。何况这回还是她不怕死地来惹他的。

    顾行没半分客气,抬手边解开剩下的衬衫扣子,边凑近谢楚清的肩颈,隔着轻薄的布料啃咬上去。

    谢楚清僵着身体,脑中嗡的一声。

    她是来还手表还人情的,刚才却把人家压身下了。现在还骑狼难下。

    这时候她还能从当下的危机情势中分心思暗骂自己一句:谢楚清你可真行啊。

    顾行的衬衫已经脱了大半,随着解扣子的动作露出上半身匀称而紧实的肌肉线条。这样的身材,穿正装时挺拔颀长,脱掉衬衫又是另一种光景。

    窗外的雨下得越来越大,窗帘被风吹起,带倒了窗台上一株植物,接着整个盆栽顺着倒在了床头柜上,连着台灯一起砸到了地毯上。

    “咚”地一声闷响。

    谢楚清缓过神来,也顾不上还什么手表了。

    她趁着对方分神的一瞬间往后撤了开来,翻身下床,略仓皇的背影写着明晃晃的四个大字——

    落荒而逃。

    顾行办公室外就是秘书的办公室,十五分钟前单泽要进去送资料,在门口被李唐绪挡住了,这会儿只能在外面等着。而李唐绪则靠在一个小秘书桌案前的玻璃挡板上,正面不改色地逗着小秘书,就见谢楚清从里面开门出来。

    哦哟出来了。李唐绪招呼了声:“顾行还在里面睡着呢?”

    问完了才发现有些不对,谢楚清的背影可以说是狼狈了。

    单泽疑惑地转头问旁边的李唐绪:“没道理啊,老大怎么没跟出来送送谢小姐?”

    李唐绪目送谢楚清摁电梯下去,才觉出来了。

    “……你懂什么,”他摸了摸下巴,“未遂啊。”

    .

    过了两天,谢楚清跟医院请了一天的假,陪着沈苑出来挑婚纱。

    沈苑的订婚宴订在下月的月末,地点选在小郑父母所在的w市。当地的约定俗成中,订婚礼要比正式婚礼来得隆重,两家已经定下了具体地点和请柬名单,就差剩下的细节了。

    婚纱店在闹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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