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怯生生的揽上了盛业琛的脖颈,温热而柔软的身体紧紧的贴着他,她笨拙的想要在床笫之事上取悦他。

    盛业琛没有动,很久很久,久到叶清白皙的脸颊上浮满了羞耻的红晕。

    “对不起。”盛业琛无力的翻了个身,用手臂压着自己的眼睛。

    眼底湿热,他觉得难受,难受的是曾经也有一个女人这样怯生生的企图讨好他,可他却粗鲁的对待她。

    叶清难以置信这一切,无助的用手抓着他的衣角。他一根一根的掰开了她的紧紧抓着他的手,声音喑哑,一字一顿的说:“你回去吧,以后不要再来了,我们已经不可能了。”

    叶清的声音里也含了哭腔,那么脆弱的问他:“为什么不愿意原谅我?”

    “你刚走的时候我可能怨过你,可是这么久过去了,我早忘了。”

    “为什么我们不可以?这一年我不求名分不讲未来的陪着你,你什么都看不见吗?”叶清渐渐难忍的歇斯底里:“盛业琛!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空旷的屋子里,仿佛有冷冷的风穿堂而过,那么飘渺而无望。

    他张嘴,声音越来越低:“也许吧。”

    也许他的心真的是石头做的吧?所以他才能看不见曾经有一个傻子在这房子里所做的一切。

    每天眼巴巴的只等着他回来,变着花样给他做饭,他骂她讨厌她也无所谓;趁他睡着了偷偷的抱着他,那么欷歔的抚摸着他的眉眼,好像每时每刻他都会消失一样……

    她默默的承受着他的坏脾气和无休止的欲望,甚至……曾经为他孕育过一个孩子。

    他终于明白,有一些习惯会被新的习惯替代,可有些习惯,一辈子一旦养成,便再也戒不掉了。

    这是比恨更顽强的感情,是他抗拒去承认的存在。

    “对不起,叶清。”

    ……

    当盛业琛疲惫的说出这五个字的时候,叶清体内潜藏的骄傲终于不允许她在如此情势之下继续委曲求全。

    她几乎不顾廉耻的想要委身于他,而他却给予了她最深的羞辱,甚至比当面扇一巴掌更加难堪。

    离开了那让她窒息的空间,盛业琛没有追出来。

    她想,她本该夺门而出,可她做不到。

    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她颤颤抖抖的扣好了胸前的纽扣,羞耻,真羞耻,让她忍不住让软弱的眼泪盈满了眼眶。

    她快要忘记什么是爱,那个给予了她无限宠爱的人,她好像快要记不清他的模样。

    难以言喻的痛苦凌迟着她的心脏,她后悔着,后悔不该让那四年空白,可她却回不去了。

    她努力的抬着头,努力想让那些耻辱的眼泪流回体内,她是骄傲的叶清,她不该变成这样,连她自己都不认识的样子。

    起身准备离开,眼角扫见桌上盛业琛的手机。

    屏幕上闪烁着未接来电。叶清下意识的拿了起来。

    十通未接,除了最近的一通是盛业琛的母亲打来的,其余都是她打的。她找不到他,她太害怕了,害怕他突然消失在她的生活里,像她噩梦里一样,只有一个飘渺的影子,她千辛万苦还是找不到他。所以她违反了他们的约定,又用了他家的钥匙。

    她一条一条消除着未接的记录,她不想留下这些会让她失去自尊的证据。

    触屏的手机反应灵敏,还没等她删完,她小拇指扫到通讯录的虚拟按钮。

    屏幕一转,进入了通讯录。所有人的电话都按照姓氏的首字母排列,除了第一个电话。

    那是个没有名字的电话,只有十一个没有任何规律的数字。

    叶清想,她按下拨打电话的时候,脑子里一片空白,白到她在电话接通的那一刻,猝不及防的几乎要把手机扔在地上。

    “喂?”

    那梦魇一般的声音,叶清不管过去多少年都会耿耿于怀的声音。

    她在电话那头疑惑的问:“谁啊?喂?喂?怎么不说话?”

    “嘟嘟嘟——”

    直到电话那端的人莫名的挂断,叶清才恢复了呼吸,像一根细到肉眼看不见的针直直得刺在她的脊椎骨上,她不能动,后背满是冷汗。

    陆则灵?

    她始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

    盛业琛走后,陆则灵一直有些心不在焉。白杨特意送来的冰激凌她一口一口的吃掉了,明明应该是甜腻的味道,却不知为什么吃下去满嘴都是苦的。

    白杨坐在沙发上,白色西装外套被他脱下放在一旁,身上只有一件v领的白色t恤。露出他紧实的手臂。

    他斜斜的靠在扶手上,用一贯漫不经心的表情看了陆则灵一眼,戏谑的问:“刚才那是你以前的男朋友?”

    陆则灵没有看他,仿佛平淡的回答:“不是,是我从前喜欢过的人。”

    白杨笑:“看他样子,好像对你有想法啊?”

    陆则灵苦涩的笑了笑,明明心痛却还要解释:“不会,他有女朋友,就快结婚了。”

    “哎呦!”白杨调侃道:“你受伤了?心爱的人要结婚了,新娘居然不是你!”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凑到陆则灵身旁去,蹭了蹭说:“不过没关系,你破碎的心我来修补。”

    陆则灵觉得很疲惫,无心与他玩笑,讷讷的说:“饿不饿?我给你下碗面吧?”说着,转身进了厨房,开了抽油烟机,老式的房子,随便开点什么都嗡嗡嗡响个不停,两人不再说话,都有几分若有所思。

    白杨站在客厅里看着陆则灵专心切着肉丝的侧影,有些恍惚。

    她不是他见过最漂亮的女人,但她的漂亮还是让他有些移不开眼,她留着很长的头发,又黑又直,想一块黑色的锦缎,和她的眼瞳一样黑。常常让他看的有些失神。

    她不矫情,他待她好她不会一味的拒绝,不会明显的防着他,她每次邀请他到屋子里来坐坐,总是给他下面条,全无变通,鸡蛋肉丝榨菜盖着黄橙橙的面条。

    难怪她一直单身,她真的太不懂得讨男人的欢心了。像他这样吃滑了嘴的人又怎么会喜欢这样的口味?可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是,他几乎每次都会一根不剩的吃完。

    也许,他是真的累了,不会像过去那样轰轰烈烈的爱一个人,豪言壮语“要么爱,要么死”,现在的他懂得了生活就是这样细水长流,人都死了,又能拿什么来爱?

    青春就是那么愚蠢。

    也许,真正的人生本该是这样的,无灾无痛的过完一生。而女人本该是像她那样,平凡却又不会令人生厌。

    吃完了面条,白杨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十二点了,想想这女人真有点傻,以往他什么都不做,她就真的以为他什么都不会做,竟然让一个男人在她家里待到十二点。

    他想,幸好是遇见他。

    想完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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