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保温袋踩上最后一阶楼梯,好不容易从三十五层电梯出来,爬上三十九层,结果站在消防通道的门前,却发现门是锁着的,硬掰两下,无计可施的准备掏出手机。

    还想着给人惊喜,白白折腾了自己。

    就在拨出号码的前一秒,走廊尽头的那道门玻璃上晃过人影,赵嫤用力拍了拍门,顺便呼喊了几声,虽然隔了几米的过道,周露很是及时的看见了她。

    应该是宋迢的助理,步伐匆匆地踩着高跟鞋过来,赵嫤也往后退了半步,心里想着,她与周露仅仅几面之缘,要怎么向她说明情况呢。

    可是人家根本没有要她解释的意思,直接把门开到最大,自己侧过身替她压门,让她进去。赵嫤微笑颔首,跨进过道里,就见她随即把门锁上。

    周露跟上她往前走,瞄一眼她手里的东西,歪头笑着,“来送宵夜?”

    “嗯。”赵嫤笑的眼眸微弯。

    周露感叹着,“有恋爱谈的感觉真好。”

    “那赶紧找一个呀。”

    “我跟木头人说喜欢他,他能回应我吗?他就是块木头。”周露说完就撅了下嘴。

    赵嫤眉梢一挑,笑着说,“那找根火柴擦他一下,说不定燃起来了。”

    “好主意。”周露望着她一笑。

    推开过道的门即是宽敞的办公室环境,踩在地毯上,脚步无声,赵嫤正要继续往里走,却听身后的女人喊道,“稍等一下!”

    虽然叫住了她,但是周露径直走向自己的办公桌,从桌下抱出一只鞋盒,还没有走到她的面前,就说着,“这是你的鞋。”

    赵嫤疑惑的睁着眼,“我的鞋?”

    周露打开鞋盒,边说着,“当时宋总让我收着,一直忘记还给你,真是不好意思了。”

    看着躺在里面的高跟鞋,她着实愣了一下,脑袋里跟倒带一样往前翻着,豁然开朗。赵嫤伸出手勾起那只鞋,笑了笑,“谢谢。”

    随后,宋迢的视线里,是柔白的手捻起那只鞋的后跟,轻轻扔在桌上,小脸似笑非笑的问他,“认得这是谁的鞋吗?”

    摆在那儿的高跟鞋,鸦青的鞋面,红色的鞋底。说实话,是很眼熟,印象却依稀,宋迢费解的盯着它打量。

    他犹豫越久,赵嫤脸色越沉得阴测测,故意勾起唇角来,能听出些吃味的说着,“你是想不起来,还是候选人太多,不知道该说哪个?”

    宋迢正欲张口,恍然记起,酒会那天晚上,似乎就在他抱起赵嫤的时候,她的鞋掉在了地上……

    他清了清嗓,抬手指了一下那只高跟鞋,先撇清关系,“它是真的自己掉了。”

    看似真诚的眼神,总能捕捉到一些狡黠,他说着,“我只是合理的利用了这个客观的条件,创造了某些机遇。”

    赵嫤的本意就不是弄清来龙去脉,弄清那些做什么,反正该做的事都做了。所以听完他的解释,她微眯起眼睛,“我看起来像是兴师问罪吗?”

    “不像。”他立即正色回答道。

    “可我就是呢?”

    宋迢稍顿,哦着一声抬起下巴,然后说,“原来还有人兴师问罪起来,可以这么好看。”

    嗤的笑出声,赵嫤起身走来。就像早有预感,宋迢将座椅转出桌下,让她顺势轻盈的落在他怀里,搂住柔软的身子,这阵淡淡的冷香,停留还不够一秒。

    赵嫤扭过腰来面对着他,曲起两指,夹住他挺翘的鼻子,那双潋滟的眼波,仿佛勾着他的魂魄,她说,“嘴巴这么甜,身经百战吧?”

    宋迢攥住她的手,拉来吻了一下,“难道不是谁的嘴巴更甜,还让我尝过吗?”

    薄薄的嘴唇触碰她的手背时,心头痒的她忍不住笑,还要装作不懂的模样,“谁啊?”

    下一秒,她的下巴就被修长的手捏住,往他的方向一带,被他吻了过来。

    赵嫤像挑逗般的舔了他的唇瓣,换来入侵她口腔的猎人,将所有的津液掠夺一遍,上颚、舌底、唇角不放过每一处,最后咽下喉咙。

    嘴唇分开,额头仍是相抵,赵嫤低着眼眸,只能看见他漂亮的唇形,略感冷峻的下巴,线条明显的喉结,微微喘着气,身体被他不安分的手到处撩拨,烧的一塌糊涂。

    他声音有几分晦涩,“记起是谁了吗?”

    她笑的得逞,双手勾近他的颈项,再度吻上他。

    翌日,下午两点半左右,霍芹打电话说下班来找她,又把赵嫤吓了一跳。

    主要这一次是因为她人还在酒店套房里,昨晚被宋迢折腾惨了,压根没去上班,这会儿接通电话的时候,正从床上鲤鱼打挺的起来。

    本着做戏做全套的精神,赵嫤掐着差不多快下班的时间,开着宝马进了集团大楼的地下停车场,霍芹一个电话打来,随即开出停车场。

    据石净说,上回她去简衍的餐厅碰见霍芹,然而霍芹瞧她的眼神,简直就是在瞧儿媳妇,感觉下一秒就要脱个玉镯之类的给她戴上了。

    由此,赵嫤判断,霍芹即将跟随简衍回英国的可能性,又多一分。

    霍芹看着眼前的这辆宝马车,愣了一下,确定驾驶座里的是她女儿,才开门坐进去。

    一边拉过安全带,一边说着,“看来你工资是挺高哦?”

    赵嫤的初衷只是想炫耀一下车技,让她知道知道「您女儿也是会开车的人」,偏偏忘记了她这个没有存款习惯的人,如何凭空拿出那么多的钱来买车。

    她急中生智的说,“贷款买的。”

    霍芹稍有怀疑的问道,“贷款那么麻烦的手续,你都办下来了?”

    “托我朋友办的呀,只要提供材料就好了。”

    “那你分几期?每期还多少钱?”

    这番追打的提问,赵嫤打着马虎眼回应,“不多不多,我还得来。”

    又赶紧转移话题,“约我们晚上吃饭的樊姨是谁呀,我怎么没印象,亲戚?”

    霍芹被她带了过去,想着说,“也不算亲戚,怀上你那会儿我身体不好,你外公很早以前认得小辈,他的媳妇就是你樊姨,来照顾过我一段时间,一直到你满月,还帮你换过尿布呢。”

    赵嫤缓缓地点着头,也不怪她没印象,那么久远的事情。

    酒楼旁的停车场是露天的,挽着霍芹的胳膊走过这段路,母女亲亲昵昵的耳语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夜里下过了雨,今天的秋老虎没有往常猛辣。

    那位樊姨选的中式酒楼,一板一眼的装潢,大红大黄,中规中矩,没什么新意。赵嫤发现唯一的亮点,是引路小姐的旗袍。

    旗袍小姐推开包厢的门,赵嫤跟在自己妈妈后面进来,冷气开的比外面还足,看见原本坐在圆桌旁的中年女人站了起来,约莫五十多岁的脸孔和身材,打扮的富贵。

    她乖巧谦顺的喊人,“樊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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