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歹说都不为所动。

    项籍以为她是面子上过不去,只能求祖宗保佑他家少庄主别染上风寒,哪里知道项玥正巴不得自己能病倒,最好能昏迷个十天半载,等武林大会结束了再醒来。

    虽然屈服于老爷子的威严,但总归是心不甘情不愿,如果能有机会,她早就逃之夭夭了。

    不知不觉,鞋底已蹭了厚厚一层泥,鞋里也浸透了水,每踩一步好似都能挤出水来,项玥心情愈发阴沉起来,老天爷好像感受到了她的心情,雨徒然间大了不少,转瞬即是倾盆暴雨。

    这下她终于开始后悔起,瓢泼般的雨滴打得她眼睛都睁不开,湿透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连带着步子都沉重了不少。

    然后她就打了一个喷嚏。

    项籍终于忍不下去,拿出长辈的尊严,吩咐一行人寻个地儿避雨,其他人内力深厚,自家少庄主有几斤几两他还是清楚的,真病倒了老庄主还不是要追责于他。

    于是项玥只能由着自己被带离原来的道路,雨太大了甚至走都都不太稳,而且有种呼吸困难的感觉。

    那座过了就能下山的吊桥就这么离她越来越远。

    如果她听了算命先生的话好好撑伞的话,大抵已经过了桥而且不多时就能抵达姑苏城了吧。

    迷迷糊糊不知道被拖着走了多久,等清醒过来,她发现自己正置身于一个山洞中,也不知道项籍他们怎么找到的。

    里面不是很大,勉强能让所有人都挤进去,正中生了一团火,正好给一圈人、主要是他们少庄主驱寒。

    携带的行李都好生包了油布,所以没被打湿,项籍翻出其中一个递给浑身湿透有些哆嗦的项玥,示意她换套衣服。

    他正打算令其他人都出去好把地方留给项玥,不料被叫住了。

    项玥指了指后面,原来这山洞不止他们所看到的那么大,后半还有部分空间,不过被一块巨石挡住了,留出的间隙恰好够一人出入,那处于洞穴最里处,光线昏暗的情况下很难发现,项玥也是四处大量时无意瞥见的。

    “你们就在此歇着吧。”她嘱咐了一句就侧身挤进了巨石后。

    江湖儿女不拘小节,有石头挡着也不至于不成体统。

    里面比项玥想象得大了一些,堆了些藤蔓杂草,不过味道不是很好闻,大概是通风不良的缘故,有种腥臭味,她借着外面传来的微弱光线快速换好了衣服,去掉那身湿哒哒的衣物后整个人都变轻松了很多,她甩了甩袖子,正打算出去,结果抬脚就踢到什么。

    有点软绵绵的,不像是石头,也不像是植物。

    她低下头,眯着眼打量起自己脚边,当眼睛适应黑暗后,她终于看清了自己踢到的是什么。

    那是一双脚。

    下一刻,守着入口的项籍便听得一声惨叫。

    惊天动地,震耳欲聋。

    项玥年少时曾随父母去过京师,在那沾染了不少风雅脾性,比如说头发总是整整齐齐的,就算被逼着练武也会注意不弄脏衣服,走路时时刻刻都保持着端庄的姿态,就算刚刚淋雨时候也没显出半分不雅来。

    这在一个武学世家并不常见,只有官家小姐才这样,可这次她是连滚带爬从石头后逃出来的,新换的衣服蹭了大片泥泞都不在意,脸色煞白指着里面哆哆嗦嗦半天说不出话。

    “怎么了?”项籍一手扶着她站起,一手刷地抽出刀,其他手下也如此,明晃晃的刀光霎时在山洞中挥出一片肃杀。

    感受到刀锋的寒气,项玥似是冷静了些,她深吸了一口气,指着缝隙后的手指也稳了些。

    “里面好、好像有人……”挤出这几个字后她重重地喘了一口气,随后又轻轻吐出两个字,“死人。”

    她从未接触过江湖的打打杀杀,见过的最严重的伤不过是门中弟子练习时造成的擦伤扭伤,虽然经历过一次暗杀,可是在她不知道时候项籍就解决了杀手。

    在昏暗的洞穴中突然看到毫无生气的一双脚,也难怪她惊慌失措。

    项籍小声安慰了她两句,让武功最好的两个手下护住她,然后持刀小心翼翼挤进了岩石后。

    之后,稍稍安静了片刻,便传来草木窸窣的声音,随后就见项籍拖了一具尸体出来了。

    项玥见状连忙躲到了最远处,然而禁不住好奇往那瞅了几眼,只能看见素色的衣料下摆以及她此前踢到的那双脚。

    那双脚没穿鞋,看起来不盈一握,比她的还小,无疑是个女子,就在这么想的时候,忽然听得项籍略带惊喜的声音。

    “她还活着。”

    项玥立刻挤了过去,既然还活着,她就不怕了。

    那的确是个女子,而且很年轻,脸上没有半点血气。项玥鼓起勇气探了探她的鼻息,感受到呼吸后终于真正放下心,虽然很微弱,但的确是活着。

    只见她肩膀上的布料透出些许暗红,应是血迹,随行的人中有庄里的医师曹亚夫,正在替她把脉,他皱着眉头沉吟片刻,就示意项籍把她的身子翻过来。

    两条由左肩及右腰的血痕暴露在众人眼中,霸王山庄的弟子素来以刚毅著称,此刻也多露出不忍之色。

    即便不通医理,也能看出下手之人有多心狠手辣。

    “刀伤,而且淬了毒。”曹亚夫只瞧了一眼伤口就得出结论。

    出血不多,伤口泛着乌青,的确是他所说的症状。

    “曹先生能治好她吗?”项玥有些紧张,嗓音中也透露出一丝颤抖,江湖事她听得不少,但真正遇到还是免不了手足无措。

    “老夫不敢保证,只能先给她上药,之后须得寻个医馆才能仔细诊断。”曹亚夫行医多年,经验老道,说话间已自行李中找出药囊,可是在选药时候犹豫了一下,询问地看向项玥。

    项玥看了他一眼,又瞥了眼药囊,当即反应过来。

    “用最好的。”

    老庄主严厉归严厉,但终归是要护着后辈的,念及她和项籍亦是初出茅庐,就算有庄里的前辈护着也难免发生意外,所以给他们准备的行囊里备了不少好药,其中有一瓶膏药是多年前西域某位高人赠与老庄主的生辰大礼,据说对天下大部分毒物都有良好疗效。

    听闻少主都这样说了,曹亚夫立即麻利地拿出那瓶药。

    项玥紧张地看着老医师用刀割开那姑娘背后的衣料,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般朝手下们看去。

    果然不出所料,一个个都直愣愣盯着。

    “都给我转过身去!”少庄主虽然武功不济,但偶尔爆发的气势还是颇得老庄主真传的,没等她说第二遍那些汉子就齐刷刷背过身去,随后她又瞪向了项籍,“你也给我闭上眼!”

    项籍扶着那位姑娘,自是会盯着她背后的伤处,并没有占人家姑娘便宜的意思,但听得项玥那么说立刻意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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