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东!”

    38楼,12号房——所有人都知道他的目的地。

    对,就是何秋霜的房间。

    门铃响起时,秋霜原本还满面欢喜,尤其在打开门看到阮生的那一刻,由衷的欣喜自面上绽放开来:“阿东?你怎么来了?”

    可男人没理会她的欢喜,自顾踏进房:“今天吃药了么?”

    “啊?”

    “把药给我。”

    她愣住了。

    此时方见跟在他身后、同恩静一起坐了下一趟电梯的何成匆匆赶来,满脸大事不妙的模样。

    何秋霜饶是再蠢钝,也知道有事发生了。更何况阮东廷见她迟迟没动作,突然吼了声:“拿出来!”

    “拿、拿什么……”

    “你见鬼地在吃什么就给我拿什么!”

    秋霜吓了一大跳,只傻愣愣地站在那里。大半天后,才有慌恐慢慢往她脸上爬上来:“你、你……说什么……”一只手在空气中打着颤,好久才攒足了力气,颤巍巍地捂上自己同样颤巍巍的唇。

    如此的惊慌如此的恐惧,答案,昭然若揭。

    阮东廷冷冷地瞪着她,那双眼里同时有着震怒与不敢置信,就像是第一次真正地、彻底地,面临着一副可怕的蛇蝎心肠:“我简直不敢想象,十几前年认识的那个何秋霜和我现在看的,竟是同一个人!”

    一字一顿,那么冷,那么震惊,那么失望。

    “阿东!”秋霜心一惊。

    可焦急地要伸出手去拉他,阮东廷已经转过身,毅然走出了这间房。

    已经不需要再看那些药——不需要!

    “阿东!”何秋霜正要跟着他出去,却在门口看到冷眼盯着自己的恩静:“是你?是你对不对?一定是你……”

    “是,”可没想到,恩静竟承认得那么爽快,“是我说的。可何小姐,我那不叫‘挑拨离间’,我只是告诉他事实。”

    口气那么冷静那么肯定,竟让她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应。

    好半晌她才开口:“你、你是什么时候……”

    恩静却只是冷冷一笑,转身离开了这是非地。

    什么时候知道的——能告诉你吗?

    开玩笑!

    阮生一扭头便乘着电梯直上最顶楼,恩静晚了一步,只好搭下一趟上去。可方到办公室门口,便见大门紧闭,而秘书迎上来说:“太太,连先生过来了,阮总说一个小时内不让任何人再进他办公室。”

    想必是为了防止那对父女跟上来吧?恩静叹了口气:“那阮总什么时候得空了,你再通知我。”

    “好的,太太。”

    只是一直到晚上,也没有收到秘书的消息。

    恩静就在房间里等他,也不知等到几点,刚迷迷蒙蒙地阖上眼,就听到门口传来了一声“咔”,随即,熟悉的古龙水气息漾入房间里。

    恩静睁开眼:“你回来了?”

    却见映入眼帘的男子锁起了眉:“怎么睡沙发?”

    “没有啦,还没睡……”揉一揉惺忪的眼睛,“对了,你肚子饿不饿?我留了芝士给你。”

    房间里有小冰箱,那芝士就冰在里头。恩静没等他回答就匆匆下了沙发,从冰箱里端过来一碟小芝士。

    此时房间里只亮了一展壁灯,昏昏暗暗地,映着女子殷勤的身影。他原本已同cave吃过了夜宵,可这下还是接过了芝士:“你做的?”

    “是啊,”恩静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放心吧,这次我先尝过了,而且,俊仔也吃了两块。”

    阮生唇角一勾。

    瞬时间就想起了上一次。

    那时初云还没出事,陪着妈咪去听歌剧时,家里只余他、她和俊仔三人。这大少爷正陪着二少爷在沙发上写作业,难得展现了一回兄友弟恭的温馨时,恩静自甜品间端出了一碟烤饼干:“刚刚学会的,要不要尝一尝?”

    结果阮生和俊仔各尝了一块后便决定:“我们来下棋吧,谁赢了饼干就是谁的。”她原本还好感动,有点高兴又有点羞涩地批阮生:“你这不是欺负俊仔吗?以他现在的棋艺,怎么可能赢你嘛?”可结果一盘棋看下来,恩静真真是看糊涂了——这两人,今儿竟一个比一个发挥得还失常,阮生让着俊仔,俊仔也让着阮生,让让让,让到最后,竟然是俊仔赢了。

    可这赢了棋的小朋友却一脸悲乎哀哉:“大哥你怎么这么过分嘛!不让你输,你偏要输!”

    输了棋的人看上去却是挺愉快:“吃吧,谁让你赢了呢?”

    “那也是你害我赢的啊!哼,我不管!反正饼干是你老婆烤的,你就要负责!”

    “我老婆不是你大嫂?谁平时动不动就‘大嫂’长‘大嫂’短?”

    “你也整天‘恩静’长‘恩静’短啊!”

    “胆小鬼。”

    “你才胆小鬼!毒药都敢喝,这点饼干就不敢吃吗?”

    她这下总算是听出端倪了——竟连毒药都搬出来做比较了!天,都怪她刚刚端出来前没自己先尝一块!

    想到这,恩静连忙伸出手,就要拿一块那可媲美毒药的饼干来尝时,阮生又说:“也是,毒药都敢喝了,更何况这点小case?”

    长臂一伸,烤饼干便被移到了另一处。

    那晚小朋友俊仔语重心长地告诉她:“其实呢,喝毒药只需一秒钟,吃一碟外焦里不嫩、把焦糖做成了‘焦盐’的曲奇,像大哥那种对甜品超级挑剔的人——大概需要三十分钟。”

    想到这,恩静就懊恼得想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

    要不是想着他心情不好,怎么会再次动手做这一盘芝士呢?

    记不清是谁说过,人在不快乐的时候,吃一点甜的能让心情好起来。

    而阮生一直嗜甜,就像阮家的每一个人,都嗜甜——是否因饮够了人生的苦酒,所以才会渴望在膳食中多尝点甜头?到底,这世间最得来容易的甜,也就是如此了。

    那厢阮东廷已经将芝士送入嘴,却见恩静仍瞠着大眼、小心翼翼得就像是个等待老师阅卷的小学生。他不禁莞尔:“这么紧张做什么?怕我批评?”

    她点头,好诚实的样子。

    却成功取悦了他:“其实还不错。”

    “真的吗?”

    “只是口感还可以绵一些,苹果香再淡一些,鸡蛋和面粉的比例还可以再改进些。”

    “……”这叫“还不错”?

    可眼看着那浓眉似乎舒展开来了,恩静又拉了拉他衣角:“要不然你教我,好不好?”

    阮生睨着她的眼神似乎还挺高冷:“就凭你的领悟能力,确定不会让我白费工夫吗?”

    “我会好好学的,我发誓!”

    他被这副认真的小模样给逗笑了,突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事,长腿一迈,走往大门。

    可回头却见她还愣在原地:“不是要学吗?还不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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