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对他来说,也许是好事。“你现在的想法,能维持多久。几天?一个月?还是几年?”

    “我不知道我能活到多久。但是不论生命的时长,我每天都会保持这个想法。因为它是我生存的唯一意义。”

    生存的意义,有这么严重吗?“我只能支持你了。”

    将东西装在木盒中,放进包袱里。“时间到了,我走了。”

    “你自己要小心!”

    “好,我知道。你休息吧。”走出门,月黑风高的夜晚。一个人走去码头,站在旁边。挥挥手中的火折子,一艘大船慢慢靠近。紧紧抓住包袱,到了船上。

    “你跟我来。”转身走进船身里,七拐八拐地到了一个房间里。叩叩,示意后面的人跟上。“他来了。”

    “让他进来。”

    “让你进去,就别愣着。”伸手将人推进屋里,关上门。

    “请坐。”让旁边的侍女为来人倒上一杯,“不要客气,喝吧!这么冷的天气,就该喝些烈酒暖身子。我先干为敬。”

    看着中年人一口喝下,倒扣了空杯。闭上眼倒进嘴里,“咳咳--咳!”顺顺喉咙,辛辣的味道刺激着五脏六腑。“对不起!咳咳--让您见笑了。我的酒量不是很好。”

    “哈哈--没关系!你能喝下这杯酒,就已经够意思了。”再端起一杯酒,“废话就不多说了。你想要谁去见阎王,尽管说。当然了,活儿也不能白干!毕竟我这一船的兄弟都要喝酒吃菜的。既然你找到我,就说明你也懂得我这儿的规矩。现在就请表明你的诚意,让我看看有多少。”

    “没问题!”立即将包袱放在木桌上,解开布结。拿出精美的盒子,盖子打开。反过来推向对面,“请看。”

    盒子虽小,五宝俱全!拿起一颗拇指大的红玉石,“好大的手笔!不错不错!”放在脸上接触,冰凉感细腻。“看来这又会是一个大活儿。”放进木盒,翻下盖子。待下人拿走后,出口问着:“你说吧,是谁?还是一家人。”

    “那些金银珠宝您还满意吗?若是不够的话,我可以再添的。”有些发抖的手藏在身后,“是郭家。所有人。”

    “这镇上有几个郭家,你得说清楚啊。万一伤错了人可怎么办?我不是这里的人,对这里又不清楚。”

    “你几年前不是来过吗?为什么会不清楚。”

    “我来过吗?我都不记得了。总之,不管我有没有来过,我是不清楚这里。我上了年纪,哪记得去过些什么地方?所以你说清楚了,是哪个郭家。”大口喝下烈酒,面不改色。

    “这里只有一个郭家。不过,有一个人不在家里。在苏家,需要你另外派人去办。这个人很重要,必须要解决了!”

    “那好办!事情就这么说定了。其它的你都不用管,走吧。我会安排好这件事,尽快替你除了这些眼中钉。”

    “那就有劳了!”起身走出门,跟着刚才的人回到码头。再看灯火通明的大船,擦去额头的虚汗。在那船上,简直坐如针毡!还说什么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真不希望,再遇见这些人了。寒冷的风吹在脸上,赶走了心中作痒的酒虫。

    天色由黑转明、蒙蒙亮的清早,昨晚的的大船靠近码头。从里面出来的两个人向镇子里走去,寒冷的天气。背影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白雪中。

    一向好胃口的郭小姐,今天早上却没有动桌上的任何东西。依偎在郭夫人的怀里,“娘,都这么久了。大哥的病还没好吗?我们去看看他好不好?”

    注意到郭老爷的反应,拿起馒头放到郭小姐嘴边。“丝柔,你乖!他的病大夫还没有给他医好,你不能去看他。上次娘不就跟你说了吗?那个病是会传染的!要是你看他一眼,他身上的疙瘩就会跑到你的身上来。又痒又痛的!”

    “啊!我怕!”就像是现在就看到一样,害怕地蒙住脸。

    “不怕。只要不去看他就不会有事的!所以丝柔,你千万不能去那个偏院,听到没有?要是你染上那个怪病,娘和你爹就不会要你了!你一定要记住了。”

    “娘--丝柔听话!不会去看大哥的。娘不要丢下我!”

    “好!不会的。现在你只要乖乖地吃早饭,娘待会儿就陪你在院子里堆雪人儿,好不好?”

    “好!”接过馒头大口吃着。空下的手又拿了另一个。

    “老爷,你怎么了。大早上的,叹什么气?”

    唉--“自从上次楼掌柜来了之后,问了逸儿的事情--我就总觉得他还活着,没有死。我想再派人找找看。”

    “老爷,你又在说胡话了!郭逸他已经死了,你就不要再想他了。你很难过我知道,但是我们应该关心眼前的事情,不要老是想那些莫须有的事情了!”

    “实在是没办法相信。我连他们的尸首都没见到!”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的那次见面,就是苏沧胥带着吴穹游姑州镇时到了楼家伞铺被郭逸偶然看见。就那次,已经深深把苏沧胥的样子印在心里。原因?当时还不清楚为什么。可能是因为他是苏沧苑苏夫子的弟弟,才多看了几眼。

    ☆、一心为逸

    课堂上,学生们都一副准备冲出门的表情。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一年就过去了--“今天要跟大家说一件事,相信有些人已经知道了。今天的课一结束,从明天起就不用再来私塾了。因为年关将近,这对你们来说是个好消息。”

    虽然大家心里都很狂喜,面对夫子,还是要端正。“夫子,这个消息对我们大家都是好的!您不必感伤。”

    “我知道。这是必然的事情,对大家都是好事。”

    “夫子,有道是人之聚散有如阴晴圆缺的月亮。还有,天下无不散之宴席!这一年来,感谢夫子的教导。学生受益匪浅!虽然今天大家就要分开了,但是明年还是一样可以再见的。大家不必难过!夫子也是。”

    “谢谢你说的话。”翻开书本,“多余的话,就到这里。”

    吐吐舌头,被发现了!还以为可以混过一堂课的。

    时间还是很眷顾学生们的心思,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下午。大家一窝蜂似的跑出学堂,冲向大门。

    苏沧胥很自觉地留了下来,因为这里需要打扫。扫干净地上的灰尘,放好扫帚后提了木桶去打水擦干净窗框。“大哥,这下有些日子不用来了。你每天晚上也就可以早些休息,不用替第二天准备了。”

    关好所有的门窗,“好了,我们回去。”

    “嗯。”跟上苏沧政的脚步,并肩走在一起。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心里一直觉得,他把自己当成二哥--

    “沧胥。”停在九曲石桥上,注视他懵懂的脸。“你的那个朋友,他并不是一般人。郭逸不能留在他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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