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懂,偏生就这没来由的委屈感是怎麽个回事?

    我稳了稳心神,将那莫名其妙的感觉生生压下去,转对陈风,道:“那,对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吧,怎麽收场?是不是要我去三跪九叩负荆请罪?还是你风哥跟我撇清界限,我回我的阳关道?”

    陈风看著我,问:“你希望我跟你划清界限?”

    我什麽话也说不出来。明知故问。

    当天晚上,我就见识到了这事最後的解决。

    地点是在一家用途不明的大房子里,那房子空空荡荡,既不像住家,也不似什麽营业场所。

    就胜在够大够空,容纳三十来人,全然不费力。

    那给我打伤的矮子站在正中央,一副要把人生吞活剥的样子。

    两相对峙的格局,矮子先行开口,声音仿佛喉咙里总有一口痰吐不出来一般。

    讲的事情和之前陈风跟我说的大同小异,不外乎我破了规矩,必须付出应有的代价。

    恶毒的眼神穿过一众人群直接射向我,矮子啐了一口:“风哥,把这不知深浅的小子交给我吧,让他在我家店做上两个月,就当两清。”

    若不是气氛不好,我实在很想追问一句“先生你开的什麽店?”。

    陈风冷冷一笑。

    矮子立马像被点燃的炮竹般弹跳起来,急吼吼得道:“风哥,你怎麽也是一个大哥,这规矩胡乱打破,对大夥都没好处,这事你扛不下来,还是把那小子给我吧。”

    “你说得对。”陈风显得若无其事,“我要不做点什麽,估计这一带所有老大们都要看我不顺眼了。”

    他回头看了看我,我心头一紧,正想做出反应,他已然淡笑道:“只是,我不会把他交给任何人。无论谁要伤他,别说规矩,便是拼了命绝了路,这代价我也给得起。”

    这几句话的口气淡得要命,然内容吓人,就像拿一辆自行车载上吨重的东西。

    不但我的眼睛瞪大了,在场所有人都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陈风轻轻叹口气,对矮子道:“老叶,担不担得下来,我都替他担了。我陈风来给你赔礼。”

    话音落,他竟重重得跪在了矮子的身前,结结实实得给矮子磕了三个响头。

    也不等矮子作声,陈风已然起身,逼视著矮子。

    这变故实在让人应接不暇,矮子先是从喉咙里发出“格格”声,然後“嘿嘿”阴笑,他侧身看看我,又仰头盯著陈风道:“这麽重的礼,就为了那小子?风哥,咱们还有个规矩,不动家里人,他是吗?是的话,咱就接受了。”

    看不到陈风的表情,只能看到下一个瞬间他已然欺身到矮子的背後,手指直接抠进矮子的左肩,矮子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那枪伤又淌出血来。

    矮子身边的人纷纷叫嚣,这回的武器有所升级,好几把长刀对著陈风。

    陈风冷冷得道:“别紧张,我没刀没枪,你们老大死不了。”

    见那矮子直翻白眼,陈风放开了他,向诸人伸出满是鲜血的手掌,道:“这次的事本来就是你们先挑起,你也没啥好觉得吃亏的。老叶,我话到就肯定会做到,你要敢动他一下,我让你连尸体都没有人能找到。”

    矮子哼哼唧唧,也不知道到底说的是什麽。

    陈风不再看任何人,径直往外走。

    一屋子剑拔弩张的人们又对峙了差不多一分锺,陈风这边的人才有序而缓慢得撤退。

    我落到了队伍的後边,没敢上去追陈风。

    “红绿刺蝟”特地走到我身边,悄声问道:“你……你到底是谁啊?能让风哥为了你给老叶下跪?”

    我不语,不知道要如何解释。

    似乎嫌我不够呱噪,“红绿刺蝟”又道:“这传出去,风哥的面子都不知道哪里搁。他也不跟我们商量,真要保你,兄弟们肯定跟著他拼命的啊,管他规矩不规矩,风哥就是我们的规矩……”

    他说到後面,眼眶都有些湿,恶狠狠得瞪了我一眼。

    我先回了“乐春院”,却没有进房间,在一楼的厅里发呆。

    此时夜已经很深,孩子们跟马姨妈都睡了。我等了快一个小时,才等到陈风回来。

    他见我,并不意外:“还不去睡?你脸还肿著。”

    “为什麽要那麽做?”经他一提,我只觉得脸颊快要著火了。

    本以为得不到正儿八经的回答,不过陈风的思维我永远跟不上,他笑了笑,道:“你下了决心,我自然也要回报的。”

    我用眼神画出两个巨大的问号。

    他露出一副“孺子不可教”的表情,轻道:“我原以为你是随便说说,没想到你连枪都带了。萧少,即便是你,惹上了这样的事也不可能轻易脱身吧?你都做到了这样的地步,我能怎麽办?”

    “怎麽办?”我问。

    陈风走近一步,皱眉:“当然是保护你,到底。”

    到底──到底谁保护谁?

    ☆、(17)

    这件破事引发的後续却是不错。

    陈风那非同寻常的态度到底是把矮子老叶给震慑住了。

    他们似乎派了人去查我的来历,却是无果。若说是好人家出身的公子,却硬生生做出拔枪伤人的举动,没有胆怯迟疑。

    最後那边似乎得出的结论是我应当家世渊博,後台坚硬,靠山稳当,断非好惹的货色。

    又多了一层忌惮之後,再加上,陈风那一跪地,也是给足了矮子老叶面子。

    於是这夥人便暂时进入了冬歇。

    我听得咋舌。

    陈风耐不住我的穷追不舍,终於无奈得给我解释道,所谓“家里人”规矩,承袭自祸不及父母妻儿的老传统。不管彼此怎麽个厮杀火拼,轻易不对对手的家人动手,除非家人也是“同道中人”。

    伤害婴儿幼童的事,更属大忌。

    毕竟抢地盘说白了也只是争饭吃,闹得大家互相断子绝孙,可不是什麽好事。

    我傻傻得继续追问,既然出手干架,也非未成年孩童,就算我真是陈风的家人,无论如何,也是哪一条都不符合,矮子老叶是脑壳坏掉了神经错乱麽?

    陈风笑笑,没解释。

    待他离开後,“红绿刺蝟”恼怒得瞪我:“那死矮子是绕著弯子骂风哥养你这小白脸哪!你想想,父母妻儿,你能对上哪个?”

    ──非父母非子女,唯一能在“配偶”的框里打勾。

    醒悟过来後我勃然大怒,那乌龟,实在该再给他一枪,毙了拉倒。

    当时姚丽华也在场,听到这花边新闻,先是大笑了数声,又正色对“红绿刺蝟”道:“水寒哥做我们的嫂子也不错是不是,人漂亮贤惠,身家还很殷实,绝对配得上风哥。”

    我听不下去,溜之大吉。

    过了两周,风平浪静。

    这期间,唯一值得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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