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并未安排我的工作,睡到日上三竿。

    我倒不至於任性到消失个那麽三五年,便是消失一天,都难以想象。

    所以还是乖乖把手机打开。

    果不其然,收到短信。

    有点胆寒得点开:

    “船上老板误会我是你,主动联络了我。见信即复。”

    这是第一条。

    第二条内容如下:

    “萧少。你有胆就躲著。”

    然後就没有陈风的短信了。

    我咋舌,希望这人反省是不大可能的事情。

    毕竟做大哥那麽多年。

    见到陈风是在当天的傍晚。

    不是不著急负荆请罪,实在是他阁下的档期太满。

    我能看著他,他却无暇朝我这里望一眼。

    唉,越想越觉得悲伤。

    怪事,为什麽老伯的三弟以为陈风是我,却莫名其妙得要派人袭击我呢?

    行事不合常理,逻辑上也过不去。

    不是该陈风才是靶子吗?

    怎麽也琢磨不透这其中的关系,我承认读书时候从未好好听过普通逻辑课,但是,常识总是有的吧?

    试图参悟其中奥妙的场所,我选在了离公司不远的咖啡厅。

    六点来锺,陈风到底出现在了我眼前。

    进门的时候还对服务生保持的微笑在见到我之後,烟消云散。

    在我对面坐下後,陈风将店里殷勤送上的柠檬水喝个精光。

    看我的眼神可以用“睨视”来形容。

    “今早的八卦新闻,是你奉上的消息吧?”

    我无意装傻,把菜牌递过去。

    新报纸的娱乐版我自然也看了,不得不佩服那两位,专业人士就是专业人士。

    绘声绘色的程度,让我读得拍案叫绝。

    最重要的是,我耳提面命那些,忠实得贯彻到底。

    从陈风如何艰难起步,红颜小姐如何慧眼识珠,到两人惺惺相惜。

    朋友到暧昧的朋友,这是多麽完美的故事。

    既无损陈风那一贯良好的形象,又附带把公众的目光引向了两人主演的连续剧。

    吴强真该付我宣传费。

    “萧少,”但陈风显然不如此看,“不要连吃醋都用这种奇怪的方式来表现。很难懂的。”

    我在吃醋?不可能。

    想好了才正要辩驳,张嘴却无语。

    陈风轻笑:“不会连你自己都没懂吧?”

    我发动能量满档的脑细胞,思考,再思考。

    犹如某大哲语:我思故我在。

    在我那诡异也不符合常理的行事背後,的的确确,就连我自己也没有看清的阴暗处,我是妒忌了。

    “别介意,我也想了一晚上才想明白。”

    这一点都没有让我得到安慰。

    陷入无边沮丧境地──我,居然像狗血剧里的狗血人物一般,但仍然要思考更严重的问题。

    陈风拿出手机给我看。

    液晶屏幕上是一条“未知”号码的短信,内容很长:

    “侄儿:三叔听说你遭袭的事情,甚是担心。此事来龙去脉兴许三叔知道一二,不知能不能请到你的尊驾?还有,罗爵士已将那女孩还回来,这也能增添你的兴趣吧?”

    署名:你三叔。

    我看完,手机还给陈风,嘴里不干不净得叨了句:“你二大爷的,这什麽狗屁不通半文不白的句子啊。”

    “形式不是问题,关键内容。”

    话到此处,我们各自点的芝士松饼、海鲜意面都送了上来。

    “他为什麽会将我认作你?”陈风盯著我问,他後续的一系列问题跟我的疑惑,如出一辙。

    跟聪明人一起就是舒服。

    我嘴里已然塞了满满当当的松饼,天可怜见,从昨晚的牛排开始,美食当前,愣是连食欲都没有,直到现在。

    先解决生命的危机再说。

    默然相对中埋头苦干,我解决掉第五块松饼,缓了口气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陈风从铁板意面中抬头,目光闪烁:“去见他?”

    这种废话我都懒得回答了,还是继续解决松饼吧。

    古人有云:饱暖思淫欲。

    食欲解决了後,下半身的欲望就上来了。

    回到了公寓,我对陈风道:“不管你信不信,昨晚看著你和谢岚一起的时候,我起反应了。”

    陈风啼笑皆非得瞅著我。

    不过他客气,没有直接骂变态。

    “昨晚你在哪过的?谢岚家?”

    这问题没有得到回答,陈风直接吻住了我。

    第一次的时候,他的吻技明明生涩得很,到如今却熟练如阅尽花丛。

    难道只在我身上操练过?

    一吻毕,我看向他,笑道:“别忘了,你是小受。”

    陈风大笑起来。

    真有那麽好笑吗?

    他用手描著我的眉形,含笑道:“那边的人都当你是我妻子,这边却认为我是接纳你那个,萧少,我们的确让人不好猜。”

    “煞风景了。”我毫不客气得将陈风扑倒。

    身为两个男人养大的小孩,我自幼便腻歪透了这些问题。

    老爹与老伯再宠我疼我,到底也不能代替我去经历社会人际的方方面面。

    十来岁的时候就做过这样的测试,叫我画个人。

    从之前做过测试的前辈口中,我大概晓得,若画的是个男子,便可以解释成你希冀一个男人。

    反之,则解释成你希望成为一名女人。

    模棱两可。

    轮到我,我毫不犹豫得在画纸上画了只猴子。

    这些事自然守口如瓶,没有告诉我的双亲。

    我不希望世界上带色彩的目光通过我,投射到他们的身上。

    再长大些了,终於也算有能力对抗这些无聊无趣的人们,我周旋於同性异性之间,如鱼得水。

    像条鱼多好啊。

    不会被嘲笑,不会被控告违反自然或者上帝的旨意。

    只不过按照自己舒服的方式活著。

    将这一切告诉静静得躺在我身边的陈风时,他不发一语,用臂膀将我护在了他的范围内。

    “若不是你,即便姨妈第二天就要走,我也没办法结婚的。”

    我嗤笑:“陈先生,就凭这话,我愿做你的妻子。”

    用的是开玩笑的口吻,但显然,对方没有当作是玩笑。

    床笫之上,他用他的方式,把我这个久经沙场的战将狠狠得欺凌到不得不投降的地步。

    我问他,如果将来某天,身份互换了,他成了贵公子,那时候会怎麽样?

    半带挖苦的口吻,陈风笑道:“世事变迁,我心如昔。撒郎嘿哟。”

    怔了很久,才反应过来,忍不住失笑:“你最近真是狗血剧演多了!”

    为了避免过度狗血,我到底没把悄悄准备好的戒指拿出来。

    ☆、(41)

    一大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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