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身份家事不俗的夫人,委实查不出别的什么朕想知晓的,那些人留在相府的日头久了,早便不再寻思着再回皇宫,你大可放心。”

    尘相两袖清风,他作为帝王自然乐见其成,不到万不得已时候,不舍也不会对其下手。因而当迫不得已需得从尘风凛身上做手脚的时候,他选择了一种不易被人察觉的慢性毒-药。尘相如此,尘暮又何尝不是如此。他们那些人既然愿意留在相府,便就随他们去,索性这皇宫之中最不缺的,便是人。

    “那尘暮就替父亲谢过圣上隆恩,白白赐了相府几个下人。”

    他这么说,就是完全信任父亲了,那么以后父亲在北齐的日子,也便不用她时刻惦记着了。

    “你今日来,其实是想问朕,怎么知道月牙骑一事的罢?”南宫洵似有所觉地看了眼窗外,垂眸轻轻勾唇。

    既然如此不放心他与她二人独处,又何必佯装大度应允他们谈话。既然应允了他们谈话,又何必听人墙根。

    尘暮点了点头,她今日来确实是想知晓他从何处得知的月牙骑一事,还惹得她与朝阳差点分道扬镳。

    南宫洵道:“北齐前将军曾访过南灵,对南灵长公主与月牙骑皆有所耳闻。”

    “原如此。”

    “还有件事,朕得向你道个不是。”南宫洵锁着尘暮慢慢转为惊愕的双眸,继续道,“朕初登帝位那段日子,本的确有意封你为后,只那时看不清自己的心,窃以为诸事尽在掌握,才纵容容雪挑衅于你,并默许她在你殿中的炉鼎下了毒。”

    ☆、国定民安

    “也不知是她下手轻了些还是你命大,竟还是让你躲过一劫,最后还为他人做了嫁衣。”

    当初他觉察到朝阳动机不纯,便将计就计默许容雪在他眼皮底下搞些动作,不料却反被朝阳算计了去。

    南宫洵话音才落地,耳边果真掠过一股子疾风,不过转眼的工夫,那人就站在他面前冷冷地睨视着他,怀中紧紧地箍着尘暮。心下好笑,仍只是抬眸迎上朝阳清冷冷的眸子,缓缓启齿:“三皇子这听人墙根的本事一点也不高明。”

    三皇子不应他,眸中的森寒却是愈发得浓烈,居高临下地警告似的又睨了斜斜坐在座上的帝王一眼,连声招呼一并省去,强拉着怀中人儿作势就要离去。尘暮拗不过这人的大力气,堪堪偏过身留下最后一句,“青杳是个好姑娘。”

    南宫洵躺坐在座上,含笑望着二人离去,末了才轻轻唤道:“青杳。”

    这头三皇子赌着气将人儿从宣明殿中拉出来,火气蹭蹭不停地往上涨,偏生小人儿像也与他赌气一般违着他意,沉下脸看了看脑袋不及他胸膛高的小女子,一把将之横抱起,运起轻功便离开了北齐皇宫。

    “你这人……”

    尘暮一开口便是大口大口的寒风,郁闷地闭上嘴将脑袋埋在这人身前不再说话。他武功好,轻功也不赖,可轻功是这么用的么。再说了,他就听不出来南宫洵就是刺激刺激他么,这人还真不禁刺,直接就与她杠上了。不过话说,他身为西澜三皇子,还真躲在宣明殿外听墙根?

    想着想着,不由抓着他的衣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幻想着这人竖着耳朵长身立在殿外假意心不在殿中的矛盾模样,她就觉着好笑。这笑归笑,南宫洵的话却也让她明白过来,原身究竟是怎么身死的。不是她命好,也不是容雪下手太轻,而是原身,早已身死。若是朝阳知晓她并非真正的尘暮,他会怎么做?

    三皇子垂头望了眼怀中忽而欢愉忽而阴郁的女子,眼角温柔浅浅。

    幸而诸事安顿以后还能伴在她身侧,守她朝朝暮暮。

    三皇子将人带到七里坡的时候尘暮才歪着脑袋正眼看他,刚想问个究竟,眼角瞄到坡上熟悉的身影,粉唇来回张了张,终于还是那人先向她发声了,“主子。”

    “你们,真的不愿待在四国之中么?”尘暮讷讷地问。

    而今四国战乱方才平定,月牙骑就要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世人面前,却不能与百姓那般过些寻常日子么?

    那人微微一愣,而后道:“昔时主人以精血与密钥打开七里坡上的封印,为的便是以战止战,然,月牙骑身上所带的杀戮与血腥已无法抹去,那些刻在骨子里的嗜血无人甘愿剔去。眼下四国既已无战可打,这太平盛世之下,却是月牙骑最适应不了的日子;另则,月牙骑人人不通四书做不得书生,闲散的日子委实过不下去,莫不如归去故里。”

    自他们有记忆以来便一直待在七里坡,外头又有主子的封印,寻常人即便跨进七里坡亦看不见他们中任何一人,自然也就不会有无辜性命惨死月牙骑手中。世人向往和平安乐,而他们,早已习惯了离群索居与无休无止的格斗训练。主子当初启动七里坡的封印,本非让月牙骑卖命,而是以尽量少的亡魂阻止更多人的流血。

    主子的意愿月牙骑不会违背,他们的秉性亦难改。北齐与西澜在高昌城下那一战酣畅淋漓的屠宰几乎令月牙骑血液燃腾,主子却不会清楚,要他们忍住不动到手的猎物是何等困难。

    先前北齐前往高昌的第二批军队,此时大抵已如数回到军营之中了。

    尘暮静静地望着那人,手指却不安地在朝阳身上划来划去,状似平静道:“如此,我也不便强留你们了。”

    “珍重。”

    那人沉沉看了眼尘暮,背身走进七里坡,和暖温润的日光跳跃在他左手足有一人半高的长-枪之上,平添几分寒瑟凛冽。

    “你是想问他关于母亲当年身死的真正原因。”

    三皇子接过人儿溢出鲜血的手腕拿出巾帕轻轻擦拭,笃定道。

    她向来藏不住话,对着月牙骑却这般话少,而她不下十次有意无意望着月牙骑张了口最终都选择保持缄默,多半是不想再麻烦月牙骑替她查个究竟。左右这次与北齐的战争,论真起来都是月牙骑在出力,到国泰民安之际,便让月牙骑功成身退,想来便觉对月牙骑有所亏欠。可她怎就忘了,她还有他。

    尘暮从他掌中抽-出自己的手腕怔然朝着方才那人消失不见的方向,明显不买这人的账,“哼,当初母亲的身死不是你全权向我告知的?”

    月牙骑一封印,这四国之内便算彻底绝了隐患。可她这么做,又何尝不是对月牙骑残忍。

    “为夫只是不想让你担心,”三皇子将人儿轻轻拥在怀中,低声道,“当年南灵王得知月牙骑的存在,一心一意愿望统一四国土地,母亲为阻止南灵王日益膨胀的野心,将计就计落入戚氏圈套之中。”

    尘暮仰起头定定锁着他的双眸,问:“然后呢?”

    “母亲最后,死在南灵王剑下。”

    “南灵王?”尘暮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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