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睡好过,今晚大概是梅兹唯一不用摸手术刀的一晚。

    门铃又响了起来。梅兹不假思索地打开门,以为还是赖斯。然而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一张又老又丑的脸。

    “好久不见,梅兹医生,或者我应该叫你,爱尔莎?”

    看到他,听到这猥琐的声音,梅兹全身的血液瞬间凝固了。

    “将军,您需要换一家酒店吗?”

    了解索隆不喜欢住在张扬的地方,下了电梯,宾奇主动问起来。

    “可以,但今天就不用了。”

    他明天想去特里特城的圣殿——瓦拉纳寺一游,而这家酒店离那里最近。

    “好。”

    其实他们安排在这里的警卫也不少,只是作为索隆的左右手,宾奇总是为他考虑得很周到。

    “对了,刚刚沙龙会长说,那位叫梅兹的女医生还没离开特里特。一下你去打听下她住几号房间。”

    出于某种原因,他需要去拜访下这位小姐。

    “遵命,将军。”

    虽然回答得很快,但宾奇的内心还是开始犯嘀咕。索隆竟然对个相貌平凡又上了年纪的女性感兴趣,这完全不符合他的性格。在将军的世界里,除了美女,还是美女。难道是因为将军最近太忙没有接近女性的缘故?

    “你在怀疑我的审美,宾奇。”

    觉察到宾奇的态度,索隆开玩笑地对他的属下说。

    “不,不……没有。”

    被索隆看穿的宾奇脸瞬间红了,以他的身份,根本没资格谈论将军的喜好。

    看到宾奇尴尬的表情,索隆微微一笑,大概因为年龄的缘故,宾奇还不善于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

    “你对那位医生的印象是什么?”

    他问宾奇。

    “我……我我对她不是很熟,不好评价。”

    这个回答令索隆哈哈大笑,“嗯,圆滑是圆滑,但显得没有诚意。”

    “她对我来说可能会很重要,宾奇,所以注意你的态度。”

    那位女医生可不是宾奇这样的毛头小子,如果宾奇的态度不够诚恳,她一定能看出来。

    宾奇赶紧点头答是。不管将军对这位女医生是不是有意思,看来他都要对她恭敬点。

    两人一行穿过长廊然后左拐,却在看到前面那一幕时都有些惊讶了。

    他们刚刚才讨论的女人——梅兹·梅伊,在房间门口与一个中年男人扭打在一起。她看起来十分狼狈,因为对方狠狠地扯住她的头发,占据了所有上风。

    发现有人出现,男人飞快地放开了梅兹想逃走,却被宾奇挡住了去路。男人大惊失色。

    “梅兹医生,发生了什么事情?”

    索隆赶紧上前伸手想扶起地上那位女人,谁知道她却自己摇摇晃晃站了起来。她的头发凌乱成一团,脸色苍白,衣服也被扯得歪歪扭扭——这一定是他见过的最狼狈的女人,索隆暗想。

    然而当她一开口说话就让索隆感觉不好了。

    “抱歉,将军,我们没有什么事,请放了他。”

    “啪!”

    她几乎是漂移似的走进房间并甩手关上了门。

    第一次被人这样对待,而且还是出于好心,索隆颇有些不是滋味。

    一旁宾奇则还等着他发话。

    索隆回过头望着畏畏缩缩的中年男人,很难相信他刚才还一脸狰狞地对一个单薄的女性下狠手。

    “放了这位先生。”

    出乎宾奇意料,索隆竟然让他放走这个人。中年男人逃命似的离开了。

    “你刚才的建议不错,宾奇,这家酒店确实不宜长处,他们的保安人员竟然没有注意到这里发生的事情。”

    接近日落。裹着当地妇女才会穿的纱利,女人孱弱的身影没入熙熙攘攘的集市中。叮叮当当的驼铃声,嘈杂的叫卖声全都湮没在古老的集市尽头。

    充满异域风情的街景并没有吸引她的注意。低头穿过摩肩接踵的人群,女人隐入了一条僻静的狭长巷道。

    传道的先知已经坐在神坛上讲经了。这座象征特里特文明的瓦拉纳寺,与闹市毗邻而居,却没有沾染上一点世俗之气。来这里的人,不论是僧侣、香客或者信徒,都举止温文,态度谦和。他们轻言细语,似乎怕打扰其他人的静修。

    在特里特文化里,人是完美真神的追随者。俗世给人种种磨难,而人则通过善行,善念,完善自我,最后为神所接受。而那些不能完成修行的人,还要继续留在人间,受神的指引。

    她从小就接受这样的教育,只是她不知道,她的修行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她的母亲是塔斯曼人,父亲来自比昂,那是一个信奉特里特文明的小国家。她对父亲没有任何印象,因为在她还没出生之前,父亲就去世了。小时侯她和母亲与父亲的家人住在一起,母亲在比昂教大学,经济上也还过得去。

    真正的噩梦是从她们回到塔斯曼开始的。没有什么亲人,也没有稳定的收入之后,母亲甚至没有能力让她完成中学学业。

    为了生活她很小时候就懂得要帮助母亲赚钱,但在她上中学的时候,母亲由于过度劳累长期卧病在床。也就是那个时候,她认识了阿道诺——母亲钢琴课上的学生家长,一个有钱的商人。了解到她们的家庭情况之后,他假装想要帮助她们,谁知道当她真的向他求助时,他却向自己提出了无礼的要求。

    那是她人生里最黑暗的几年,迫于压力与无奈她只能将自己的灵魂出卖给了魔鬼。阿道诺不仅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正人君子风度翩翩,还是个虐待狂——一个拥有极度恋童癖的男人。

    恐怖的画面在她的脑海里面一一闪现,即使过了那么多年,那些不堪的画面还是让她感到窒息和死亡般的压抑。

    她以为做善事能够弥补,却始终洗涤不了心中的那团污渍。为了逃离阿道诺,她更名换姓,和母亲搬到平原城。她以为一切可以重新开始,谁知道命运还是不放过她。

    她想起今早从房门塞进来的那封信,不禁浑身颤抖。

    今晚来我的房间。宝贝。

    那是阿道诺的字迹,这个恶魔不会放过她,尤其是自己躲了这么多年之后。

    她辛苦建立起来的一切,原来如此不堪一击。她该怎么办?

    忽然一阵清脆的铃声,让梅兹从记忆回到现实,她满脸泪痕,泣不成声。抬起头来,原来传道者已经摇响了结束的铜铃。

    周围的人陆陆续续地起身,梅兹躬起身子站起来,恍惚间发现自己的面纱不知何时掉了下来。她伸手去捡,但旁边一个人却先于她弯下了腰。

    意识到自己此刻肯定很狼狈,梅兹猫着身子不敢站直抬头。还好在特里特文化里,男人和女人直视对方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小姐……”

    那个人用当地的语言称呼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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