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反悔,聂清远立刻跨出铁门,将点心盒子取了过来。

    “给……”怯怯的说着,他将盒子放到李隆苑面前,小心翼翼的坐到了离她稍近一些的位置。

    “打开……”那棕色的盒子又被推回来,聂清远神情微微滞住,苦恼的抬眼朝李隆苑看去。

    “笨呐?叫你帮我打开!没看到我的手使不上劲儿么?要么,你把我解开我自己开也行。”两边的镣铐牢牢的钉在地上,李隆苑如今除了给自己盖个被子之外,便什么也做不了。

    闻言,聂清远立即帮她拧开盒盖,他的手在触到那盘栗子糕的时候突然顿了顿,她大概不会愿意吃他碰过的东西。

    这样想着,手又很快缩了回去,只将开了盖的盒子重新推到她面前。

    半晌后,听到李隆苑传出一声无奈的叹息,他惶恐的扭头去看,见她一只手抓着栗子糕,却怎么都送不到嘴里。

    “拿走!不吃了!”察觉聂清远投来的目光,李隆苑顿时发了火,将原本抓在手里的点心扔到了地上,手一动,镣铐连着的铁链便发出刺耳的拖拽声。

    她又气又恼,这样铐住她的双手也就罢了,手能活动的范围偏偏连让她自己进食都做不到,他分明就是要看她的笑话嘛!

    “我……”她情绪一起变化,聂清远的心就跟着七上八下起来,他本想说我可以喂你吃的,但话到嘴边却又收了回去。

    “够不到……我够不到……”

    也许面前有一百个原因,足以让李隆苑彻底无视聂清远,或是继续对他恶言相向冷嘲热讽,可她突然就这么放弃了,放弃继续为难聂清远。

    莫名其妙被他给关了起来,手脚不能自如行动,被困在这样一个不见天日的地方,她一直压抑着的恐惧,终于完全爆发了出来,由着自己放声大哭起来。

    当做发泄方式的哭泣,在哭声里并没有带着浓重的悲伤,反而更像是撒娇一般,宣泄着对聂清远的不满。

    李隆苑心底莫名觉得聂清远不会伤害她,所以便无所顾及的在他面前展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

    “对不起……你别哭……别哭……”李隆苑一哭,聂清远便手足无措起来。慌忙靠近她,想要做些什么,又怕会惹得她更加不悦,他的身子僵硬的前倾着,脸上的表情看着像是快哭出来一般无助。

    泪眼朦胧的仰头看了一眼面前的聂清远,李隆苑觉得又气又有些好笑。

    是他私自将她关在了此处,可他此刻的神情看上去却比她难受千百倍。

    他可真是个怪人啊,就这么关着,一日三餐的喂她,不对她动用私刑,连对她大声说话都不曾有过。他只是什么也不做的,一味将她囚禁起来。

    她不愿见他,他便坐在外头,沉默到她开口为止。她不愿意进食,他就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她怕冷,他便将牢笼中的床布置的温暖而舒适,等她再度醒来的时候,总能发现被子里,多了几个不知何时放入的汤婆子。

    这些她都知道,正因为知道才会觉得烦躁,她根本猜不透聂清远到底想做什么,却也怕他,原就准备什么都不做的将她一直关在这里。

    “都说够不到了!你就不会帮我一下啊!”止住哭声,李隆苑干脆直接说了出来。

    她觉得,现在似乎不是她在怕聂清远,而是聂清远在怕她。之前还会不顾男女大防的突然“偷袭”她的人,如今却连拿手碰她都不敢了。

    “我……我帮你的话,你会吃么?”小心翼翼询问的语气,令李隆苑心头一酸,她不知自己是怎么了,聂清远没来的那几日里,她的头痛便再也没有犯过,她却渐渐开始想见他。

    一定是因为在这个鬼地方待的太久的缘故,弄得她都有些不正常了。最让她觉得不可思议的是,被关在这里之后,若不是聂清远提起的话,她几乎不曾主动想起过南谨。

    “你要帮便帮,不帮拉倒……”别过头,李隆苑掩饰着脸上不自觉露出的心软表情,下一刻一块栗子糕便递到了嘴边。

    她想也不想的就扭头将栗子糕咬走,正准备将头扭回来之时,她才惊觉自己居然一并咬住了聂清远的手。

    猝然松口之际,却迎上聂清远温柔的目光,他是在笑么?她不慎咬了他,他不恼她,居然还冲她笑了……

    不自然的收回眼神,想着这个时候她是不是该说些道歉的话才好,余光中,却瞥见聂清远仍抬着的右手袖口间,隐隐露出的一片红色创痕。

    下意识的扯过他的右手,掀开衣袖仔细一看,那白皙肌肤上,赫然攀爬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那些像是用小刀规律割开的伤痕,有的已经结痂,有的却还泛着骇人的鲜红色。

    “你的手怎么了?!”

    ☆、恢复记忆的特殊手段

    他的手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被李隆苑握住,从那头隐约传来的温热,让他恍了神,不自觉的想再靠近她一点,一点点就好。

    想的出神,聂清远一时竟忘了将手抽回,直到惊觉失态的李隆苑急忙松了手,他才回过神来,神情难掩失落的看向李隆苑。

    “你的手,怎么了?”抿了抿唇不自然的移开目光,李隆苑面上,有几分显而易见的窘迫。

    “我说了的话,可以帮我上药么?”

    “嗯?上药……么,好吧,我答应你就是了,但我的手有可能够不到你的伤口哦。”

    聂清远蓦地起身,又往李隆苑身边挪了挪,“我说够不到,你就不能把手铐给我解了啊……”

    嘴上抱怨着,头却不自觉的低下去,仔细检查起了他手上那堆伤痕。那些或深或浅的在手臂上狰狞攀爬着的伤口,与聂清远的清冷气质格格不入,叫李隆苑怎么看怎么别扭。

    低垂的发自然的滑落到肩头,与她并肩而立的聂清远将眼神投在她发上,看得出神。

    那些伸手便可触碰她的日子,遥远的简直让人害怕。

    “喂,还没告诉我,你的手到底怎么回事?”

    “我自己弄的,都是些小伤,不要紧。”

    “你脑子里究竟装的什么啊?!好好的手非要把自己弄成这样!”

    话就这么出了口后,李隆苑才觉出不对,她为何要生气?而且还用那种责备的语气同聂清远说话,就好像先前他们的关系有多好似的。

    再看被骂的聂清远,他湿润的眼角的里装的分明是满满的欣喜。

    “去安淄的时候,很想你,可我不能回来,所以就惩罚了自己……后来,便是回京之后你突然不愿再见我。我想着或许受伤的话,你便会过来同我说话了,可你一直都没有发现我的伤口……再就是将你关在此处之后,明知你行动不便我却不能放你出去,我想也许割伤自己的话,便能懂一些你的感受了,但不论我怎么割,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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