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子二十年才结一个,你留着吧。”

    柳幕彦犹豫片刻,接过莲子握在手心,沉声道:“谢谢你,大哥。”

    柳幕笙怔忪在原地,半晌才红着眼笑道:“你喊了这声大哥,以后可不能随意叫我闭嘴了。”他原本便是红瞳,如今眼眶发红却并不显眼,只眉眼间多了几分柔和。

    两人相视一笑泯恩仇。

    景霁笑嘻嘻道:“那师伯先把解药给我师父吧,出去再叙旧。”

    柳幕笙道:“哪里有什么解药,他的毒已经解了,等我下水拿了《药毒双经》就离开。”

    柳幕笙正准备下水,突然间一阵地动山摇,头顶上落下细碎的沙尘,门口响起一阵滔天巨响。

    几人对视一眼,齐齐朝外冲去,石门已经被门外的乱石挤得变形,无论柳幕笙如何启动机关都无法打开这扇门。

    “看来是有人炸毁了门,要将我们困在这里。”陈道真上前查看了一番道。

    柳幕彦面色铁青,撩开袍子席地而坐。

    柳幕笙大笑起来:“说什么我折腾你徒弟,我再怎么折腾他都折腾不出他这股狠劲,这哪里是什么徒弟,分明就是匹白眼狼。”

    景霁皱了皱鼻子道:“师伯你怎么骂我?”

    柳幕笙笑道:“我都忘了这儿还有你这么个徒弟呢,放心我说的不是你这纸老虎,是外面那个孽障。”

    柳幕彦在一旁生着闷气。

    景霁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愣愣的站在一旁。

    柳幕笙道:“我先去把经书捞出来,你们留在此地等我回来商议。”

    柳幕笙前脚离开,后脚景霁便问道:“师父,师伯说的是谁?”

    “是你大师兄。”柳幕彦说罢,瞪了陈道真一眼。

    陈道真斜眼瞥他,漫不经心的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尘。

    柳幕彦气得胸闷,撇开头不再说话。

    景霁不再多问,他坐在一旁,犹豫的看着陈道真。

    陈道真摸了摸他的脸,低声道:“乖,出去再说。”

    景霁心道也是,三师弟受伤的始作俑者若是被师父知道了,那该更生气了。

    几人闷不吭声的坐了半天,柳幕笙才凉凉道:“都不说话,坐在这儿等死吗?”他看了陈道真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陈道真道:“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你们药仙谷的弟子半点反应都没有,都死了不成?”

    柳幕笙面色尴尬道:“我吩咐过他们,哪怕天塌了都不许靠近这里,没想到这天没塌,山洞倒是快塌了。”

    陈道真铁青着脸走到门口,他拔出九天剑,冷声道:“我劈开大门,你们先走。”

    “陈师兄,这山洞会塌的。”景霁话音未落,陈道真已然下手。

    九天剑浑身萦绕着血红色的光芒,如火舌般朝着大门砍去。

    柳幕笙惊叹道:“这就是九祭天鸣剑,果然是难得的好剑。”他的眼中满是钦羡与赞叹,竟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石门被劈开,头顶上掉下无数拳头大的碎石,光线从门外照了进来。

    陈道真将剑刺入地下,用内力挡住纷纷而落的乱石。

    “还发什么愣,快走!”柳幕彦一把拽起柳幕笙与景霁,飞快的朝着门口奔去。

    景霁大喊道:“陈师兄!”他半个身体已经被柳幕彦拉出了门口,见陈道真依旧定定的站在正中央,用内力苦苦支撑,便试图转身回到陈道真身边。

    然而柳幕彦已经将他拉出了门,远远地逃离了山洞。

    门口扬起一阵灰尘,巨石又再一次倒塌,将门紧紧堵住。

    “陈师兄!”景霁惊慌失措的要往里冲。

    陈道真自乱舞飞沙中走出,长身挺立,眼眸深邃,九天剑反射着耀眼的光芒,他的额头有一道口子,鲜血混着泥沙将他的脸糟蹋的面目全非。

    “陈师兄!”景霁朝他飞奔而去,小心翼翼的去触碰他的伤口。

    陈道真握住他的手腕,浅笑道:“皮外伤而已,不打紧。”

    景霁松了口气,用手帕替他擦干净了脸,小声咕哝道:“下次可不能这样了,一句话不说就乱来。”

    陈道真笑着亲了亲他的手背。

    柳幕彦在地上捡起一个火折子,他抿着唇一言不发,胸口处隐隐作痛,半晌他闭上眼低声唤道:“小景,你过来。”

    景霁连忙跑到他身边,见他面色不善,身体似有不适,担心的问道:“师父您受伤了吗?”

    柳幕彦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脑袋,长长的叹了口气,凝重的闭上眼一字一顿道:“我要与陆臻断绝师徒关系。”

    “师父!”景霁倏然拔高音量,“大师兄只是误入歧途罢了,他会改的,您给他一次机会吧,这样,我去把他找来,您打他一顿出气!再不成,我也打他一顿。”

    柳幕彦面色阴晴不定,他对陆臻有着十分深厚的师徒情分,那是他第一个徒弟,对于他来说意义非凡。可就在今天,陆臻竟两次想要杀他,即便是天塌下来柳幕彦都不曾如此痛心。

    那种心寒的感觉从脚底直窜到头顶,令他浑身冰冷难以平静。

    “师父,师父!”景霁接连不断的喊道。

    柳幕彦不予置否,只抿着唇一言不发。

    柳幕笙知道他心中踌躇,便打断几人道:“这件事情容后再说吧,现在陆臻一定已经离去了,我先派人去找他,你们都住下。”

    “不行啊师伯,我们还需要带你去救我三师弟呢。”

    柳幕笙道:“我还需要几天时间克化莲心的药性,你们等得也得等,等不得也得等,就这么定了。”

    柳幕笙说一不二,解下挂在腰间的面具,将他的真容遮挡了起来。

    几人各有心思的往回走。

    景霁正忧心着,就听见柳幕彦突然开口问道:“景儿,为师还没有问你,策儿怎么受的伤,他武功不差,又鲜少在江湖上走动理应不会有仇家,这到底怎么回事?”

    景霁一怔,脸上倏然冒出冷汗,他支支吾吾道:“许是三师弟......唔......路见不平吧......”

    陈道真微不可察的嗤笑一声。

    景霁趁柳幕彦不察,伸手捏了捏陈道真的手心,这才安抚了他。

    柳幕彦叹了口气:“你不想说就算了,等见了策儿我亲自问他。”

    “是,师父。”

    等回到住处,柳幕笙立刻派弟子前去寻找陆臻的踪迹,几番搜寻之下发现陆臻早已离去,便只好暂且作罢。

    几人在药仙谷留了几日,待柳幕笙克化了药性便立刻动身前往无极宗。

    虽耽误了几日,但比计划之中的来的顺利,距离三月之期不过才过了月余。

    官道的凉亭里,一名戴着斗笠的男子坐在桌边喝茶,他的身侧坐着一位身着白色束腰长裙的女子,女子手中持剑英姿勃发目光凛然,颇有女侠风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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