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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生 (大结局)

    ?  四十一 、一生

    丰和十六年的上元节后,开朝之日庆熙帝颁布一道诏书“正一品归远侯荣流景因宁王之乱,薄骨律一役以身犯险深入狄戎,以身殉国,帝深感其心,故加封“车骑大将军”赐谥号“忠武”,亡父荣恩伯因戍卫边关二十余年追封为“荣国公”。其女荣轻尘因病在苍梧静养多年,现已回京,然其身体羸弱,尊其郡主之荣,享宗室礼遇。”诏书刚下一时震惊朝野,文武百官还没有缓过神来,庆熙帝又下达了退位诏书,言其久病缠身难暇朝事,由太子梁竤即位,改元“景兴”,取景明开顺万事兴盛之意。

    轻尘捧着手里的圣旨哭笑不得,本来自己就想的恢复身份即可,车骑大将军、荣国公此类也就算了,毕竟与自己关系不大,居然还给自己封了个郡主。因仍在孝期照旧一身白衣,只是拆去了冠带,易去了华服锦袍,换回了女装。没有挽发髻,只松松的垂在身后,又看了一遍手里的圣旨确认无虞后,丢给了一旁的裴天合,目光落在门口拆下归远侯府匾额的宫人们,少时,一块新的匾额挂了起来,簇新的三个鎏金大字“郡主府”。

    “皇帝这招也太狠了吧。”裴天合摊开圣旨仔仔细细读了一遍,看着眉头紧锁的轻尘,嘀咕道。

    轻尘揉了揉从一大早接旨忙到现在发涨的脑袋,捶了捶微酸的胳膊,长舒了口气:“身体羸弱,这还不如说我死了干脆。”

    “嗳!这下夫人成兄嫂了喏。”裴天合眼珠转的飞快,朝轻尘挤了挤眼。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轻尘白了他一眼,裹着厚厚的毯子,重新缩回罗汉榻上。

    裴天合朝门口努了努嘴,只见文采薇端着沏好的新茶进了春深堂,裴天合忙站起身来轻轻一拱,张开的嘴巴却不知该如何称呼,只得垂下手干巴巴的坐了回去。边上的轻尘觉得可笑却又略觉苦涩,梁竑这道圣旨下的太让人措手不及了。

    “天合,你不是要和谢叔叔一起去丹澹国出使么,还有什么要准备的,你在去跑趟鸿胪寺问问吧。”随着这道圣旨而来的当务之急的一个麻烦已经摆到了她们面前,不得不重新面对横在面前的文家。裴天合朝文采薇点了点头,掖了掖半开的领口,起身快步出了春深堂。

    “这些事吩咐他们去做就是,天寒地冻,冻坏了可如何是好?”轻尘接过她递来的茶搁在边上,握住了文采薇的手,将她拽到自己跟前。

    文采薇俯下身伸手将她额间落下的碎发拨开,轻尘顺势将她揽进自己怀里,两人一起裹在毯子里,紧紧相拥。

    “晚些时候母亲和大哥会过来,大概是想接我回去。”怀里的人身子一动,毯子滑了下去。

    “你放心。”文采薇贴着轻尘的脸颊,下巴磕在她肩上,语调极轻柔,却满含坚定。

    轻尘点点头,一时春深堂静谧无声,婢女们早退的远远的各自做着手里的活计,除非有人叫否则半天也不会有人前来打搅。寂静的能清晰听见彼此的心跳,一下一下,就好像那日在永安院门口的台阶上,那回眸一笑,心跳如雷。

    “从前薇儿可曾想过将来有一日会喜欢上女子?”轻尘直起身子如苍柏挺立,酝酿了许久,终于还是问了出来。

    “从前是多久以前?”文采薇附在她肩上,双手环过轻尘的腰际,紧紧锁住。

    “嗯——就是嫁进荣家之前。”轻尘想了一会,回答。

    文采薇摇摇头,轻轻在轻尘的脸颊上落下一吻,笑颜如花,满是柔情:“没有不表示就不会。”

    “嗯?”轻尘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又觉得不对摇了摇头。

    “轻尘,你要知道重要的不是你是谁,而是我知道我喜欢的是谁。”文采薇浅笑道。

    “嗯!”轻尘乖巧的点了点头,小手指轻轻勾了勾文采薇环抱住自己的手指。

    两人沉默了许久,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芬芳,轻尘重重吸了一口,顿觉沁入心扉,心神荡漾。

    “等天气暖和了,我们去苍梧吧。薇儿还记得去年在博古塔拉的时候,我曾许诺会带你去看苍梧的落日么!”轻尘柔声道。

    “当然记得!就我和你?天合不去?我能带上洛葵他们么?”文采薇一脸兴奋,挣脱开轻尘的怀抱,毯子滑到了地上。

    “天合要跟谢叔叔出使澹丹国,在说他一个大男人也该去做一些自己的事情,我不能一直将他留在身边。”新帝登基,历来都会派遣使者出访邻国,这次是轻尘主动跟天合提起,天合并没有拒绝,于是轻尘就全当他默认了。无非就是往使团里塞一个人而已,这点能力谢无牙还是有的,就是谢无牙对轻尘有事谢叔叔,无事谢无牙的态度不甚满意。

    “只要陛下还活着一天,梁竑就不会对你文家动手,这点你大可放心。就算陛下死了,梁竑最多罢免文萧让的相位,也不会怎么样的。毕竟怀王夺嫡之争,文萧让也算是出过力的。”当初薄骨律告急,其实刚开始庆熙帝是怀疑的,但后来文东来飞鸽传去文府的一份亲笔信,让文萧让深信不疑,才让陛下下定了将兵符交于怀王的决心。

    晚上戊牌的钟鼓刚刚敲过,文老夫人和文泰来的马车拐出了崇仁坊,很快就没入了黑暗中。临出门的时候文老夫人握着轻尘的手,只说了一句:“若将来小女有事,纵然老身倾其所有定唯你是问。”说完甩开轻尘的手,一脸愠色而去,文泰来则狠狠瞪着她,眼神骇的惊人,似乎要将轻尘生吞活剥一般。

    “你与文老夫人到底说了什么?”轻尘好奇的询问送走他两人转身回来的文采薇,其实当接到圣旨的那一刻,她就开始隐隐的担忧她与文采薇的事该怎么解决,说服文家几乎是想也不用去想的事情。可是刚才文老夫人的态度虽然恶劣,但至少没有将文采薇带回去,也没有阻拦她留在荣家。

    “我只说二哥为何留在了博古塔拉,还告诉了她大姐的事情,说完后,母亲询问了我关于一些你的事,问你待我如何,还问我可还有回去的打算。我只说了一句:即已有夫妻之实,如何回头?母亲听完就重重的叹了口气说皆是孽缘,便拦住要将我硬拖回去的大哥,说若有空常回去看看她,就回去了!”回廊下垂着的六角灯笼幽暗的烛火落在她面上,轻尘分不清那是羞涩的红晕还是泛黄的光晕,只觉得她似一株迎着风雪傲然绽放的白梅花,虽柔弱却一身风华,尤为动人。

    “薇儿,你看夜已深沉,我们回房做一些“夫妻”该做的事——如何!”轻尘伸手小手指勾了勾她的掌心,狡黠一笑。

    苍梧地处北疆,北倚北昭,西靠苍山,东与狄戎接壤,这里南来北往的商贾旅人有北昭人,也有顶着一头褐色亦或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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