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成怒, 竟还露出点笑意, 错愕了下。

    揣摩了片刻, 明白过来。看来, 醋性大并非全是坏事,至少在她有醋意时,此人倒是很能感同身受。

    她轻轻哼了一声, 撇过头。

    从两人认识以来,傅兰芽还是第一回 在平煜面前这般别扭。

    他先是哑然失笑,随后,越发迁怒叶珍珍。

    当初启用叶珍珍时,他看重的是她的沉稳和顺从, 万没想到,不过短短时日,此女竟这么快坏了心性。

    若不是她身形极肖傅兰芽,在对付王令时或许还有些用处,早将其另行发配了。

    他生平最恨被旁人掣肘,本不屑于做些婆婆妈妈的解释之举,可是,眼见傅兰芽对他冷冰冰的,哪还有半点先前的柔情蜜意,万分怀念她先前的娇软模样,横下心,清了清嗓子道:“你莫要听信旁人谗言……”

    “什么谗言?”傅兰芽睨他。

    他喉咙卡了下,颇有底气道:“我跟邓文莹的确有过婚约……”

    他故意停顿了一会,瞥瞥她。

    见她眼睛看着旁处,耳朵却支棱着,心中暗笑,把脸色正了一正道:“但是自五年前我家被发配宣府,我和她便已解了亲。”

    傅兰芽不接茬,对这个回答并不觉得意外。

    在金陵时,她和平煜为着那方鲛帕大吵一回,事后平煜求和,说的是“嫁我为妻。”

    平煜并非信口雌黄之人,尤其他身为西平侯府的嫡子,于婚约一事上,更需慎之又慎。

    若非深思熟虑,他断不会许下那样的诺言。

    因而她笃定他并无婚约在身。

    可是……除了邓文莹,那些旁的女子呢?

    身子底下的某物依然在抵着她,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平煜对那事的热衷。

    那个兴风作浪的叶珍珍更是让她心中起腻。

    她默了一晌,忍不住抬起眼,没好气地仔细打量他,他模样很生得不差,甚至在她看来,五官每一处都挑不出毛病。

    这么一个“不算差”的男子,她怎么也不信,过去二十一年,他在男女之事上会是一片空白。

    可是,他刚才那般坦荡,摆明将了她一军,她反倒不知如何往下问了。

    平煜自觉除了一个邓文莹,并无旁事再需向傅兰芽交代,说出那话后,想当然便以为傅兰芽会消气,谁知傅兰芽一对秀丽的眉尖仍不满地蹙着。

    他困惑,努力在脑中搜刮了一番,委实想不起何事得罪了傅兰芽。

    “还在生气?”好不容易能出来,他不想浪费时间在闹别扭上,低下头去,想要吻她。

    傅兰芽偏过头,躲开他的碰触,少顷,忍住气,坦率地点点头,“是,我的确有些生气。不只因为你存心瞒着我,我们两人每回见面,你一心只想着……”

    羞意涌上来,怎么也说不下去。

    平煜自动忽略前一句话,吻了吻她的脸颊,低笑道:“只想着什么?”

    傅兰芽不作答,默了一会,既然决定选择开诚布公,索性忍着羞意道:“你既这般喜欢此事,我问你,在我之前,你都是如何排遣的。”

    想起他在旁的女子面前也是这般求欢,心仿佛被什么狠狠揪了一下,喉咙堵着棉花般的物事,噎得难过。

    微涩地想,怪不得母亲当年跟父亲那般恩爱,归根结底,还不就是父亲房中一个姬妾都无,心里眼里只有母亲一个。

    她自小见惯了父亲维护母亲,久而久之,竟错以为天底下夫妻皆是如此。

    其实若是家中不出事,就在今年,她便会依着两家的婚约嫁给陆子谦。婚后不论陆子谦纳妾与否,她都会心如止水过完这一生。

    因为这个缘故,她曾暗暗羡慕过母亲。

    可万没想到,一场家变,竟叫她遇到了平煜。

    若是回京后,平煜身边早有红袖添香,她恐怕怎么也做不到“心如止水”。

    平煜愣住。

    原来她竟是为了此事在烦闷。

    难道她以为自己是性喜女色之人?

    他有些哭笑不得。

    想她万事灵透,唯独对男女之事格外懵懂,便敛了戏谑之色,抵着她的额头,认真解释道:“我喜欢跟你亲近,是因我心悦你。”

    傅兰芽心头一震。

    平煜见状,越发明白症结所在,咳了一声,继续对症下药,道:“我房中并无姬妾,在你之前,也从未有过旁的女子。”

    傅兰芽露出诧异之色。

    平煜跟她对望。

    须臾,不知何故,猛然想起当年之事,心中不由一阵恶寒,全身肌肉都变得紧绷起来。

    他情不自禁咬了咬后槽牙。

    此事是他毕生之辱,他宁肯死了,也绝不肯让傅兰芽知晓此事。

    若是傅兰芽追问,他该如何自处?

    刹那间,他忽然生出一种落荒而逃的冲动。

    可是,他刚一动弹,傅兰芽忽然搂住他的腰身,满足地长叹了口气。

    “嗯,我信你。”

    似是……他刚才的那番话,让她吃了一颗定心丸,从此再没有半点疑虑。

    他呆了下。

    回想这一路,傅兰芽似乎总是对他尤为信任,不论是遭遇危险时,还是跟他相处,从未无故怀疑或是算计过他。

    而他知道,她是个并不容易托付信任之人。

    在某些时候,行事几乎可以算得狠绝。

    可偏偏在他面前,她对他总是全身心的信赖,

    心里仿佛涌过一股暖流,他竟破天荒生出个原本根本不敢想的念头。

    会不会……就算告诉傅兰芽当年之事,她也不会对自己产生半分厌弃?

    此事压在心头多年,哪怕在父母面前,他也从未宣之于口。

    午夜梦回时,偶然梦见当年景象,依然叫他愤恨不已。

    与之相随的,还有当年平家骤然从云端跌落之后被人踩在脚下的苦闷压抑。

    郁结至今,心魔依然时不时出来作祟,也就是在遇到她之后,怪病才有所好转。

    他有些踟蹰,到底要不要……告诉她呢。

    傅兰芽柔声说完那句话后,久未得到平煜的回应,忍不住抬头,恰碰上平煜复杂的目光。

    跟她水盈盈的双眸对视片刻后,平煜瞬间作出决定,暂且不告诉她此事。

    至少……今夜不想。

    于是低头吻住她,郑重道:“不止从前,往后也只你一人。”

    傅兰芽心头微撞,搂着他的脖颈,从被动到热络,回应着他。

    两人唇舌交缠,年轻的身体很快如干柴点火般熊熊燃烧起来。

    天地之间寂静非常,两人耳畔只能听到彼此急促的呼吸声。

    渴望在两人身体贴合处蔓延,蒸腾出源源不断的看不见的热气,驱散寒冷。

    等傅兰芽意识过来,平煜已将她的亵裤褪下,用大氅包裹着屏蔽着周遭的寒气,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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