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将一应做法弄得清清楚楚。若真能成,未尝不是一件妙事。允之,我想让你的菜流传下去。”

    殷远对流芳百世并无多少兴趣,只为了他一片心意而动容。

    又看沈瑜整日赶路,时不时就得靠干粮充饥,人都瘦了一圈,殷远很是心疼;等到了淮安,殷远便下令便在城里租了房子,打算休息几日。

    停留的这几日,殷远自然少不了使出浑身解数将沈瑜喂饱。

    而两人上街时,他见仍有李子和芋头卖,就买了好些,想着弄些小食带上路,给沈瑜解闷。

    李子是在地窖里存下的,面上有些干了,殷远专挑个大的,剜去核,用白梅汁浸泡后,放在滚水内灼过,加白糖、松子、橄榄仁末,上锅蒸熟,做成蜜饯。而山芋,便切成片煮熟,加杏仁末过了面粉炸脆了吃。

    天气已凉,这两样法子弄出来的,能保存十数日不坏,带着上路正好。

    沈瑜一见,果然很高兴,十分宝贝,藏在马车里,只在馋极了才拿出来吃几个。

    就这么着,从济南一共走了月余,一行人终于到了扬州。

    当初沈瑜离家时,是不告而别,将沈家老爷气得半死。

    后来他从林舟家寄来的信里得知,他爹逢人便说,一定要和他这不肖子断绝关系。

    沈瑜是最了解自家老爹的,知道他不过说说而已,否则这些年和沈瑜都断了十回八回了。只不过这次他弄得动静太大,回去一顿教训是少不了的,搞不好还要祭出家法来。

    沈瑜最不怕骂,但是肉疼则是能免就免。

    想到此处,他又有点近乡情怯的踟蹰。

    殷远猜透他的心思,便道:“一路劳顿,不如找地方先整顿整顿再说吧。”说罢看沈瑜心动,便补充:“我在扬州也有产业。”

    沈瑜没料到陆虎将生意做得这么大,吃了一惊,随即不住点头:“也好。”

    殷远在扬州的生意刚起步,只开了家布料店和茶叶店,规模不算太大。

    决定往扬州来的时候,他就给掌柜去了信,因此众人出现的时候并不惹人意外。

    宇青和祈蓝也是头一回知道自家公子手脚伸到了扬州,暗自佩服。可惜碍着宫里那两名侍卫,这佩服只能放在心里,不能化作马屁拍出去。

    殷远只作拜访故人,一行人就暂时安顿在布料店后院的小楼里。

    几人都乏了,一夜沉眠。

    到第二日,纵使沈瑜有万般顾忌,也得回家了!

    65.再临扬州(上)

    沈家也算一方大户,有头有脸的;沈三公子当年更是名满扬州城,因此沈瑜一露面,就有不少人认了出来,还有小孩子一路呼喊着去沈家报信,图个赏钱。

    几人走了一刻有余,远远看见一方宅院,高墙青瓦,朱漆大门前还有两只大石狮子。沈瑜展颜一笑:“到了。”

    早有得了消息的小厮在门外等候,见沈瑜出现立刻满脸喜色,一面叫着“三少爷回来了”,一面迎了上来道:“老爷和夫人都在正堂候着呢。”

    沈府甚是气派,但沈瑜脸上却有一丝苦涩,见殷远询问地看向他,便道:“我们的事真不知该如何开口……要是被我爹娘知道了,非得打断我的腿不可。”

    殷远呼吸一沉,却还是强笑道:“不一定要说的。”

    沈瑜看了他一眼,最终没有说话。

    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正厅,一屋子婢女小厮都带着笑意,而坐于上座的两位,正是沈瑜父母。

    沈父年约五十有余,头发有些花白,不知道是不是蓄着胡子的关系,并不像他原先想的那般凶神恶煞;而沈母虽也有了年纪,但脸上妆容一丝不苟,正襟危坐,看着比沈老爷还威严些。

    “你这逆子还知道回来!”沈家老爷一见到沈瑜,站起来先将他上上下下看了一遍,然后开口便骂,中气十足,说话间胡子一翘一翘的,到不怎么让人害怕。

    沈瑜陪了个笑脸:“这不是想您二老了。”

    “嬉皮笑脸!”沈父佯怒道,起来作势要打,身后沈夫人发话了:“老爷,行了,还有客人在呢,闹成什么样子。”

    沈老爷这才看到注意到殷远主仆几个,有些迟疑地问:“……这位是?”

    不等沈瑜回答,殷远抢先一步,十分温和有度地笑道:“伯父,伯母,晚辈殷远,是……阿瑜的朋友,此次到扬州,欲到府上叨扰几日,还请多包涵。”

    沈瑜听他这样一说,先是有些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看他,张了张嘴,面对着殷远无懈可击的笑容,最终什么也没说。

    沈家老爷偷偷将殷远打量一番,见其人姿容不凡,气质俊逸,并非以往的狐朋狗友之流,便心生好感,满面含笑寒暄了几句。

    沈夫人也略略带了笑意,吩咐小厮去准备客房。

    殷远向沈家老爷和夫人略微躬身行了礼,以示谢意。接着,他示意祈蓝捧上来一个金丝楠木盒子:“路途遥远,晚辈也没带什么稀罕物,这是一点薄礼,还望伯父伯母收下。”

    一旁小厮上前接了,捧着盒子又退到一侧。

    几人又略聊了几句,沈夫人道:“你们两个想必也累了,先去房里歇息吧。”

    给殷远安排的客房,和沈瑜只有一墙之隔,算是最近的一间。

    沈瑜挥退了小厮,自己带殷远去。路上他忍不住问:“允之,你刚才为何那样说……?”

    殷远侧目,见他脸上神色有些惊惶,轻叹一声道:“阿瑜,如果你觉得时候还未到,我可以等的。”

    沈瑜原以为殷远会生气,却没料想他说出这样一番话,一时心绪复杂,不自觉就低了头。

    一只带着暖意的手落在他脸颊,安慰般轻轻摸了摸,耳边传来低语:“不急,阿瑜,我信你的。”

    沈瑜一时无言,只是重重点了点头。

    而另一边正厅内,待他们一走,沈老爷招呼小厮拿着盒子上前,打开一看,轻呼一声:“夫人,这、这……”

    沈夫人走进一看,盒子里竟然是一块古玉,比巴掌还大,尚未经过雕琢,圆润可爱,晶莹剔透;原本的玉才如凝脂一般,但因为年代久远,边沿处略微染了淡赭的沁色,更添几分灵动。

    这样的上品,价值不凡,并不是普通人能拥有的。再加上沈瑜的这位朋友来自长安,又姓“殷”,沈夫人略一思索,又叫了一名小厮,吩咐小心伺候。

    沈老爷只道儿子出息了,交的朋友都身份不凡,大感欣慰;而沈夫人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且不说殷远到底什么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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