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停过。

    只可惜这皇上才给他出了个难题,审老丈人的案子。

    上了宫门外的马车,陈言之脸上的笑完全收敛了起来,闭上眼,沉沉道:“回府。”

    回府成亲。

    三殿下下手这么快,让人措手不及,曲家一倒,他的这桩婚事有什么意义呢?不过,目前来看,曲家还不会倒。

    三殿下还留有余力,也不知是个什么打算,让人捉摸不透的.

    ……

    金銮殿外,赵贵妃派来的太监一早就等着。

    “殿下,娘娘请您过去有要事相商。”

    “恩,本王知道了。”

    就算赵贵妃不来找他,他也要去看看他这个不□□分的“母亲”了。

    昨夜皇上提了句他的婚事,不是随口一提,这次松口了,下一次就可能会直接赐婚,余地都不会给他留。

    赵贵妃想要牺牲他的婚事来拉拢别人,这还是把他当成软柿子来拿捏了。

    他这个人最不懂的就是感恩了。

    赵贵妃就好比是台阶,是用来踩的,是他一步步用来往上爬的,而不是恭恭敬敬伺候的把自己的姿态放的连条狗都不如。

    赵贵妃这日起得早,前朝的事也已经传到了她的耳朵里,她当然是乐见其成的。

    “来了就坐,本宫果然没有看错你,不过一年多,你就能有这样的本事也是让本宫刮目相看。”

    赵隽寒勾唇,“娘娘当年不过一夜,也是本事滔天。”

    赵贵妃脸上堆积的笑僵硬了一下,听出了他话里的嘲讽,凤眸微挑,“说句难听的,到现今这一步了,你可别想过河拆桥,翻脸不认人的,本宫不会轻易放过你。”

    赵隽寒站起身,周身摄人的气息压制着她,他吐字轻柔,“不,只要娘娘不逼本王,本王也不会还是会一如既往的尊重娘娘。”

    “你想要的,我也想要。”

    赵贵妃竟一时被他的眼神震慑住,“本宫逼你?这是何时的事?真是个笑话。”

    连个人都没让他杀过,他也有脸面说出逼迫这个词来。

    赵隽寒招了招手,身后的人立马将手中的画卷递上前,他往赵贵妃面前的石桌上一扔,冷冽的声音如刀子割破锦缎,“下次这样的画就不用送过来了。”

    赵贵妃涂满豆蔻的指甲轻轻划过画帛,眸光突然狠厉下来,用锋利的指甲撕裂了画帛,语调凄厉,“这就是本宫逼你了?这送过去的都是名门贵女,个个知书达理,你看不上人家,许人家也瞧不上你这个牲畜出生的狗东西。”

    过去不光彩,赵隽寒不怕被提起,只就是不喜欢从她口里说起,想起曾刻意用面皮勾.引讨好过她,他心里就恶心。

    他掐上她脖子,卡着只给她留了一口气,视线落在她的脸上,冰冷至极,“她看不上我就再好不过了,我想娶谁你不是清楚的很吗?”

    当初她是有过拿和铃威胁他的打算。

    他松手。

    赵贵妃往后倒退了好几步,弯着腰喘气,抬眼瞪着他,“你……”怒气冲天,反而笑了出来,“你不仁我不义,你别忘了,本宫能在皇上面前提起你,也能提起别人!本宫依然可以扶持第二个昭王殿下!”

    赵隽寒低声朗笑,寒光乍现,锋利的语句从他嘴里说出,“娘娘尽管放手去扶持,你找一个出来,本王就杀一个,看看是娘娘快还是本王快。”

    赵贵妃浑身发抖,“你就不怕我同你鱼死网破?”

    他笃定的摇头,“娘娘不会,娘娘如此惜命的人,不会愿意死的。”

    他好像忽然想到什么,深眸中泛着幽幽的光,踩着精致的靴子往前走了两步,“娘娘既然如此关心本王的婚事,倒不如顺手成全了本王。”

    赵贵妃防备的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赵隽寒不欲与她废话,“本王要娶她。”

    “你疯了!?她有什么能给你的!?”

    娶她还不如同我苟合,当然了,这句话她没有说出口。

    赵隽寒轻瞥,“娘娘只需照做就好。”

    “本宫凭什么帮你!?”她尖尖的声音利的刺耳。

    “娘娘不能生,当年你自己流了孩子,倒打一耙妄想陷害皇后,可惜后来被揭发,直接发落冷宫。”

    他无视她额头冒出的冷汗,不徐不疾继续道:“被你牵连的有太医院的院首和端,他被处死,和家被一把火烧光,你是不是以为和家的人都死光了?”

    他展颜轻笑,“可你知道吗?和家的长子不仅没死,现今改头换面成了探花郎,前途不可限量,若本王告诉他真相,你猜他会不会放过你?”

    赵贵妃打翻了桌上的杯子,“你闭嘴!本宫听不明白你的话。”

    “你心里明白就好,这件事对娘娘来说不难。”

    和铃宫外的身份是陈府的远亲。

    元帝中意赵世棕,那么就不会怎么反对。

    一道赐婚圣旨一下,他也不用怕人跑了。

    他接着说道:“娘娘何必恼羞成怒,日后本王若真的成事,娘娘必是后宫里受人敬仰的……太后。”

    她一个字都不会再信。

    赵贵妃抖着手,眼睛翻涌着怨恨,指着宫门,“滚出去。”

    赵隽寒轻轻拍了拍衣袖,也知道她这是答应了。

    “那本王就等着娘娘的好消息了。”

    ……

    陈府门前,鞭炮声声不断,噼里啪啦热闹的不得了。

    轿子在酉时被抬到府前,曲裳坐在轿子里,盖头下的一张美艳的脸,脸颊通红,都不需要腮红了,她头顶着繁重的首饰,放在腿间的手紧紧揪着帕子,很是紧张。

    她曾有幸见过陈言之一面,年轻俊朗,那天他骑着高头大马,戴着大花,日光浮动下映衬着的清秀笑容。

    状元巡街,她就在高楼里透着窗户看着。

    这桩亲事下来之后,喜大过于怕,那样才貌双全的男子,她是欢喜的。

    愣神间,轿帘被人掀开,她眼前的盖头遮住了视线,什么都看不见。

    她被人抱起,耳朵红了,她鼓起勇气将手搭在他的脖子上,抱着她的人好像停顿了下。

    耳边是欢声笑语,曲裳被他放下来,牵着手跨过门槛。

    远处的天空渐渐黑了下来,主堂内点满了蜡烛,照亮了整间屋子。

    他松开了她的手。

    她心里失落落的。

    拜堂之后,她被送进了喜房。

    陈言之眯着眼,他的目光落在屋外,不知在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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