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她在前……

    “陛下?”宝琢五指在他跟前晃了晃。

    他捉住了那只手,目光灼灼地望着她。

    “你……是为了我入宫?”

    *

    “娘子,娘子?”

    小楼推了推发呆的宝琢,“娘子可是困了,医佐说今日起便能躺正睡了,背伤无碍的。”

    宝琢乱没形象的趴在竹席上,支着脑袋的胳膊一晃,点了下头,忽而醒过神来听明白对方在讲什么,又摇了摇头。她低头一看,原写着小笺的笔已经骨碌碌滚到了一边,墨汁在书案上滴落像画了一副墨梅图,她反手敲在额头上。

    啊呀,刚刚发呆了。

    从皇帝来探伤的那一夜起,她就有些魂不守舍。

    ——你是为了我入宫?

    什么意思,难道她原先做了那么多都是白瞎了吗,他到今时今日才知道?可他明明为此发过火,动过怒,且还否认了她记忆里的人是自己。可那夜他眼睛亮得吓人,好像第一次听说似的,又为此欢喜愉悦。

    她丢开素笺,吩咐小楼:“帮我把它收起来罢,还有墨迹得擦了。”

    宝琢写剧本前有个习惯,但凡来了灵感就要先记到小纸条上,待用过了再折一个角,依旧留存着。来大玄以后就做的更精细了,用的是宫制的素笺,折角可惜了,就只拿红笔画一个圈儿。又专门从首饰匣子里挑出一个,三层屉子,按时间、地点、人物来归类,属于哪块的就把那纸条放到哪一格。

    才刚她就是养伤期间百无聊赖,又忍不住动了笔。

    “对了,小鹿的伤都好了吗?”抻抻筋骨,想起来便随口一问。

    “原是快好了,前几日听说您受伤急的不得了,也要来看,一下地就出了些问题。他伤在五脏六腑,情绪过激最不好,丁胖子就摁着不让他来了,只跟他说娘子不宣,他不能进内室的。”小楼边收拾边回话,想到什么似的,突然笑起来,“您还担心他?那小子长了张好脸,阿薇不知道是不是看中他了,时不时就要去一趟,给他送吃送穿,没有更体贴的了!”

    宝琢听了果然很惊讶,“阿薇常去看他?”

    小楼深深地点了下头。

    她琢磨了下,把山薇叫过来当面问。她倒不瞒着,垂着眸道:“奴婢家中有一幼弟,长大后不省事,被人勾着赌斗,却死在那腌臜场所里。初见陆离时,倒像是看见了奴婢那夭折的弟弟……”

    挑起了人家伤心事,宝琢有些许不好意思,安慰了她一番便放人走了。

    心里倒在想,山薇家里似乎并不富贵,她弟弟怎么有闲钱赌斗?

    *

    宝琢养伤的时候,皇帝时而会来找她。送的礼物不少,她说想听音乐,他还饶有兴致的淘了许多乐器来。心情一般时让乐工来奏,心情好时自己也能上手来一两段,宝琢钦佩得五体投地。这可比她那位只学了吉他,就会在女生宿舍楼下耍帅的前男友酷炫多了。

    只是次数多了,她发现自己总能在不经意间,捕捉到他探究般的眼神,有几分琢磨,几分有趣,在她回望时微微一笑。

    原主和对方认识的时候不过八岁,只是乌戎人早熟,十二岁就能嫁人生子,八岁也已经颇具少女韵味了。所以她不由得猜测,皇帝会不会看出了她与原主的区别?

    想到这,言语行动中不免带出几分小心翼翼,又想挑个合适的时机以作试探。

    这日接了旨意说皇帝宣她去长安殿,她觉得奇怪就去问山薇:“陛下近几日皆是亲自到栀兰阁看我,怎么今天例外?”

    毕竟她还有伤,现在养好到能行走不错,挪动起来总不如他方便。

    “许是犯了懒?”山薇猜测,随即一笑,“娘子不也常常犯懒不肯动。”

    宝琢红着脸瞪她,“我是受伤!病了!你对病人不能温柔一点吗?”

    山薇忙不迭笑着安抚她。才说了没多久,门外竟是高唱:“陛下驾到——“

    宝琢在心里打了个问号,要去外面迎,走到内室门口就撞上了人。来人顺势扶住她的腰,免得她被撞得后仰。

    “怎么走这么急?”他问。

    她为了平衡搭在他手臂上,仰脸看他:“陛下?刚刚低着头没看清,您才是呢,刚刚叫人宣我过去,怎么又急着自己来了?”

    宗策闻言给身后的贤庸递去一个眼神,贤庸幅度轻微的摇了摇头,以示自己不知二殿下竟然传了人。

    宗策微微皱眉。

    今日确实是阿政的日子,但自己出来前他尚在批阅奏章,按照阿政的习惯,不到太阳下山必不会离开位置,所以他穿着常服私下寻来了。谁知他后脚跟就传了宝儿去。

    宗策神色犹疑,看来阿政对她,还是有几分上心的。

    贤庸接了示意,匆匆步出去处理这种情况下的后续工作。自孪生子出世的那一天起,因性子不同,总会闹几次类似的乌龙,底下人倒都处理习惯了。

    宝琢追着贤庸的背影看了须臾,忽而笑说:“贤公公与德公公的性子真是不一样,贤公公不苟言笑,德公公活似笑面佛,陛下身边有这两人想是热闹极了。”

    宗策压住笑,这副老气横秋的样子,她扮起来倒真是可爱。

    他佯作赞同的点点头:“乌美人说得是。”

    宝琢:“……”

    奇怪了,被他这一接,对话怎么这么像她写得后宫剧。妃嫔阿谀奉承,帝王岿然不动。两人一番你来我往八卦太极,然后帝王一句“不早了,安置罢”,妃嫔就妩媚娇羞被抱上了床。

    她在心里猛烈摇头,打住!

    “看起来陛下用德公公的时候更多一些,那当初在达木鲁,前来寻您的应该是他?”

    这是打圈儿迂回不成,直入正题提得也不高明。他想了想答:“这倒不记得了。”

    宝琢听了一喜,“哦,我也是记不清是哪位了,想着有那一面之缘,总归是缘分,所以问问陛下。”

    还知道打个圆场。宗策在心里笑得不行。

    宝琢浑然不知,心里想着,这样试探应该就成了,连带的哪位公公都记不清,可见对当时的细节并不上心。哪里还会记得她是什么样,爱哭还爱笑呢。

    谁知她心里才尘埃落定,就听皇帝缓缓笑说:“虽不记得是谁来寻我,倒还记得宝儿那时的样子,话少且拘谨。都说女大十八变,与现在的你比较起来,倒像是两个人。”

    宝琢被反将一军,呆愣在原地。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一:

    宝琢:(忧伤)陛下记得那么清楚,喜欢的是原主吧!

    宗策:……谁要喜欢一个八岁的小p孩!!

    小剧场二:

    八岁小p孩原主:(抗议)冒牌货!那个是冒牌货!

    宗政:(看兄长,心里跟着默念)冒牌货,这个是冒牌货!

    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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